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一四七


  目光轉動,只見台下所有人的眼神,都為那少女吸引,齊齊凝注臺上。

  只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白衣,氣度雍容,行到台前,站好身子,微一欠身,道:「賤妾三英,那一位願意賜教……」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未開始比武之前,賤妾有幾句肺腑之言奉告。」目光向台下掃掠了一周,緩緩說道:

  「比武動手的事,非同尋常,刀槍無眼,隨時都可能傷人的性命,除非你自有保全之道,最好是不要和人動手。」

  李寒秋心中道:「她勸人不要輕易和人動手,自己卻向人挑戰。」

  只見三英說完話,緩緩向後退了兩步,站在台中。

  突然間,人影一閃,彩臺上已多了一個勁裝少年。

  三英揚起玉手,輕輕一揮,道:「閣下貴姓?」

  那少年雙目盯注在三英身上,貪婪地瞧了一陣,道:「在下並無和姑娘動手之意。」

  三英道:「那你登臺為何?」

  勁裝少年緩緩說道:「在下聽得姑娘動人之言,心中極受感動。」

  三英一皺眉頭,道:「嗯!怎麼樣?」

  勁裝少年道:「姑娘說教,舌翻金蓮,勸我等戒之在鬥,但不知姑娘卻為何登上采台,向我等挑戰?」

  三英淡淡一笑,道:「我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但你們可以不用登臺。」

  勁裝少年哈哈一笑,接道:「這就要怪你姑娘了。」

  三英道:「為什麼?」

  勁裝少年道:「姑娘美豔絕倫,動人無比,充滿誘惑魔力,我等為姑娘美色所惑,哪裡還能遵守勸告?」

  說了半天,原來在對那三英姑娘解說他登臺的理由。

  三英點點頭,嫣然一笑,道:「我明白了,可以說出你的真正用意意吧?」

  勁裝少年突然放低聲音,道:「如若姑娘能讓我一陣,在下一生一世中,永為裙下之臣。」

  三英一揚柳眉兒,接道:「那怎麼行,我如讓你,必要被人瞧出破綻。」

  那勁裝少年說話的聲音很低,台下之人,只見他口齒啟動,不知他說些什麼。但三英卻是有意把它叫明。

  那勁裝少年,只覺臉上一熱,怒聲說道:「在下應姑娘挑戰登臺。」

  三英微微一笑,道:「好啊!按照台規,比武之人,必要先通上姓名。」

  勁裝少年接道:「在下張同。」

  三英道:「原來是張英雄,你可以出手了。」

  張同道:「姑娘小心了。」呼的一聲,直向三英劈了過去。

  三英一閃避開,右手一翻,快速絕倫地拍出一掌。

  但聞那張同哼一聲,直從彩臺上栽了下來。

  交手一招,就被那三英姑娘打了下來,不但那張同大感意外,就是台下看熱鬧的群豪,也都看得瞠目結舌。

  要知,一招之間,能把對手打下彩台,實非易事,縱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也難有此能耐。

  那三英出手不重,因此張同摔在地上之後,很快地站起身子。

  張同大約感覺到一招間就被人從臺上打了下來,實是顏面無光的事,衣袖掩面,匆匆奔去。

  三英目光一轉,掃掠了台下一眼,道:

  「還有哪一位願意賜教……」語聲一頓,接道:

  「賤妾還想奉勸諸位兩句話,登臺比武之事,無法取巧,希望諸位能夠量力而為,免得鬧出傷亡。」語聲未落,突聞一聲冷笑傳了過來,緊接著一條人影,天馬行空一般,登上彩台。

  李寒秋看那人飛登上臺的輕功,乃是武林中極難練成的「八步登空」上乘輕功,不禁賭贊一聲,忖道:

  「這人輕功如此高明,定然是有著人所難及的武功。」

  三英姑娘似是亦為來人的輕身武功所震懾,不覺間多看了來人兩眼。

  只見那登臺人一襲青衫,面色鐵青,看不出肌肉上的表情。

  三英姑娘微微一皺眉頭,低聲說道:「閣下怎麼稱呼?」

  青衫人冷冷說道:「在下叫常得勝。」

  三英低聲說道:「常得勝?」雙目盯注在那青衫人的臉上,道:「你報的假名假姓。」

  青衫人道:「本來這花臺上,也沒有規定人非要報真正的姓名不可。」

  三英道:「咱們比什麼?」

  青衫人道:「姑娘之意呢?」

  三英道:「悉聽尊便,拳掌、兵刃、暗器、內功,任君選擇。」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丫頭好大的口氣,一般女子都因愛先天的體能限制,女人內功上的成就,很難和男人比較,這丫頭竟然開口要和男人比較內功。」

  但聽青衫人緩緩說道:「不論比什麼都好,不過,在下要無和姑娘商量一事?」

  三英道:「說得很客氣,定然使人作難,但賤妾仍想問問什麼事?」

  青衫人道:「如若在下敗在姑娘手中,或是傷亡於兵刃暗器之下,那是怪在下武功不精,死而無怨。」

  三英道:「如非我失手,不會取你之命。」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在下既然敢上臺來,那也不用姑娘手下留情。」

  三英道:「下面才是真正要說的話,賤妾洗耳恭聽。」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丫頭,態度從容,機智靈慧,都非前面花女能夠及得,前面花女,都以紫、薇排名,這丫頭卻叫三英,想來在紫薇宮中的身份,也和她們大不相同了。」

  但聞那青衫人緩緩說道:「如是在下僥倖勝了姑娘呢?」

  三英道:「怎麼樣?你說吧!」

  青衫人道:「在下已經有了妻室。」

  三英道:「那我給你作妾。」

  青衫人道:「我已有一大一小。」

  三英平靜的臉上,泛現怒色,但卻是一閃而逝,淡淡一笑,道:

  「為你之婢?」

  青衫人道:「那豈不是太屈辱了姑娘,也非在下所願。」

  三英道:「那你是何用心?」

  青衫人道:「在下參與秦淮花會,不過是存心瞧瞧熱鬧而已,並無登臺比試之心。」

  三英道:「那你為何登臺?」

  青衫人道:「惑于姑娘美色,情難自禁。」

  三英道:「謝謝誇獎,說出你的心意吧!」

  青衫人道:「在下既難舍姑娘之美,不願錯此良機,但我已有了妻妾,又不忍欺騙姑娘,因此,先行說明,姑娘聰慧無比,定已猜知在下有心意了?」

  三英道:「要我作你小妾,是麼?」

  青衫人仰天打個哈哈,道:「姑娘果然是聰明得很,在下好生佩服。」

  三英道:「不論為妾為婢,都非賤妾能夠自主,這中間有一大關鍵。」

  青衫人道:「關鍵何在?」

  三英道:「閣下必得先行勝了我,至於妾婢身份,唯君之命是從。」

  青衫人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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