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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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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見得,雖然他們兩人身手都很高,可也沒放在我的眼裡,我是故意讓他們把常玉嵐帶走的。」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他們救不活常玉嵐,必須再把人還給我,讓他們自己折騰一陣再來求我,在我來說,不是更有面子嗎?」 「他們可曾把外子交給你?」 阮溫玉面現悲傷之色,一跺腳道:「那兩個混帳東西,實在可惡,他們本意是想救常玉嵐,不想卻害了常玉嵐。」 「凡是中了『五陰九玄掌』的人,最多能活一個月,常玉嵐的傷勢,算來已經有二十天左右了,若再不解救,必死無疑,常夫人,小妹剛才說是特地來救他的,你該相信了吧?」 藍秀黯然一歎道:「可是他並沒回來。」 阮溫玉焦慮無比的道:「糟啦!看來在官渡我真不該讓他們把常玉嵐帶走,這一來,不但你要守寡,連小妹我也要跟著守寡。」 只聽江上碧低聲道:「門主,屬下在常三公子被搶走後,曾在由蒙城到鳳台的路上,遇見過紀無情和司馬駿,他們曾說常三公子已經死了。」 阮溫玉頓時臉色怪變,急急責問道:「發生這樣不幸大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江上碧呐呐答道:「屬下因為怕門主傷心,所以一直不敢講,同時又覺得他們的話不一定靠得住,說不定是在故意騙我。」 阮溫玉呆了半晌,忽然冷笑道:「不錯,他們是在騙你,那時常玉嵐中掌才不過幾天,他內功深厚,不可能那麼快就死的,只是拖到現在,也實在差不多了,江堡主,我奇怪他們當時為什麼不擄走你?」 「屬下一直沒對門主講,紀無情當年在司馬長風的安排下曾做過狂人堡主,屬下對他也有過照顧,上次在官渡他不對屬下下手,相信門主該看得出來其中必有原因?」 「難怪當時我也覺得有些可疑。」阮溫玉忽然眸子一轉:「江堡主,既然紀無情曾做過狂人堡主,你一定見過他的本來面目,他到底長的好不好看。」 「當年司馬長風把捨下取名狂人堡,又安排紀無情擔任狂人堡主,可知那時紀無情已經得了瘋癲之症了,不過他若真能把自己好好修飾一番,一定也很英俊瀟灑。」 阮溫玉哦了一聲道:「那我倒想找機會看看他。」 江上碧搖搖頭道:「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屬下十多年來,只有最近才碰到他。」 阮溫玉不以為然,道:「你僅僅幾天光景,就連番見到他兩次,還說的什麼可遇而不可求。」 藍秀道:「是否阮姑娘見到紀無情後,就對他芳心有屬了?」 阮溫玉神秘的一笑,搖搖頭道:「那可不一定,我還要比較比較,小妹想見紀無情的目的,主要是想向他查出常玉嵐的下落,以便解救他的掌毒,若常玉嵐真的已死,那就什麼都別提了。」 藍秀道:「難得阮姑娘對外子如此關心,我在這裡先謝過了,現在該把這事放在一邊,等外子真的生還再說,我這裡馬上吩咐備酒,款待各位。」 只聽塞外三凶的老大青面韋陀白君天冷哼一聲道:「說的倒可輕鬆,白某人豈是要你們司馬山莊備酒款待的。」 藍秀冷冷瞥了一眼道:「這位可是塞外的青面韋陀白大當家的?如果尊駕不吃酒就走,本莊也並不勉強,你請吧!」 白君天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有如牛蛋,暴聲道:「奶奶的狗蛋,老子的左手斷在司馬山莊,難道就這樣算了。」 陶林忽然厲聲喝道:「姓白的,你嘴裡敢不乾不淨,司馬山莊還容不得你如此的放肆。」 白君天這時左手腕斷掌處纏著白布,傷口尚未癒合,連帶的也影響右手不便,否則兵刃早就出手了。 但他此刻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把陶林放在心上,喝道:「你這老小子算個什麼東西,還不配跟老子說話。」 陶林哪裡忍得下這口氣,翻腕撥出腰間樸刀,指著白君天道:「混帳東西,上次斷去一手是便宜了你,今天我陶林要斷去你的腦袋。」 「陶林,你不要管!」