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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吳一諤微微一笑,道:「現在,他們大概不會和我們正面動手了。他們已躲入密室中,以防守為主。」

  田長青歎息一聲,道:「前輩果然有先見之明,如若阿橫、阿保搶先而入,這一片毒針、毒砂,可能要他們見不到今天的日出了。」

  「田少兄的屬下,都有相當高明的武功!」吳一諤道:「對陣搏殺,他們都是勇將。但常奇的鬼城伎倆,就叫人防不勝防了,非兩人這等傑出成就的高手,就很難應付了。」

  「其實,晚進一直在想!」田長青道:「剛才,如是晚進首當其衝,只怕是很難應付下來!三、五支毒針,總是要被他擊中的。」

  「我是肯定應付不了!」小方道:「早就毒發而亡了。」

  只聽一個冷冷聲音,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常某和兩位素無過節,為什麼要幫吳一諤對付常某呢?」

  「不是交朋友!」田長青道:「那就省了通名道姓的麻煩。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也不配知道。」

  「何況,現在已經有過節了。」小方道:「我們殺了三法師、神刀、飛輪六位太保,再加剛才兩個用毒的。你的十三太保,被我們弄死了八個,這個過節可是大得很啊!」

  「正確是十個,兩個毒女,不知被你們用什麼手法?使她們背叛本大法師?常某人心中明白,今夜之局,全毀在了兩個毒女手中,常某絕不會放過她們!」

  「那得有機會呀!過了今天這一關再說!」小方道:「還餘下三個神劍太保,不過,他們不夠看,只有你姓常的還可一戰,現身出來吧!大家憑武功做個了斷,怎麼樣?」

  「好!不過,不是今天,三日後,我到田園拜訪,那裡綠竹環圍、清淨無塵,是最好的生死對決戰場,怎麼樣?敢不敢給我訂下這個生死賭約?」

  「常奇,你相當愚笨啊!」吳一諤道:「自暴其秘,訂下三日之約,是說明你三日之內,可以完成練法了。所以,能走不走,死守於此,是嗎?」

  他擔心田長青和小方被常奇拿話套住,一旦答允下來,江湖人一諾千金,那就上了大當。

  「常奇大法師,你想的美呀!」小方笑道:「我們不吃這個,落水狗不打白不打,你已經黔驢技窮,躲不過了。」

  田長青微笑不言。

  吳一諤卻暗暗忖道:「這個年輕人看上去老實,卻是口齒如刀啊?只可借常奇已是頭千年老狐,很難用話把他逼出來了。」

  常奇歎息一聲,道:「吳一諤,我有一年的時間,隨時可以殺了你。但竟一念仁慈,留下了的性命,這是我生平最大的一樁恨事了!」

  「你心存大欲,想解開九龍玉珮之秘。所以,沒有殺我。」吳一諤道:「用天蠶索,穿過我的琵琶骨,囚禁一年,那可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書到用時方恨少,船到江心回頭難。」田長青道:「常奇出來吧!剛才,我們未分勝負,現在,我們決一死戰!」

  不再聞常奇回答之聲,似是人已離去。

  「他們在廳中,我們搜吧?」小方道:「天已快亮,找出密室門戶,應非難事!」

  「這座大廳,通達地下密室。」吳一諤道:「但以常奇的多疑善算,不知練法密室,是否就在這大廳之下?」

  「前輩有何良策?」田長青道:「水淹如何?」

  「辦法是不錯!」吳一諤道:「但我們看不到練法破除,總是難以安心。」

  田長青點點頭,道:「是!如果密室中有堵水之物,只要保持法壇不損,練法一樣可以完成,畢竟千百位人力輸送之水,無法像大河一樣,源源不絕。」

  吳一諤微微一笑,道:「至少,常奇今天絕不能再練法。就算密室不在大廳之下,亦必有路可通,我們掘地三尺,不難找到秘門,先用火攻,繼之水淹。當然,人也要進去看個清楚,是否已破壞他的法壇?」

