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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哼!風流成性,到處留情,姓常的天性如此。」

  「不!南姑娘,你是在氣頭上,相信常兄他不是這等人,稍過幾天,等你的氣消了,到時,常老夫人的氣也平息下來,我陪你回常家去,一天的雲霧也就散了!」

  「少莊主,是不是不歡迎我?」

  「哪裡話來。在下仰慕南姑娘已非一日,司馬山莊的大門,永遠為姑娘你開著,只是,只是……」

  「只是怎樣?」

  「只是怕常玉嵐兄會對在下不諒解!」

  「笑話,我又沒賣給他。他不找我,我還要找他哩!」

  「哦?你找他?」

  「找他要回我爹臨死之時交給他的……」

  「交給他的什麼?」

  「要回我爹交給他的東西。」南蕙突然警覺到「秘笈」,乃是本門天大的機密,不能隨便對外人透露半點口風,於是才忙改口。

  司馬駿眼珠子不由靈活的轉動了一下,試探著道:「令尊臨終之時交了很多東西給常兄?」

  南蕙雖然心無城府,但對血魔秘笈之事,卻知道事關重大,聞言微微搖頭道:「傷心之事,不提也罷!」

  「好!」司馬駿心知一時之間,問不出什麼結果,把話題一轉,道:「我們不提這些不愉快的事。

  「明天,我帶姑娘去散散心,龍蟠虎踞的石頭城,秦淮風月,明陵鐘山,還有百戲雜陳的夫子廟!」

  南蕙忽然離座而起,指著空隙道:「咦!那是什麼?」

  煙水浩渺的江面已忽然升起一紅一黃的兩道沖天火炮,高入雲表久久不熄。

  南蕙是只顧仰臉追蹤看著沖天而起的兩道火焰,而司馬駿卻放眼向火炮升起之處極目望去。

  原來江面數十丈外停著一艘巨船,船上正一閃一閃地用燈光打著暗號。

  司馬駿看了一陣,起身對南蕙拱手道:「南姑娘,在下有事必須上岸一行,恕我不能奉陪了!」

  南蕙意外地道:「夜靜更深。你還要上岸?」

  「是的。」

  「金陵城門恐怕早已關了。」

  「城門是關不住你我的,姑娘!」

  「是呀!我是糊塗了。」

  司馬駿吩咐侍候的書僮道:「吩咐後艙放下小艇,你們好生侍候南姑娘,不准任何人打擾,這條船上每個人都要聽南姑娘的指使,違背者丟到江上喂魚!」

  他說著,回頭拱手向南蕙道:「南姑娘,你若是看得起在下,就把這兒當作你的家,你要怎麼就怎麼,儘管吩咐!」

  南蕙聽在耳裡,感激在心裡。

  她原是自由自在任性慣的,司馬駿的一番話,正對了她的心意。

  因此,連連頷首道:「少莊主,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說真的,離開常家要不是湊巧碰到你,我還真不知該到哪裡去。」

  司馬駿又道:「千萬不要說什麼感激的話,同是江湖人,和尚不親帽子親,憑你南姑娘一身絕世武功,天姿國色的容貌,五湖四海任你邀遊,還怕沒去處!」

  南蕙被這幾句話捧得心花怒放。

  須知,一個失意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和鼓勵。

  南蕙自幼就在嚴父的督責之下練功,雖然南天雷愛女心深,但愛之深責之切,除此之外,又不能像慈母一樣的親近。

  而跟著常三公子出了盤龍谷,一路上對所見的事物只感到奇特驚喜。

  常三公子既避男女之嫌。而且波折疊起,連閑下來親切的聊天都未曾有過,當然南蕙也沒有被尊重的感覺。

  只有被稱為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

  至於蓮兒她們四婢,把南蕙視為尚未開竅的小姑娘,又有一層階級不同的隔離感,蓮兒等自認足下人,對南蕙早把她視為主人的貴賓,因此也沒有親切的意味。

  等到了常家,老夫人的森顏厲色,尤其是南蕙未曾受過的屈辱與挫折。

  而今,司馬駿百般禮遇,一味尊重,南蓖是一百個感激,打心眼裡的喜悅,臉上笑容滿面道,「少莊主……」

  「南姑娘,你一定要叫我少莊主嗎?是不是太見外了!」

  「那你要我叫你什麼?」你叫常三公子難道也叫常三公子嗎?」

  「他嗎?他的姓只有一個字,所以我叫他常哥哥很順口,你姓司馬,兩個字,叫起來很彆扭,所以……」

  「哈哈!早知道我就不姓兩個字的姓,那該多好!」

  「你好風趣啊!」南蕙也開懷地笑了起來道:「不像常哥哥,一天到晚緊張兮兮,一本正經的。」

  司馬駿聞言,真的十分得意,他雙手握著南蕙的玉手,十分親切地道:「有了你,我高興許多,當然會輕鬆起來!南蕙,我去去就來,陪你在甲板上看江上月色,你不要睡,要等我啊!」

  他話雖說完,手卻仍握著南蕙的手,仿佛依依不捨的樣子。

  南蕙笑道:「快去吧!早點去,才會早點回船呀!」

  司馬駿點點頭道:「還是你聰明,我這就去!」

  他日視南蕙,眼睛一眨也不眨,倒退到了船邊,一折腰揚揚手,人如一片落葉,已落在停在船側的小艇上。

  輕功之高,幾乎是神乎其技,姿態之美,直像一隻江鳥展翅掠波。

  他落身小船之上,好像變了一個人,臉色一肅,厲聲對小艇上操舟的漢子大喝道:「快!越快越好。」

  小艇鼓浪面前,轉眼已到了那艘巨船之前。

  司馬駿雙腳著力一點,小艇被他大力踏動之下,向後倒退數丈,司馬駿霍地拔起兩丈,人就落在大船上。

  這艘巨大的船,甲板足有十丈方圓,此時靠近艙門雁翅站著八個紅衣血鷹,正中盤龍雕花船椅上,司馬長風半坐半臥,閉目養神,一側,費天行垂手肅立。

  「是駿兒嗎?」司馬長風半睜開眼,低低地問。

  「正是孩兒。」司馬駿搶上幾步,單膝落地道:「孩兒給爹請安!」

  「免啦!」司馬長風欠起身子,費天行急忙伸手將躺椅的靠背抬高,好讓司馬長風的身子倚靠得舒適些。

  司馬駿行禮畢。站了起來,走近了些道:「兩道煙火,我料不到爹您老人家親自來了,怎不施放三條焰火呢?」

  「哼!」司馬長風冷冷地道:「金陵城是藏龍臥虎之地,說不定有人知道我們司馬山莊的夜間訊號,那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這是不可能的!」

  「凡事小心點的好,常家母子反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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