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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女捕頭 | 上頁 下頁
一七一


  小雅點點頭,道:「姑娘說得對,小文不能再爭了,再爭就是矯情了,姑娘如受傷,咱們全力搶救,救不了,就以命相殉,姑娘為我們安全也會全力以赴。」

  「只恐一錯成恨事,小雅,真的任姑娘獨擋兇險嗎?」小文眉頭深鎖,仍有些不放心地說。

  「誰說我獨當兇險,你們不在我的身邊嗎?」程小蝶道:「要副總捕頭帶上江北四老,三十六張強力匣弩,隨後接應,封鎖四面出路,放大膽施用匣弩。」

  小文應了一聲,立刻去辦,她知道什麼地方,人在何處,自然會說得清楚。

  「阿保、阿橫呢?」程小蝶突然想到很多天沒有見到兩個人了。

  「還在言府外面潛隱,姑娘要他們跟蹤言貴,他們如跟不出一點名堂,不會來見姑娘的。」小雅道:「可要把他們召回來?」

  「不用了。」程小蝶道:「我總覺得言貴有些可疑,但卻找不到破綻,倒希望阿保、阿橫兩人能找出一些什麼?」

  小文快步而入,道:「副總捕頭遵命行動外,又通令八位班頭,要他集中屬下在刑部待命。」

  程小蝶點點頭笑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小婢帶路。」小文舉步出廳,低聲道:「副總捕近日中和幾位精通機關工藝的高人常在一起,希望能研究出更銳利的匣弩暗器,而且已把姑娘奪自東廠的蛇頭劍,改成了鳳頭劍,劍中藏針,也配製成功了,分成有毒和無毒兩種,問姑娘要不要帶上備用。」

  「那東西太過歹毒,能不用最好不用。」程小蝶道:「月前郭總捕頭和我提過,他不準備再在武功上用工夫,再練二十年,也幫不上我什麼大忙,準備改學一些別的消息機關之學,想不到很快就有這樣大的成就,我要籌一筆專款給他,讓他能多請一些人才,輔佐他。」

  「姑娘,如此禮恤下屬。」小雅道:「誰不捨命以報。」

  走出刑部十余丈,郭寶元和江北四老也帶著三十六位捕快離開了刑部,行動之快,連程小蝶也有點讚賞吃驚了,他們並未跟隨前進,分由兩側繞道而行。

  這是一條幽靜的胡同。一座青磚瓦舍,也不見宏偉的氣勢,是一處中上人家的住宅區域。兩扇紅漆大門緊閉著,但小文伸手一推,立時大開了,竟是雙門虛掩。

  小雅搶先一步入紅門,眼前竟是一條二丈多長的甬道,窄的勉強可以容兩人並肩而行,和一般的房舍格局,全然不同,不禁一呆。

  程小蝶冷笑一聲,道:「這是經過了一番匠心改建,一人當道,十敵難入,施放起弓箭、暗器,也讓人無法閃避。」

  「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條甬道,咱們可以由屋面進去。」小雅道:「小文,是不是就在這甬道中被一種力道擋住?」

  小文剛想回答是,程小蝶已道:「你們從屋面上去,咱們在庭院會合。」說著,一側身向前行去。

  小文、小雅也放棄了越牆而入的打算,一提氣緊迫在程小蝶身後而行。

  沒有人喝問,也沒有任何阻力,主婢三人,心情沉重,但卻步履輕盈地跨入庭院。

  小巧庭院,盛開十餘株盆栽茶花。

  花只一種,但卻分開四色,紅、白之外,兼有著鵝黃、淡紫。

  程小蝶識花,認識紫茶花,是非常嬌貴的品種,非知花、愛花的人,無法培育。

  看花思人,這小宅院的主人,應該是一位高人、雅士了。

  素喜會進入這座宅院,此宅主人必然和萬寶齋有關……

  心念轉動之間,突覺一股異香,由茶花中飄飛出來。

  茶花不是這種香味。

  程小蝶心生警覺,為時已晚,人已難再自主,跌摔在地上。

  小文、小雅吸入的異香更多,早就暈了過去。

  醒來時景物全變,一座雅室,一張寬大的木榻,自己就仰臥在木榻上,小文、小雅分臥在木榻兩側,尚未清醒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小蝶悚然一驚,人也清醒多了,伸手觸摸,衣扣完好,身體也沒有異樣感覺,這證明人未受到沾汙。

