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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老前輩如是對晚輩已無懷疑,在下倒有一拙之見。」白英道:「願聞高論。」

  容哥兒望望兩個灰衣人道:「這兩人死去之事,暫時不要張揚,最好把屍骨藏在老前輩的房中,晚輩仍然回到兩人的臥室中去。」

  白英道:「他們兩人已死,還有何人,知你在他們房中?」

  容哥兒道:「如是晚輩的推想不錯,這雪谷潛伏之敵,絕不止他們兩人,他終日隨於老前輩的身側,雖然知曉機密甚多,但要傳出去,卻是大不容易。」

  白英點點頭,道:「這點倒是不錯。」

  容哥兒道:「因此,在下斷言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其他之人,晚輩之見,他們誤把我當作自己人,其間必有著陰錯陽差的誤會,這兩人,必然早已把消息傳了出去。」

  白英一拍大腿,道:「英雄出少年,果然是不錯。」

  容哥兒接道:「如若他們久等不見兩人消息,必然誤會前輩論談大事,無法分身,或將就潛伏之敵中,送出兩人,救援在下。」

  白英道:「如若事情果如所料,閣下真被送走,又該當如何?」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這事要看老前輩了。」

  ▼第二十二回 誘虎出柙身作餌

  白英道:「看老夫什麼?」

  容哥兒道:「如是老前輩旨在查明那雪谷中潛伏之敵,那就在雪谷之外,截下晚輩。」

  白英道:「如是老夫希望查明根底,找出真正的敵人首腦呢?」

  容兒哥道:「那就任他們把晚輩送往預定之地。」

  白英道:「少年人如此膽氣,可敬可賀。」

  容哥兒道:「老前輩過獎了。」

  白英道:「適才酒席之上,老夫有所誤會,還望不要見怪才好。」

  容哥兒道:「如非老前輩那一掌,我們演不出這場苦肉計了。」

  白英道:「容大俠只管放心,老夫自會調度人手,追隨你的左右。」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和那雪鵰白英商量好聯絡暗號,大步出室而去。

  白英目注容哥兒出室之後,匆匆把兩具屍體收藏在冰窖之中,長長吁一口氣,帶上室門,匆匆而去。

  且說容哥兒奔行到兩個灰衣大漢的居留之室伸手推開室門,四下打量了一眼,才緩緩走了進去,回手又掩上房門。

  他想出此策也不知是否見效,當下盤膝坐在一張木榻之上,暗中運氣調息。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光,突聞石門上輕輕響了三下。

  容哥兒用心聽去並不是和那白英約好的暗號,顯然妙計已售,有人找了上來,不禁精神一振。不知和人聯絡信號,只好置之不理,坐以現變。只聽呀然一聲。室門大開。

  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身佩長劍的大漢,緩步行了過來,直到木榻前面。

  容哥兒微啟雙目,留心著那黑衣人的舉動。

  那黑衣大漢四下打量了一眼,緩緩說道:「天機消長。」

  容哥兒心中一驚,暗道:「這定然是他們規定的聯絡信號了。」情急智生,睜開雙目,伸手一指嘴巴,搖頭不語。

  那黑衣大漢怔了一怔道:「你可是被傷了啞穴?」

  容哥兒點點者,望著黑衣大漢。

  那黑衣本漢低聲說道:「周、管兩兄,哪裡去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人所說的同、管兩兄弟,定然是那兩個灰衣人。」當下伸手指指室外。

  那黑衣大漢道:「他們可是被谷主招去了?」

  容哥兒又點點頭。

  那黑衣大漢,雖然覺得容哥兒有些可疑,但他口不能言,也無法問出所以然來,何況他又不能在此停留過久,只好說道:「現在,我要出去,谷外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代步,但此刻處境,雖然萬分險惡,但只有一段行程,出了這雪谷石府,就安全了。」

  容哥兒心中暗笑,不住點頭。

  那黑衣大漢又道:「你傷得如何?可否趕路?」

  容哥兒心中暗道:「索性好好刁難他一陣,看他如何應付?」搖搖頭默默不語。

  黑衣大漢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在下只有背著你走了。」

  那黑衣大漢也不再多問,抓住容哥兒的雙手一轉,已把容哥兒的身子提了起來,背在背上,大步向外行去。

  容哥兒任他背著走動始終未發一言,心中卻留心著經過的道路。

  黑衣大漢走過一段長廊之後,轉到另一座石室門外,舉手在門上,彈了三指。

  只聽室中傳出三聲金鐵相擊之聲,打開室門。

  這座石室堆滿了食用之物,竟然是一個屯積糧食的倉庫。

  一個四十左右的青衣人,緩步迎了出來。

  那黑衣大漢把背上的容哥兒,遞了過去,道:「有勞余兄了,要盡早設法把他送出谷去。」那青衣人接過容哥兒,急步入室,掩上石門。

  容哥兒心中暗暗吃驚道:「那雪鵰白英,還在夢中一般,原來這雪谷之內,早已佈滿了內奸,不但人手很多,而且還有著十分嚴密的組織。」

  思忖之間,那大漢已把他放在木榻之上,恭恭敬敬地說道:「兄台請委屈一下,兄弟立刻想辦法把兄台送出谷去。」容哥地伸手指指嘴巴,默然不語。

  那青衣人對那容哥兒似是異常恭敬,欠身一禮,說道:「兄台請稍候片刻。」

  容哥兒點點頭,也不答話,暗中卻留心著那青衣人的舉動。

  只見他轉身於堆積物品之中,取過一條麻袋,緩緩說道:「雪谷出口處,防守十分森嚴,還要委屈兄台,暫時躲在麻袋之中。」容哥兒望了那麻袋一眼,點頭不語。

  那青衣人張開麻袋,放在木床之上。容哥兒雙目盯注麻袋之上,靜坐不動。

  那青衣人怔了一怔,道:「兄台請。」

  容哥兒點點頭,仍然靜坐不動。

  那青衣人伸手抱起了容哥兒,放入麻袋之中。緩緩提起麻袋,把袋口紮了起來。

  容哥兒吸一口氣,納入丹田。只覺身體被人抬起來,迅快地奔走在長廊之上。

  容哥兒也無法看到走廊上的景物,索性閉上眼睛。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來。

  容哥兒感覺到自己被人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上,又開始了很快的奔走。

  他無法瞧到袋外景物,但寒氣襲來,顯然已經離開了石府,奔行在雪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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