藍秀示意陶林退後,再望向白君天道:「這事我正要問問白當家的,上次莊主和我不在,你們三人無故闖進莊來我碴,究竟是何居心?」 白君天道:「我們兄妹三人,不過是向貴莊借點盤費,你們不該不借。」 藍秀冷笑道:「只怕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吧?即使不借,也沒什麼不該,司馬山莊不欠你們三人的賬,你們來要的什麼債?」 白君天咬牙切齒的道:「可是你們憑什麼斷去老子一隻手?」 藍秀又是一陣冷笑道:「白大當家的過獎了,司馬山莊的劍士們還沒這大本事,你為什麼不找砍你手臂的那位瞎和尚去?」 只聽阮溫玉驚叫道:「瞎和尚?莫非是司馬駿?」 藍秀道:「我是事後回來才聽說的,至於是否司馬駿,誰也沒法斷定。」 阮溫玉掠了白君天一眼,道:「白當家的,若斷去你一手的人真是司馬駿,你就用不著恨天怨地了,他沒削去你的腦袋就算對你客氣。」 白君天臉色一變,怒道:「阮門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塞外三凶」並非阮溫玉屬下,只不過在合肥逍遙津時得到她一點好處,白君天又迷戀地的美色,不免甘心驅使。 但此刻對方出言對他太過輕蔑,使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法下臺,自然無法忍受。 阮溫玉又是淡淡一笑道:「本門主對你是一片好意,我曾和司馬駿交過手,對他能不能削下你的腦袋,心裡早就有數,最好你心裡也該明白,免得不明不白的枉送一命。」 白君天面色鐵青,越發怒道:「你可見過白某的武功?」 阮溫玉道:「只要一試便知,白當家的,要不要跟我比劃比劃? 你若能勝過我,就算我剛才說錯了話。」 若在往日,白君天當然非當場亮出兵刃不可。 但此刻,他左臂傷口未愈,連帶的右手也無法施展功力,便想到「南海三妖」和江上碧都是人家方面的人。 而藍秀、陶林也是對頭,若引起公憤,吃虧的還是他們「塞外三凶」。 因之,牛眼翻了幾翻,還是忍了下來,故意嘿嘿笑道:「阮門主,現在你是我們的上司,一家人有什麼可比試的!」 藍秀見各個擊破方式已發生了效力,心情已穩定了許多,視線再掃向「南海三妖」,道:「你們三人上次已經接受司馬山莊招待過,去而複返,用心何在?」 老大青竹絲嘿嘿笑道:「常夫人,上次我們弟兄三人曾表示過,要把常莊主帶走交給一個人,就可拿到這人十萬兩銀子的賞額,別的可以不要,怎能不要銀子。」 「你們上次為什麼不把他帶走呢?」 「上次我們弟兄三人的力量,敢許有所不及,這次形勢就完全不同了。」 「要你們捉拿外子的人,可是阮姑娘嗎?」 青竹絲側臉望了阮溫玉一眼,擠眉弄眼的笑道:「不錯,像阮門主這樣亞賽貂蟬勝過西施的大美人,她隨便吩咐一聲,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肯幹,何況還有銀子可拿。」 青竹絲本來就瘦如竹竿,臉上總共刮不下來三兩肉,他這擠眉弄眼的咧嘴一笑,要怎麼難看就怎麼難看,簡直不如看著他哭還讓人覺得舒服些。 藍秀卻淺淺一笑道:「我看你們是買鹹魚放生——不知死活,常玉嵐豈是你們帶得走的,他若回來,我情願讓他自動向阮姑娘報到。」 青竹絲兩隻鼠眼一抖道:「那我們不是人財兩空了嗎?」 阮溫玉哼了一聲,接道:「十萬兩銀子做賞額,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本門主已經親自出馬,哪有銀子再給你們。」 這一來「南海三妖」全都傻了眼,青竹絲鼠眼滴溜溜亂轉了一陣,嚷道:「阮門主,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們都是為你拼命的。」 阮溫玉道:「本門主說話有什麼不算數?我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即使你們能找到常玉嵐,他也必定人事不知,必須由我為他解救掌傷,你們還有什麼功勞可言?」 「可是我們這將近一個月來,為你東奔西跑,鞋子都穿破好幾雙,店飯錢也花了不少,這些損失又向哪個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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