  聲音說的很大,似是有意讓常奇聽到。

  「老前輩!」程小蝶緩步行入廳中,道:「是否要招人進來,立刻動手?」

  「好!選百名健壯軍士,分三批挖掘大廳。」吳一諤道:「去通知他們準備吧!」

  「吳一諤,你心腸如此歹毒?哪有修道人的慈悲!」常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本法師打開秘門,你們可敢進來嗎?」

  「一言為定!」吳一諤道:「你開了秘門,我們就憑仗武功闖進去。我知道你還有一些邪術未曾施展。何況,你已早有存心,和我一決勝負,彼此就仗憑本身所學,分個勝負出來吧?」

  「如果是我勝了呢?」常奇道:「既是約定,也應該有協議。」

  「常奇,吳某不會代人作主,你勝了可以殺了我!」

  常奇道:「你好像並沒有勝我的信心?」

  吳一諤哈哈一笑,道:「兵禍動起,蒼生塗炭,上百萬的黎民百姓生死,豈可輕諾。咱們既是生死之搏,就各憑技藝造化一分勝負。」

  常奇道:「那給我四個時辰的坐息時間如何?」

  「既然你開了口,吳某人也不便做得太絕,我給你一個時辰,應該夠了?一個時辰之後,秘門不開,那就別怪我掃穴犁庭,用惡毒手段對付你了。」

  「兩個時辰如何?」常奇道:「本法師這一生中,從未如此求人!」

  「一個時辰!」吳一諤帶著田長青退出大廳。

  「前輩,為什麼要給他一個時辰養息?」小方道:「讓他有佈置邪術的機會?」

  「常奇個人的生死,並不重要。」吳一諤道:「重要的是破除練法!書有未曾經我讀,我不知道常奇的練法邪術如何著手。但我知道是一種役物成形的術法,所謂撒豆成兵的邪法,當年白蓮教起事之時,常奇還無此法力!」

  田長青輕輕籲了一口氣,道:「果真如此,那就非常可怕了。如能見識一番,開開眼界,實有著不虛此生之感。」

  「如非昨夜見識到常奇的飛劍、火蓮,我很難相信人間會有這樣的奇術?」小方道:「談到練物成形,役之為戰,更是不可思議了?」

  他望著吳先生,一臉祈求之色,希望能得到答案。

  吳一諤淡淡一笑,道:「邪法之說,大出於常情之外,應該是一種虛幻形象。但看常奇對練法寄望之殷,極不尋常,老實說,我也不太相信,真有撒豆成兵的法術。和方少兄一樣,希望能一開眼界,如果我們的運氣不錯,天亮之前,大概可以看到究竟了。」

  「我也有一些迫不及待了!」田長青道:「借此辰光,我們也該做一些佈置調整,以應付目下變局!」

  吳一諤點點頭,道:「程姑娘,請郭總捕頭選派八名精幹捕快,手執藏黑狗血的竹筒,隨我攻入密室,不要他們出手對敵,只要防範常奇施展邪法。如果這世界真有邪法?防制邪術的傳言,也許真能派上用場了。」

  「是!」程小蝶道:「晚進這就去吩咐郭總捕選人備用。」

  「前輩!郭總捕閱歷豐富。」田長青道:「如論江湖識見之廣,我等實難及他,何不請他來此,共商對敵之策?」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小妹正有此意,已要他安排好包圍沙府的佈置後,趕來此地……」

  「郭某人已經來了!」大步行了過來,接道:「一千名精壯軍士,已團團圍住沙府。知府大人和領軍的總兵親臨現場,一百名弓箭手,也佈置停當。廬州府五十位精幹捕快,已隨郭某進人了沙府『迎香閣』外,只等候姑娘和田大公子下令行動了。」

  「密室之戰,人不可多!」吳一諤笑道:「只要八個經驗豐富膽大心細的捕快隨行即可。」

  「是!在下親率七名捕快隨行待命。」

  郭寶元已聽小雅談過吳先生,是一位文武雙絕大智者,神態間表現出了十分的敬重。程小蝶轉述了吳先生計畫,郭寶元立刻去辦。

  小方望著程小蝶,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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