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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十一名劍士已非唐龍所可制止,布成一道劍陣,直向白君天等三人沖來。

  白君天和羅家駒並未亮出兵刃,但見兩人一陣叱喝,手臂猛揮,接著慘呼之聲暴起,不足片刻工夫,已有七八名劍士倒在地上,另四五人也被裴冷翠以長劍掠倒,好在她是用刀面擊向對方,並未當場橫屍濺血。

  饒是如此,十一名劍士也只能躺在地上亂哼,半點動彈不得。

  只有唐龍一人,總算躲避得快,急急飛奔回莊。

  白君天搓了搓手,哈哈笑道:「我道司馬山莊是什麼銅牆鐵壁,原來一個個全是草料膿包,常玉嵐養著這一批人,還不如多養幾條狗!」

  三人若無其事般的繼續前進。

  過了箭道,尚未到達大門,突見門內又沖出十幾名青年劍士,為首的正是此刻總攬莊務的楊海濤。

  楊海濤身旁則是唐龍。

  楊海濤不論劍術和經驗閱歷,果然在所有劍士之上,他摒退身後的眾劍手,抱拳高聲道:「楊海濤奉敝莊莊主之命,恭候三位大駕!」

  白君天冷笑道:「總算出來個懂事的。」

  裴冷翠沒好氣的道:「你們莊主為什麼不親出來迎接我們?」

  楊海濤正色道:「方才在迎賓館外這位唐兄弟已對三位講過,敝莊主染病在床,行動不便,特地交代在下代迎貴賓。」

  白君天道:「不可能吧,前幾天咱們在逍遙津還和他見過,為什麼咱沒病他倒病了?」

  楊海濤暗道:「原來莊主曾到過逍遙津,這倒是一項難得的消息。」

  但他卻又不便出言詢問,以免露出破綻。

  白君天咧了咧嘴,再道:「既然常莊主病了,還有常夫人,她為什麼不出來迎客?老子正想見見她,看她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楊海濤面色肅穆,頓了一頓道:「莊主夫人是內眷,不便迎客。」

  「去你的!」白君天臉肉抽動了幾下:「她當年是桃花仙子,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咱們爺們也剝不了她的皮,怕什麼!」

  楊海濤臉色鐵青,他明白,現在必須委屈求全,這三人絕對得罪不得。

  方才十一名劍士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全數放倒在地,他已聽唐龍報告過,惹怒對方,自己性命不保事小,若對方來個血洗司馬山莊,或者平地放上一把火,那就後果不堪設想了。

  他真要埋怨自己的時運不濟,十年來除了桃花林被砍和上次南海三妖來搗過一次亂外,司馬山莊一直是水不揚波,風平浪靜,偏偏莊主和莊主夫人離莊不久,就來了找碴的。

  這只能怨自己和其他劍士們武功不濟,否則,此時此地,任誰也忍不下這口怨氣。

  白君天見楊海濤呆在當地,不覺臉上青筋暴起,喝道:「奶奶的,給老子們帶路,常玉嵐就是死了,咱們也該進去弔祭,順便看看姓藍的小寡婦,老子現在還打著光棍的旗號,正好跟你們女主人配成一對。」

