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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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道:「為什麼?」 青衣少女道:「你武功雖然高強,但也無法一人抗拒數十高手。何況方秀、韓濤武功奇高,但憑兩人合力,已夠你應付了。」 李寒秋道:「姑娘之意,是……」 青衣少女道:「不用立刻趕往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姑娘一番好意,李某是感激不盡。」 娟兒急急接道:「但是你不要聽,是麼?」 李寒秋道:「在下實有苦衷。」 娟兒道:「什麼苦衷?」 李寒秋道:「在下一向獨來獨往,我再等上十天八天,也是一樣的無人助我,那時,還是在下一人前往尋找江南雙俠報仇,但江南雙俠卻是有更多的時間邀請助拳之人,再說……」 娟兒道:「再說什麼?」 李寒秋道:「再說,姑娘雖然已經替我掉換了毒藥,但不知是否可靠,萬一三日之後,在下毒性發作,無法報仇,那豈不是終身大憾的事麼?」 娟兒輕輕歎息一聲,道:「李公子,你想得太多了,難道你是否中毒,此時自己仍無法覺出來麼?」 李寒秋道:「在下幾度運氣相試,均無中毒之征。」 娟兒道:「那就是了,既無中毒之征,何又疑心中毒?」她仰臉望明月,長長籲一口氣,接道:「徐州韓濤及時趕到,那是說明了江南雙俠早已得知消息,遣你去荒祠和丁珮動手,那是一石二鳥之計,不論你們兩個哪個死傷,對於江南雙俠都是有益無害。不過,方秀、韓濤都是老謀深算之人,豈能不早作退步打算。因此,遣你來此之時,已然在方家大院中,佈置下天羅地網,只要你此刻重回方家大院,必然是九死一生之局。不過……」 李寒秋道:「不過什麼?」 娟兒道:「他們再能,也暫時無法算到有人暗中調換了藥物。你只要能夠暫時忍耐一二,找一個隱秘所在,七日不露行蹤,不為江南雙俠發覺,他們必將誤認你藥性發作而死。那時,自會戒備松怠下來,你再找下手機會不遲。你已經等了很多年,為什麼一定要急在這幾日呢?」 李寒秋沉吟不語,顯然,已為娟兒說動。 娟兒望望天色,接道:「你現在心中不安的是,怕服下的藥物有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在會武館中出現之後,江南雙俠已經想到你可能進入方家大院,因此預作佈置。賤妾也在那時,預作準備。他們計畫要你眼下毒藥之後,去殺丁珮,然後,在你力鬥疲倦之時,合力把你殺死。」頓了一頓,道:「江南雙俠,名俠實盜,一向是不守信義,許下留你之命的諾言,無非是針對你求生之心而發。但他們也想到了你和丁珮可能會英雄相惜,罷手言和。所以又在方家大院,安排了對付你的計畫。你去了,正好中了他們埋伏。」 李寒秋雙目神凝,在娟兒臉上打量一陣,道:「姑娘,我有很多迷惑不解之處,不知可否問問姑娘?」 娟兒道:「可以,不過,此地不是談話之處。」 李寒秋道:「姑娘可否借一步,和在下談談呢?」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不過我時間無多,咱們至多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李寒秋道:「那就很夠了。」 娟兒轉身而行,道:「你跟我來吧!」 兩人行到了一株大樹之下,娟兒飛身而上。 李寒秋跟隨躍上大樹。 娟兒選擇了一處掩蔽良好但視界又極廣闊的所在,坐了下來,道:「你要問我什麼?現在可以問了。」 李寒秋道:「姑娘在方府之中,是何身份?」 娟兒微微一笑,道:「侍候人的丫頭啊!」 李寒秋道:「在君府之中呢?」 娟兒道:「也是丫頭。」 李寒秋道:「這就是在下迷惑之處了,姑娘武功不弱,氣質非凡,怎肯當人家的丫頭呢?」 娟兒笑道:「如若我不在君府當丫頭,你已經殺了君中鳳,是麼?」 李寒秋道:「如非姑娘從中阻攔,君姑娘想已死我劍下了。」 娟兒道:「如若我不在方府作丫頭,又有誰替你調換解藥,救你之命呢?」 李寒秋道:「救命之恩,在下是十分感激。但姑娘這等謎般的行動,實在叫人無法揣測。」 娟兒微微一笑,道:「你對我有何看法?」 李寒秋道:「姑娘委身君府,作人丫頭,必有所圖?」 娟兒點點頭,道:「不錯!」 李寒秋道:「在方府作丫頭,定然也有原因了?」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你都猜對了。在君府,我有所圖,在方府亦有目的,一旦目的達到,我即將不告而別。」 李寒秋道:「姑娘在君府,為何阻止我殺死君中鳳?」 娟兒接道:「那是因為君中鳳確和上一代恩怨無關,她實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姑娘,因此我才攔阻於你。」 李寒秋道:「可惜那時在下不知內情,如是早知內情,我不但可以故去君姑娘,連君天奉夫婦,也一樣可以放過。」 娟兒凝目思索了片刻,道:「君天奉早年作惡太多,雖然晚年革面洗心,立志向善,但他雙手血腥,死不足惜。只是君姑娘實是一位可憐的姑娘,如是她還未死,以後還望你高抬貴手,放過了她。」 李寒秋道:「在下已知內情,就是姑娘不說,我也不會再傷君姑娘了。」 娟兒道:「那很好,賤妾這裡代她謝過了。」 李寒秋道:「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在下還未拜謝呢!」 娟兒舉手理一下秀髮,道:「你心中迷惑已解,賤妾可以告辭了。」 李寒秋道:「在下還有一事請教。」 娟兒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姑娘似是對那荒祠中事,十分清楚?」 娟兒怔了一怔,道:「何以見得?」 李寒秋道:「據那丁兄告訴在下,他的真實姓名,武林中知道的不多,但姑娘卻一口就叫出了那丁珮的名字。」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你和他英雄相借,罷手息爭,彼此定然談了不少的話?」 李寒秋道:「他要我三日之內,再去荒祠。」 娟兒大為緊張地接道:「幹什麼?」 李寒秋望了娟兒一眼,緩緩說道:「他說,如若我真的中毒,他要設法為我除毒。」 娟兒蹙了蹙秀眉兒,道:「他還說些什麼?」 李寒秋道:「他還說,因他對人有所承諾,不能擅自離開荒祠,不能幫我的忙,心中大為遺憾。」 娟兒道:「你既沒有中毒,那也不用去了。」 李寒秋心中一動,暗暗奇道:「她似乎是很怕我去那荒祠,和那長髮人交上朋友。」 心中疑念叢生,但卻忍下未問。 娟兒舉手理一下長髮,接道:「你在那會武館中公佈了韓濤手筆經證實之後,對江南雙俠的聲譽,已然有了很大地打擊。他們這數十年來,一面作盡壞事,一面在設法掩護他們的行動,這兩人心機很深,部署嚴密無比,為非作歹數十年,竟然是天衣無縫,但經你這一揭露,情形就大不相同,過去懷疑不到兩人的,現在已經懷疑到兩人身上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尤其是江南雙俠要在會武館大會之後,作東招待天下英雄,聯合了茅山紫薇宮兩位元公主,舉辦一次規模奇大的秦淮花會,以紫該官中一十二名花婢,在花會中選偶為花會高潮。江南雙俠為此事已然籌備數月,一百匹健馬精卒,分別傳送花會請帖,受邀人不下千餘位;加上那會武館大會之後,留下的武林精英,熱鬧自然在意料之中。有很多名士自許,不屑參與會武館會宴之人,都要趕來參與這場花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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