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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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江南雙俠舉行這場花會的用心,恐怕並非只是宴請天下群豪而已。」 娟兒道:「他究竟有什麼陰謀,我無法知曉。不過,我告訴你這件事的用心,就是希望你暫時回避,等待機會。如若你能邀集一些武林高手相助,在花會之上,一舉揭穿江南雙俠的卑劣行為,使他們數十年的莫名,盡付流水,那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過。」 李寒秋道:「可惜在下一向是獨來獨往,很少和人結交。」 娟兒道:「此刻時間還早,你先去約請幾位助拳人試試一月之後,三更時分,咱們仍然在此相見,我可以替你邀請兩位助拳之人。」 李寒秋道:「姑娘良言,句句金玉,不過,在下……」 娟兒道:「怎麼樣?」 李寒秋道:「在下連一個同門的師兄弟也是沒有,天下高手雖多,無一和我相識;何況人微言輕,說了也無人相信。」 娟兒道:「七絕魔劍,一向單傳,自然你沒有師兄弟了。不過,令尊在世之日,定有甚多友好,難道你就記不起一人麼?」 李寒秋道:「知是知道幾位,但已事隔多年,只怕他們都不認識我了。」 娟兒笑道:「既有可行之路,試試也是應該。」 李寒秋道:「姑娘的盛情,在下很感激。」 娟兒道:「我也該走了,我現在作人家丫頭,回去晚了,必然要引起他們的疑心。」 縱身下樹,急奔而去。 李寒秋望著娟兒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這丫頭似是很怕到荒祠中去,而且,她又知丁珮之名。她先在君家為婢,君家敗亡之後,又設法混入江南雙俠府中。此刻,看起來她似是又和那荒祠中的丁珮,有著某種關係,其間情形,似極複雜,這丫頭究竟是何身份,實叫人弄不明白?」 心念輪轉,感覺到只有重入那荒祠之中,也許可以從丁珮口中,探得那娟兒一點隱秘。 但轉念又想到,和那丁珮相約,是在兩日之後,如若提前趕往,只怕啟他疑竇,設法先行找個隱秘之地,潛伏兩日再說。 李寒秋自離師門之後,滿懷殺父仇恨,憑仗手中利劍,一直是勇往直前,但此刻遇到了江南雙俠這等強敵,形勢迫逼,不得不動用心機,鬥力之外,還加鬥智。 兩日時光,李寒秋一直隱藏荒涼郊野中,不敢再抛頭露面。 ▼第二十七章 荒祠中迷 第三天的夜晚,陰雲蔽天,還下著毛毛小雨。李寒秋躲在荒野中一座小茅棚下,那茅棚本是一個看瓜田人所住,但因久未修繕,已是難擋風雨。 二更時分,李寒秋重又回到荒祠。 越過圍牆,行不及五丈,立時有一道寒芒,疾射而至。 李寒秋早已有備,揮劍擊落寒芒。 夜暗中衣袂飄風,一個長髮人疾躍而至,人未到,劍芒閃閃,已然刺向前胸。 李寒秋長劍疾抬,金鐵交鳴聲中,接下了一劍,道:「丁兄,兄弟李寒秋。」 長髮人正是丁珮,陡然收住長劍,道:「原來是李兄弟,天正下雨,咱們裡面坐吧!」 李寒秋心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隨在丁珮身後,行入了這座廣大荒祠中唯一完整的一座廂房中。 夜暗如漆,房中是一片黑暗,丁珮低聲說道:「李兄弟,隨在小兄後面,此時此情,不宜燃起燈火。」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在荒祠中住了二年有餘,孤苦伶什,實也是夠苦的了。」 忽然間心中一動,暗道:「他在這裡守什麼呢?這樣荒涼的所在。」 但聞丁珮說道:「李兄弟,你坐在小兄的床上,運氣試試看,是否中毒?」 李寒秋此時心中已知自己並未中毒,但那丁珮如此關心自己,自是不便使他太過失望,當下盤膝坐下,運氣相試。 大約過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丁珮突然站起身子,道:「兄弟,有人來了。」 李寒秋吃了一驚,暗道:「這丁珮的耳目,怎的如此靈敏,我一點也未聽到什麼動靜,他卻知曉有人來了。」 但聞丁珮說道:「李兄弟,你坐一會,小兄去瞧瞧來的何許人物?」 也不待李寒秋答話,縱身而起,飛出石室。 這時李寒秋真氣亦運行一周,果然沒有中毒之感,丁珮仍是不見回來,當下站起身子,緩步向外行去。 寂靜的夜色中,傳來金刃劈空的風聲。 一聞之下,李寒秋立時了然,丁珮正在和一個進入荒祠的高手相搏,只因雙方武功都極高強,不聞兵刃相觸之聲。 夜色幽沉,李寒秋運足了目力,才瞧出五丈外荒草地上,正有著兩條人影在撲擊、搏鬥,兵刃在夜色中,閃起了陣陣的寒光。 這是一場十分激烈、兇險的搏鬥,聽不到一點聲息。 李寒秋心念打轉,暗道:「這丁珮和我一見如故,我應該出手助他一陣才是。」心念一轉,舉步向搏鬥之處行去。 他知那丁珮武功高強,未必需要自己立時出手相助,想走近一些,先看看雙方動手的情形,再作主意。 那知,行不及丈,突聞得一聲悶哼,兩條纏鬥搏擊的人影,憤然分開。 一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疾奔而去。 李寒秋加快腳步,行了過去,只見丁珮捧劍而立,呆呆出神。 丁珮反應靈敏,聽得腳步聲,立時收劍說道:「是李兄弟麼?」 李寒秋道:「正是小弟,來人是何許人物?」 丁珮搖搖頭,道:「不知道……」長長歎一口氣,接道:「三年來,這等糊塗仗,小兄不知打過多少次了。」 李寒秋心中一動,暗道:「怎麼會有武林高手,連綿不絕地進入這荒涼的祠堂呢?丁珮又為什麼要守住這等荒涼的地方,不准擅越雷池一步呢?還有那位娟姑娘,為什麼又害怕自己和這位丁珮交往呢?」 只覺疑竇重重,百思不解。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丁兄,小弟有幾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丁珮道:「什麼話?」 李寒秋道:「關於丁兄住守這荒祠的事?」 丁珮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麼?我受人之囑,守此三年,目下就要限滿了。」 李寒秋道:「小弟之意是說,丁兄住此,必有作用,難道那人無緣無故的要丁兄住在此地麼?」 丁珮沉吟了一陣,道:「這個,這個……」 李寒秋道:「如若丁兄確有難言苦衷,那就算了。」 丁珮道:「小兄守在此地,確有原因,不過,此刻還不便相告。待我限期滿後,再詳細告訴兄弟吧!」 李寒秋道:「那些進入荒祠之人,可是丁兄仇人麼?」 丁珮搖搖頭道:「不是。」 李寒秋道:「那他們來此原因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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