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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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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只是愚昧!」 「留下他們,今夜的秘密就保不住,留下他們,本莊主的計畫就無法實現,留下他們,就是留下火種、禍根,這就叫「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明白嗎?」 「是!可是,莊主正在用人之際……」 「你怕沒人用?偌大的地下秘室,七年來調教的數百高手不除去一些,會擠不下的,再說,調教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替本莊主賣命,完成任務,功德已滿,哈哈!費天行,你要多多體會本莊主的妙計!哈哈!」 費天行見他又有狂態,生恐惹起他的野性,忙道:「屬下愚昧,莊主高明!」 司馬長風拍拍他的肩頭,笑道:「放心!你是本莊主重金延攬而來,等本莊主大計一定,是論功行賞的。」 「屬下一定忠心不貳,以報莊主天高地厚之恩,我們回莊吧!」 「有事來了,還不是時候!」 說著,他又向費天行低聲囑咐幾句,井把自己的劍交給他。 費天行點點頭,騰身—躍,竄進第三輛篷車,對著被制睡穴的常世倫並指連點,解去他的穴道,絲毫不停地返身而出, 人像發了瘋一般,揮動手中劍,向已經毒死的一些屍體仁上劍直搗,有削有斬,口中還不時發出厲喝暴吼。 這時,司馬長風—躍上了蓬車,俯身向已經醒了過來的常世倫面帶戚容道:「常兄,此刻你感覺如何?」 常世倫如在夢幻之中,反側了一下身子,愣愣地道:「司馬莊主,這是——」 「小弟來遲了一步,你一口氣殺了鐵拂和了緣的事,未能趕上,實在是非常不幸之事。我深知必是他們逼你太甚!」 「莊主說我殺了鐵拂和了緣他們?」 司馬長風並不回答,也不解釋,接著又道:「直到常兄被一群不明來歷的紅衣強徒重傷,小弟才帶同總管費天行在此碰上,常兄放心,烏合之眾,有費天行也就夠了,小弟保你萬無一失!」 說著,費天行倒提長劍,鑽進車篷,道:「上稟莊主,一眾歹徒無一脫逃!」 「蠢材,為何不留一個活口?」 「屬下在動手之時留有分寸,重傷了二人,不料,他們竟自行了斷,屬下慚愧,請莊主責罰!」 常世倫曾經與他們口中的紅衣歹徒動過手,深知全不是等閒好相與的。 而又見費天行額上發亮,分明已夠累了,除了身上濺滿血跡之外,連提在手中的長劍,也血痕斑斑,一場惡鬥可想而知。 而今,為了自己,又受主人的責怪,怎生說得過去,因此忙道:「總管辛勞,多承相教,已是感激不盡……」 司馬長風臉上稍稍息怒道,「既然常兄不怪罪,也就罷了,駕車趕路吧!」 常世倫道:「此處何地,常某煮欲趕返金陵!」 「常兄哪裡話來,你身受重傷,需要調息,此處離開封不遠,且回敝莊將傷養好,才能長途跋涉。」 常世倫愁容滿面道:「小犬無知,惹下天大是非,小弟怎能放心?」 司馬長風誠摯地道:「小弟當派人去貴府傳送資訊,常兄安心養傷!」 說著,蹄聲得得,車輪轉動,蓬車已由緩而快,走上了官道。 薄霧濃雲。 黃昏時節。 孟津的一場大火,燒出了常三公子心中一個解不開的鬱結。 一位瀟灑飄逸的金陵少年,踏入江湖不久,竟然陷入一場糾紛不清的紛爭之中,離奇之事層出不窮,前途茫茫,使他的雄心壯志,消磨殆盡。 滾滾煙塵裡,已遙遙看得見古汴梁櫛次鱗比的屋脊,高聳入雲的鐵塔。在黃昏冷霧裡依舊。 而重回開封的常玉嵐,卻像徘徊在十字街頭的異鄉飄零遊子,不知何去何從。 開封城雖然在望。但是,到開封來是為了什麼呢? 殺死司馬長風? 為什麼? 對常玉嵐來說,既然沒有私人恩怨,而且是通家之好,長一輩的人物,司馬山莊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深為江湖尊重,必然有絕對的道理,否則八大門派,加上數不清的俠隱高士,為何能服呢? 即使是邪門黑幫,也對司馬長風敬畏有加,只是聽了百花門的一句話,就動手殺死武林的一代宗師,江湖盟主,是否會遺臭萬年,受人唾棄?何況,自己並未中毒,原本可以不受百花夫人的挾持。 再說,司馬山莊聚集了好幾派高手,若是明來明往,要想殺一莊之主的司馬長風,談何容易? 除了用「暗算」手段,也許可以僥倖成功。 想到「暗算」,常玉嵐不由「呸」了一聲,他是不恥於施用暗算的。 這一次孟津大火,失去南天雷交付的「血魔秘笈」,正是遭人暗算。 暗算自己的是誰? 為什麼要暗算自己? 南天雷不明不白的死,也是遭了「暗算」,否則,南天雷雖下半身殘廢,但是還不致於被人一刀斃命,輕易的送命。 難道就這等不明不白地把南天雷託付給自己的絕世血魔秘笈給丟了嗎? 常玉嵐捫心自問,反復地思慮,不由自言自語起來:「常玉嵐,常玉嵐,你呀!自命不凡,可是……」 忽然,隨著常玉嵐的喃喃自語,隱約之間,真的有人在叫他「常玉嵐……」 常玉嵐悚然心驚,一切的思線也陡然中斷,放眼四顧。 翠玉恰在此時,從錦車中探出頭來道:「公子,夫人來了!」 「哦!」常玉嵐一驚。 斜刺裡,金碧生輝,珠簾絡瓔,四匹欺霜賽雪的白色駿馬,緩緩馳來。 常玉嵐料到百花夫人在此時出現,必然是興師問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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