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一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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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英道:「好!咱們可以動手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青衫人不知是何許人物,既然不肯以真實姓名示人,又先聲明自己有了妻妾,不知是存心羞辱三英呢?還是說的真實之言?」 但聞那青衫人道:「不要慌,在下還有一件事,要說明白。」 三英道:「嗯!常大俠的意見真多,不知還有什麼見教呢?」 青衫人道:「如是在下勝了姑娘,姑娘得立刻跟我離開,不用參加什麼婚禮大典了。」 三英道:「這個賤妾不能作主。」 青衫人道:「何人作主?」 三英道:「那要問過金嬤。」 青衫人道:「好!咱們先行問過,如是那金嬤不肯答允,在下只好告退下,不用參與這場比試了。」 三英道:「為何此事這般重要?」 青衫人道:「在下夫妻,情意甚深,納妾收房,用不著行什麼拜堂之禮。」 這幾俗話,人聽得台下之人,大都在心中暗罵道:「你們夫妻情深,為何還要納妾,有了一妾,心還不足,還要捨命登臺,念頭轉在三英姑娘身上。」 只聽三英高聲叫道:「金嬤請出。」 金嬤大步行了出來,目光凝注那青衫人的身上道:「閣下的條件太多了。」 青衫人道:「此乃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是你們不能答允在下的條件,咱回頭就走,武也不用比了。」 三英星目中神光閃動,緩緩說道:「金嬤,如是可以通融,那就答應他吧!」 金嬤道:「好吧,老身就拚受責駡,替你作一次主。」 青衫人哈哈一笑,道:「看來,兩位都和在下一見投緣。」 三英冷冷說道:「咱們可以動手了。」 這時,台下的觀戰之人,大都能瞧出三英姑娘眉宇間隱隱泛起的怒容,強自忍下的怒火。 大部分人心中明白,那三英替那青衫人向金嬤提出請求,並非是對他有情,而是要和他動手。 但見那青衫人仰天打個哈哈,道:「姑娘要比試什麼?」 三英道:「閣下既然要賤妾選擇,賤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比劍如何?」 青衫人道:「好!姑娘既是提出了,在下自然奉陪。」 三英心中早已積滿了激忿,殺機早動,急急伸手,取過兩柄長劍,一柄遞向那青衫人。 青衫人接過長劍,三英橫劍說道:「常大英雄,你要先行出手呢?還是要讓賤妾先機?」 青衫人兩道眼神,凝注在三英臉上,道:「看來,姑娘似是很急於和在下動手?」 三英道:「常大英雄不覺自己講話太多一些麼?口舌之能,也不能獲勝,賤妾口舌拙笨,不想和閣下多作爭論了。」 青衫人緩緩說道:「看來姑娘對在下並非有情。」 三英接道:「勝了我,情深萬斛,不是我劍下之敵,那就全然無情!」言罷,也不待那常得勝出手,長劍一探,刺了出去。 青衫人揮劍一封,三英劍招立變,刹那間,劍芒閃閃。盡都是致命的惡毒劍招。 青衫人一面揮劍封架,一面笑道:「劍道一門,講求的是氣定神閑,姑娘這急欲求勝的攻勢,犯了劍道大忌。」 只見三英劍法一變,唰唰唰,連攻三劍。 那三劍有如驚雷迅電,迫得那青衫人連退了三步。 青衫人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神色也轉趨嚴重。 原來,三英一劍劃破了他右臂衣袖,雖然傷得不重,但已傷及肌膚,出現了血跡。 青衫人神態漸見嚴重,手中的劍招,也變得十分淩厲,極力想搶過先機。 這時,台下之人,都瞧出那青衫人劍上造詣頗深,並非是徒逞口舌之徒。 