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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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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人和我動手相搏,以命相拼,怎麼忽然和我談起這些事來。」 雪鵰白英眼看容哥兒凝目沉思,不答自己問話,當下道:「閣下何以會閃電劍法,快些說個明白。」 容哥點點頭,低聲說道:「老前輩和在下之間,實有一點誤會。」 白英冷然說道:「你一直不肯說出你的來歷身份,要老夫如何能夠信得過你。」 容哥兒回顧室外一眼,低聲說道:「那兩個灰衣大漢,跟隨老前輩很久了嗎?」 雪鵰白英道:「你說此話用心何在?那兩人都是追隨老夫數十年的心腹。」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二十年前,那個人已經派人在白英身邊臥底來了。 只聽白英冷冷說道:「兩個灰衣人可有背叛老夫之處嗎?」 容哥兒皺眉頭,暗道:「兩人在門外,你講話如此之重。豈不被人聽到了嗎?」 那白英不聞容哥兒回答,不禁怒聲說道:「年輕人吞吞吐吐,毫無英雄氣概。」 容哥兒道:「老前輩久在江湖走動,想不到竟是這等魯莽。」 雪鵰白英冷笑,道:「二十年來,從無人敢對老夫這般說話。」 容哥兒道:「這本是一件隱秘之事,但老前輩這一嚷,卻是無人不知了。」 白英突然高聲喝道:「你們進來。」石門呀然,兩個灰衣人,緩緩走了進來。 白英目光一掠那兩個灰衣大漢,道:「你們跟我多少年了?」 兩個灰衣大漢齊聲道:「咱們追隨東主,二十餘年了。」白英道:「老夫待你們如何?」 兩個灰衣人齊齊應道:「恩威並重。」 白英冷冷說道:「你們可知老夫對叛徒的手段嗎?」 兩個灰衣人齊齊應聲道:「知道得很清楚。」 白英道:「但你們仍敢背叛老夫?」 左首那灰衣人道:「二十餘年來,我等一直追隨東主身旁,忠心耿耿,此話從何說起?」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厲害的角色,如非我親身經歷,只怕別人說給我聽,我也難信。 只聽右面那灰衣人接道:「屬下想來,定然有人在東主之前,進了讒言?」 白英目光一掠容哥兒,道:「老夫當你之面質問兩人,不知你的感覺如何?」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兩灰衣人既然被我揭破了身份,心中對我怨恨甚重,而且亦可確定我非他們一黨,這兩人如若不能囚禁起來,此地中群豪聚議之事,立時可傳遞出去。心念一轉,抱拳對兩人一揖,道:「在下先謝過兩位救命之恩。」 兩個灰衣人冷冷說道:「我等奉命行事,閣下要謝,也該先謝我們東主。」 容哥兒暗道:「厲害啊,厲害!這兩句話,輕描淡寫,但卻把本身關係,推得一乾二淨。」 白英道:「不錯,他們救你,是奉我之命,就在此室,當場服下丹丸。」 容哥兒暗道:「事已至此,只好照實而言。」當下把兩人帶自己行人一座密室,相救經過等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他口中述說經過,心中卻想到兩人救命之恩心中大是難過。 轉眼望去,只見兩個灰衣人,神色鎮靜、毫無慌亂不安之狀。 白英原已蒼白的臉上,更顯得蒼白,充滿著殺機的目光,一瞥兩個灰衣大漢,道:「他說得歷歷如繪,那絕然不會是謊言了。」 兩個灰衣大漢,相互望一眼,左面那灰衣大漢說道:「咱們追隨了東主二十多年,東主不肯信任我等,卻相信那人的無稽之言。」 雪鵰白英冷冷說道:「如若他說的不是實言,他如何能知那密室情形?」 右面那灰衣大漢接道:「也許東主的屬下,有了內奸。」 容哥兒說出了兩人內情,心中甚是不安,別人伸手相救,自己卻恩將仇報,說出了兩人之密,雖然事關天下武林大局,但想來總是有愧於心。 但眼見兩人舉止的陰沉,不但一口推拒,反而從中挑撥是非,不禁心中大怒,暗道:這兩人心地如此奸詐,當真是險惡人物。冷笑一聲,道:「兩位倒是推得乾淨!」 右首那大漢冷冷說道:「閣下和我等無怨無仇,如何血口噴人!」 容哥兒冷冷說道:「兩位的裝作功夫,實叫人佩服得很,在下雖然感謝兩位相救之恩,但此事關係武林大局,不能因容某的私情害了武林大事,至於兩位相救在下之私情,容某日後必有一報。」 一時之間,雪鵰白英竟然不知如何處置,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老夫相信這位相公的話,不會虛假。」 兩個灰衣大漢齊聲說道:「東主既然相信外人之言,屬下只有認罰以明心跡。」 白英冷笑一聲,道:「如是兩位真的背叛了我,豈是認罰就能了事嗎?」 兩個灰衣大漢道:「殺剮任憑東主。屬下等決無怨言。」 白英目光轉動,望了兩個灰衣人一眼,道:「老夫愈想,愈覺得他說的不錯,你們雖然追隨我時日不短,但人心難測,老夫不知此事,那也罷了,知道此事之後,就想到有很多可疑之處了。」兩個灰衣人緊閉雙目,不言不語。 白英冷笑一聲,接道:「別人不知老夫的手段,你們兩人久年追隨於我,定然是很清楚了。」 兩個灰衣人,齊齊睜開眼睛,望了白英一眼,欲言又止,重又閉上雙目。 顯然,兩人心目之中,正有著劇烈的波動,一時間,心中難作主意。 白英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還有機會,以功贖罪。」 左面那灰衣人突然開口說道:「如何贖罪?」 白英道:「你們既可助人,為何不助我,只要你們說了真情實話,告訴我那主腦人物是誰,老夫就饒了你們。」 那右首一個灰衣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晚了,咱們追隨東主二十餘年,承蒙厚待,不但未能報答,反而為人所用,心中甚是慚愧,只有一死相報了。」 白英冷冷說道:「老夫不殺你,你們如何一個死法?」 左首那灰衣人道:「我們吞服了世間最為厲害的奇毒。」 雪鵰日英冷冷說道:「那藥物放在何處?」 兩個灰衣人齊聲應道:「藏在牙齒之中。」 白英臉色一變,道:「當真的吞服下去嗎?」 兩個發衣大漢突然一瞪雙目,氣絕而逝。 白英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兩人心臟之上,良久之後,才站起身子,搖頭說道:「死了。」 容哥兒還劍入鞘,恭恭敬敬對兩個屍骨作了一個揖,道:「兩位老兄,在下未報救命之恩,只好在這裡謝罪了。」 雪鵰白英突然大步向門口行去。 容哥兒道:「白老前輩意欲問往?」 白英道:「老夫叫人把兩具屍骨抬走。」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如若老前輩這雪谷之中,已有臥底之人,那是絕然不只兩人了。」 雪鵰白莫道:「老夫生性暴躁,立法森嚴,雪谷中有人背叛我,那也不足為奇,但這兩人,乃老夫親信,追隨我二十餘載,竟然甘心事敵,想來,實叫人寒心得很。」 容哥兒道:「事已至此,老前輩也不用惋惜了,眼下的緊要之事,是如何善後,如若還有潛在雪谷的奸細,也該設法找出才是。」 白英道:「如何一個找法,倒要請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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