  羅家駒附和著道:「對,光喝常玉嵐的喪酒,再喝你老大的喜酒,喪事喜事一起辦了!」說著並故意望了裴冷翠一眼道:「三妹,你說對不對?」

  裴冷翠冷聲道:「二哥,你怎麼也學著老大那一套,貧嘴起來了?」

  白君天誕臉笑道:「二妹,你別急,老二和你的事!也乾脆在司馬山莊一起辦了,這裡地方大,排場好,自然辦起事來也夠體面。」

  羅家駒道:「老大別囉嗦了,先進去再說。」

  白君天不再理會楊海濤,當先邁步前進。

  羅家駒和裴冷翠緊隨身後。

  楊海濤示意身後的劍士們退下,只好硬著頭皮帶路。

  進入大門,再過儀門,楊海濤把三人延入大廳,並親自奉上茶,請到上座,自己在一旁打橫相陪。

  十餘名劍士,都站在大廳外,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

  楊海濤已拿定主意,儘量忍氣吞聲,為了保全司馬山莊,一切只有逆來順受。

  白君天喝了口茶,摸了摸嘴巴道:「去把常玉嵐叫出來!」

  楊海濤苦笑道:「家主人的確是因病無法行動,還望大當家的體諒一二。」

  裴冷翠叱道:「抬也要把他抬出來,我等遠從塞外大漠來到中原都沒病,他坐在家裡怎麼就會生病?」

  楊海濤啼笑皆非的道:「人是吃五谷雜糧的,誰能擔保沒病,女當家的這話,實在叫在下難以回答。」

  白君天揮揮手道:「常玉嵐病了就算,去把你們女主人請來也是一樣。」

  楊海濤道:「在下方才已經說過,女主人向來不見生客。」

  「混蛋!」白君天猛地一拍桌子:「她不見別人可以,老子是非見不可,將來老子和她成了親,說不定她還要天天見,夜夜見!」

  楊海濤立即向大廳外使個眼色,高聲叫道:「周忠,去請莊主夫人來!」

  那個叫周忠的劍士愣了一下,隨即應聲而去。

  楊海濤明知藍秀不在而命人去請,實在是迫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在他的想法裡,女主人是當年的桃花仙子,黑白兩道無人不知她的武功高不可測,說不定會把這三個來路不明無理取鬧的兇神惡煞嚇跑。

  果然,白君天等三人也都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他們既已來了,當然不會被一句話嚇跑,即便藍秀真的出現,他們也決定鬥上一鬥,何況白君天更為美色所誘呢。

  這時最著急的,當然是楊海濤,不過他雖然心急如焚,表面仍表現得極為鎮定,尤其見白君天三人屁股上像沾了蜜糖,根本不想起身的樣子,更是徒呼奈何。

  足足盞茶的工夫不見動靜,白君天早已大不耐煩,「哼」了聲道:「怎麼,老子不是來迎親,用不著搽胭脂抹粉猛打扮,只要平常的樣兒看看就夠了!」

  楊海濤正急得想跺腳而不敢跺腳,周忠已匆匆跑了回來道:「楊大哥,夫人說她身體不適,不便見客,一切由您全權招待,千萬別怠慢了客人!」

  楊海濤心裡有數,周忠在緊急關頭如此處置,總算還很夠機警。

  只聽白君天陰惻側笑道:「真巧,兩個竟一起病了,莫不是夜晚被窩裡風大著了涼,沒關係,老子早就練就一手按摩工夫,老子進去給她摸一摸就好了。」

  白君天剛要起身,卻聽裴冷翠冷冷說道:「老大,你若嘴巴再這樣不乾不淨的,小妹就先走了!」

  白君天裂了裂嘴,尷尬笑道:「好啦,守著你,咱連句痛快話都不能說。」

  楊海濤趁機說道:「大當家的,既然莊主夫人交待在下接待貴賓,有什麼吩咐,只管交待我好了。」

  白君天皮笑肉不笑的道:「可以,只是你可做得了主?」

  「在下奉命理事,自然做得了主。」

  「那很好,」白君天右手一伸,叉開五個指頭:「咱們爺們三人想向貴莊借點路費用用。」

  「大駕敢是要五十兩,這數目司馬山莊還拿得出,在下也做得了主。」

  「滾你娘的狗蛋!」白君天揚手一掌,直向楊海濤面頰摑去。

  楊海濤猝不及防,一聲脆響之後,踉蹌摔出七八尺,才拿樁站住。

  門外的十幾名劍士,早有兩名仗劍沖了進來。

  但見白君天雙掌一推,沖進來的兩名劍士,頓時倒飛回去,直撞到五六丈外的假山旁,然後兩聲悶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樣子不死也必閉過氣去。

  門外的眾劍士見白君天連兵刃都未動用,就把兩名劍士造成如此下場,自知再沖上來等於白白送死,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楊海濤此時大有全身骨碎筋麻的感覺,硬著頭皮再走過來,囁嚅著問道:「大當家的到底要多少?」

  「不多,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楊海濤呆了一呆。

  「不錯,你可做得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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