雷飛突然移動身軀,坐到李寒秋的身側,道:「這兩人劍上功夫,那個強些?」 李寒秋回顧了雷飛一眼,道:「那青衫人打得太吃力了,不如那三英姑娘輕鬆。」 雷飛道:「那是說那青衫人要敗麼?」 李寒秋道:「除非他能夠奇招突出。」 雷飛回顧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們這地方太冷靜了,應該往前移動一下,混入人群之中。」 李寒秋目光轉動,只見四周的位置,都已空了起來,當下起身行入人群之中。 雷飛低聲說道:「分開坐,混入人群中密集之處,咱們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李寒秋雖然聽得清清楚楚,但卻未再答話,擠入了人群之人。 直待坐定之後,再回頭望去,果然兩個勁裝大漢,由西北一角中行了過來。 李寒秋身子移動,儘量混入人群中,避開兩個勁裝大漢的視線,心中卻暗暗忖道: 「如若江南雙俠果真在這花台之下,設了監視之人,只怕與會中不少高手,都能感覺出來,我要怎生想個法子,給他們挑撥一下,引起一陣混亂才成。」 心念轉動之間,突聞一陣叮叮噹當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際。 抬頭看去,只見那三英和那青衫人,已然進入了生死關頭。 雙方的劍勢,似是都已經進人難以控制之境,常常會兵刃相觸。 李寒秋凝目觀看,只見那三英的劍法,有如行雲流水一般,招式愈來愈是快速。 但那青衫人卻已有著應付不及之感,儘量使自己的兵刃不和那三英姑娘劍勢相接。 不過,李寒秋也發覺那三英姑娘,表面上瞧去,劍勢雖然快速、輕靈,但劍招卻有點飄浮,那是說,劍招不夠扎實之故。 顯然,那三英姑娘地打得十分吃力。 突然,劍尖連閃,一陣金鐵交鳴之後,響起了一聲悶哼。 一條人影從彩臺上直摔下去。 凝目望去,只見那三英姑娘抱劍而立,彩臺上,燭火下,有一隻血淋淋的右手。 那青衫人卻栽倒台下,半晌站不起身子,一條右臂,齊肘間被斬斷。 李寒秋仔細觀察,只見那三英姑娘,雖然盡力使她自己的呼吸平靜,但她卻又無法控制胸前隱隱的起伏。 顯然,這一戰,她勝得十分吃力。 兩個大漢,緩緩由後臺行去,抬起那獨臂的青衫人,行入後臺。 直待臺上的斷臂、血跡,被人打掃乾淨,三英姑娘才緩緩說道:「賤妾已經再三地說明,兵刃無眼,動起手來,難免有人要傷亡,因此,希望登臺之人,不論勝負,都要有自保之能,賤妾無意傷人,但卻是無法自禁。」 李寒秋心中暗道:「如若那青衫人再能支持一百招,敗的只怕就是她了。」 但聞三英緩緩說道:「還有哪位肯登臺賜教?」 李寒秋暗察那三英,不禁大吃一驚,暗道:「怎生複元得如此之快?」 原來,這片刻工夫中,那三英姑娘似是從極度的困乏中恢復了體力。 李寒秋困惑了,他想不出何以三英能在極短的時刻中恢復過來。 大約是那青衫人斷臂的慘狀,已是使得台下之人,個個生出了畏懼,竟然是良久無人應對。 三英目光轉顧,掃掠了台下群豪一眼,緩步行人後臺。 金嬤大步而出,高聲說道:「老身嗚鐘十響,如十響鐘過,還無人登臺應戰,秦淮花會,就此結束。」 只聽台下一個粗豪的聲音,問道:「那位三英姑娘呢?」 金嬤道:「自然是選婿未成。」言罷,舉手一揮,立時響起了金鐘之聲。 第一聲鐘響未住,第二聲又連續響起。 李寒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大約江南二俠,已改變了心意,準備早些結束秦淮花會,因為就前兩晚情勢而言,那三英姑娘和金嬤必將想盡方法,挑動群豪,登臺比武,但這一次,卻似有意地及早收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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