  緩緩坐起身子,只見對面一張太師椅上,盤膝坐著一個鬚髮蒼然的青袍道人,在他身側的八仙桌上,放著小文、小雅的兵刃,卻未見密藏在自己身上的「辟邪寶刀」。

  這使得程小蝶稍覺安心,如若武功仍在,寶刀未失,就有了放手一戰的本錢,心中念轉,立刻暗中提真氣。

  青袍道人原本微閉的雙目,突然一睜,兩道淩厲的目光逼視著程小蝶,道:「貧道沒有下毒手,廢去你們的武功,但這三步倒的藥力很強,沒有幾個時辰的調息,也無法使真氣運行,氣力盡複。」

  程小蝶不能提聚真氣,知道他說的真話,出道以來,也經歷幾番兇惡的大戰,讓人家擺佈的全無還手之力,這還是第一次。

  她歎了口氣,道:「花中藏毒,確實屬高招,栽了也只好認命,不過,刑部的大批人馬,即將隨後趕來,也許這座宅完早已被他們包圍了。」

  青袍人微微一笑,道:「那座宅院中住的安善良民,有兒有女的快樂家庭,刑部中人,應該不會傷害他們。」言下之意,此地已非那座宅院了。

  程小蝶吃了一驚,知道遇上了真正的高人,武功高、智謀高,用毒手法也高,長長歎息一聲,道:「你是萬寶齋的人?」

  「貧道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倒不便掠人之美。」

  「不是萬寶齋,飄然出世外,莫道非長是白雲觀中的人?」

  程小蝶心中忖思:你只要敢承認,我就有藉口把白雲觀中的高手拖下水了。

  「貧道和白雲觀全無關係,姑娘也用不著白盡心機。」

  青袍道人淡淡一笑,接著道:「如是貧道在你蘇醒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們殺了,三位不但死得不明不白,當今之世,也無人能指證貧道是兇手了。」

  程小蝶忖道:倒是不錯,這情勢迄今未變,真氣難聚,武功未複,他隨時可以殺我,縱然身懷寶刀,也無一戰之能。

  「說得對,道長又何以放過我們呢?」程小蝶道:「不但鴻雁留痕,也埋伏下我們日後追捕道長的後患。」

  「確實很麻煩,貧道是應該殺了你們,一了百了,倒不是怕你們日後的追捕行動,只是犯下這等搬石砸傷自己腳的事,貧道竟然做得出來,可真是笑話呀!」

  「現在,也時猶未晚,我體能未複,自沒有拼戰之力。」程小蝶道:「道長現在殺,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使晚進不能明白是,道長想的十分透徹,又為什麼留下晚進等三條人命呢?」

  「問得好。」青袍道人笑道:「你們三人和吳一諤有何關連,身上留有他求命標幟。」

  「師父。」程小蝶呆了一呆,道:「前輩認識家師,不過,就晚輩所知,師父並沒有給我們任何佩飾、標幟。」

  「吳一諤的求命標幟,如是一般飾物、佩件,也就不叫吳一諤了,所謂求命標幟,豈是看得出來的,不到緊要關頭,也不會出現的。」

  「說的太玄了,晚輩從未聽過這些事情。」程小蝶道:「家師確有過人之能,但他老人家不會邪法奇術……」

  「不是邪法,也非奇術,吳一諤在三位身上留下的標幟,是一種高深的武功……」

  這時,小文、小雅也醒了過來,挺身坐起。

  青袍道人接著道:「你,你們三個人都給我用心聽著,我不殺你們,是發覺了你們三人手背上都有求命標幟。」

  三個人同時抬起了左手,仔細在左臂上打量,可是,什麼也看不到,但覺膚色如玉,白裡透紅,玉指纖纖,修長適度,好美的三隻手。

  「吳一諤技藝已登絕峰,豈會輕易求人,那標幟是用一種極高的武功,留在手臂上。」青袍道人道:「一個人身上的血液,起了某種變化,譬如中毒暈倒,失血過多,那標幟才會顯現出來,現在,三位已經身體復原,哪裡還看得到,三位想必都是吳先生的門下了?」

  「小姐是,我們不是。」小雅道:「因為我們不配。」

  青袍人微微一笑,道:「吳先生肯在諸位身上留下求命標幟,如若不是他門下弟子,必然欠了諸位的恩情。」

  「既和家師是同輩好友……」程小蝶道:「自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不知可否賜告姓名,容晚輩見著家師時,也好奉告詳情。」

  「見著令師時,就說昆侖舊友,回報昔年相救大恩,略盡綿力……」

  「是一份很大的恩情,三條人命,老前輩不肯留下姓名,晚進等也只有把這份恩義轉告家師了。」程小蝶道:「不知我等是否可以離開了?」

  「你們試行真氣,覺得可以走了,立刻請便,如若感覺到武功未複,那就坐息行功,貧道可以陪你們到日落時分,天黑之前,貧道也要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了。」

  程小蝶試行運氣,仍覺真氣難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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