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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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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傑苦笑一下,道:「如若江湖上分為黑、白兩道,玉簫翁應該算白道中人。」 於飛虹皺皺眉,道:「難道他也是攔截我們的?」 瑤華道:「看樣子就是了。」 這時,雙方的帆船,相互不過是一丈多遠,雙方都已拋下鐵錨,穩住了船身。 對方左、右兩艘帆船上,同時也有人行上甲板,左面是一個全身黑衣的白髯老人,右首是身子瘦高的漢子,手中提著一根蛇頭判。 於飛虹目光轉動,左右打量一眼,低聲道:「周鏢頭,認不認識另外兩個人?」 「認識……」周傑說:「那穿黑衣的白髯老人,叫開碑手韓東望,那瘦高的人叫陰陽判童子奇……」 於飛虹微微一笑,接道:「周鏢頭果然是見多識廣,好像江湖上的人,你都認識?」 「姑娘……」周傑苦笑道:「這些人都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人,所以,在下才會認識,縱然沒有見過,也聽人說過。這些人,個個都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人物,怎麼會一股腦兒全出來……」 他本來還想說,這些人竟然都沖著你來的,但卻強自忍了下去。 于姑娘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對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是未聞未見,不論他們在匯湖上是多麼的聲名赫赫,但在於飛虹的心目中都是一樣。 瑤華、若華,雖然在江湖上走動甚久,但她仍只是跑解賣藝,對這些江湖高人,也是很少聽聞。 擔心的是周傑和張海光,面對著這些江湖上一流高手,心中是震驚莫名,這些人,他們一人都招惹不起。連他們的總鏢頭和洞庭水幫的幫主,也一樣要對這些人禮讓三分。 張海光回頭望望周傑,目光中滿是驚詫,詢問之意,周傑搖搖頭,苦笑一下,沒有回答。 他明白張海光奇怪這位年輕輕的姑娘,怎麼會招惹了這麼多武林難纏、難惹的高手? 只聽玉簫翁高聲說道:「洞庭水幫中那一位朋友領船?」 「在下張海光,蘇老前輩有什麼指教?」抱拳作禮,神態間極為恭敬。 玉簫翁哈哈一笑,道:「好,好,你既然認識老夫,那就好說話了!……」 張海光道:「老前輩有何吩咐,在下洗耳恭聽。」 玉簫翁目光投注在於飛虹的身上,口中卻說道:「聽說張朋友的船上搭乘了幾位高人,老夫很想結交一下,不知可否給老夫引見……」 張海光道:「這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所以然來。 于飛虹冷冷接道:「既然是高人搭乘,張船主如何能作得了主?」 玉簫翁笑一笑,道:「不知哪一位能夠作主?」 瑤華接道:「你找哪一位?」 玉簫翁道:「老夫找的是幾位姑娘。」 瑤華道:「姑娘也好,公子也好,這艘船上,只有我們主僕幾人乘坐,蘇老前輩是沖著我們來了。」 周傑、張海光,暗暗驚心,其玉簫翁在江湖上是何等身分,這幾句話,只怕要激起他的殺機。 大出意外的是,玉簫翁竟然是全無怒意,淡淡一笑:「你能作主和老夫談判麼?」 「我……」瑤華回顧了於飛虹一眼,垂首不言。 「看來,他們對我們真的是很清楚了……」於飛虹長長歎一口氣,道:「你要說什麼,請說出來吧。」 玉簫翁哈哈一笑,道:「對!于姑娘才是能夠作主的人。」 「其實,瑤華和若華也能作主,只不過……」 「老夫不想作無謂的爭論,于姑娘若肯回翠園紅樓,老夫將親自護送,而且,車馬都已備好,沿途之上,于姑娘也會享受到最好的招待,不會受半點委屈。」 於飛虹冷笑一聲,道:「我如肯退回翠園紅樓,似是用不著閣下出面了?」 「對……」玉簫翁說:「就因為姑娘堅持不肯合作,才鬧的這般個勞師動眾法,如若姑娘仍然不肯退回翠園紅樓,我想,江湖上是很難平靜下來了!」 於飛虹道:「我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子,怎會勞師動眾這麼多江湖高人出面,究竟為了什麼?」 玉簫翁呆了一呆,為了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但他究竟是老江湖了,一呆之後,立刻恢復正常,淡淡一笑,道:「正因為姑娘年紀幼小,一個人在險詐的江湖上走動,叫人如何放得下心,所以,我們一些老邁、懶散,久年不在江湖上走動的人,也被迫重入江湖,于姑娘,你如回轉翠園紅樓,這一切都將恢復正常……」 「我不明白……」於飛虹說:「你們對我的關心用意何在?……」 「姑娘,老朽等是關心你的安危……」 周傑、張海光,對望了一眼,兩人內心之中,同時泛起了一重疑問,這位於姑娘,是什麼身分,這些突然出現的江湖高人,顯然是準備攔擊,把她逼回故居,但為什麼言語之間,又對她如此的客氣。 「老前輩……」于飛虹神情肅然的說:「沒有人能逼使我們退回翠園紅樓,沿途截擊我們的人,都會面對著我們的反擊……」 「這個……」玉簫翁神情有些為難的說:「把事情說的太嚴重了,老朽,實在無意和姑娘鬧到兵戎相見的境地,只要姑娘肯給老朽一條路走……」 「該讓一條路的,是老前輩,我們和諸位素不相識,我想不通,老前輩為什麼要攔截我們?」於飛虹說的理直氣壯,目光同時掃掠開碑手韓東望和陰陽判童子奇。 輕輕一拂白髯,韓東望歎口氣,道:「蘇兄,看起來,好言相商,只怕很難有結果了……」 陰陽判童子奇接道:「對!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他們抓起來,送回去,免得多費唇舌。」 於飛虹道:「其實,這是必然的結果,不過,諸位應該考慮的是,我們反擊力量,白幡招魂、火焰掌馬信,都已經嘗試到這個結果!」 這番話,倒是有很大的震駭作用,童子奇本已作勢飛撲,聞言又停了下來,道:「蘇兄,咱們應該如何?要拿個主意呀?」 火焰掌馬信和白幡招魂都傷在對方手中,童子奇心中是半信半疑,但他不敢冒險,一擊失敗,那會傷了他一世英名,立刻改變了主意,把事情推到了玉簫翁的身上。 很顯然的玉簫翁是這一行的主腦人物。 玉簫翁沉吟了一陣,道:「于姑娘,真的不肯給老朽一個面子麼?」 於飛虹道:「是蘇老前輩不肯放我們一馬。」 玉簫翁長籲一口氣,道:「好!姑娘如此決絕,那是逼老夫動手了?童兄,給于姑娘一個教訓,不可傷了她的性命!」 這一招大大的出了童子奇的意料之外,他不願出手,原想玉簫翁下令一舉將蘇元俊或是龍女蘇玉玲先行出手試,他們是晚輩,就算敗在對方手中,也不會壞了名頭,卻料不到玉簫翁竟然會派他出手? 但玉簫翁是領隊的頭兒,不能公然抗命,心中卻極是不滿,道:「蘇兄,兄弟下手難留分寸,一旦傷了于姑娘,希望蘇兄不要見責才好?」 玉簫翁冷笑一聲,道:「童兄最好是把握分寸,一旦傷了于姑娘,只怕老夫也不能替童兄擔待!」 這兩人也許是早有宿怨,本是在互稱心機,但此刻卻流現於神色之間。 但兩人這一番對話,卻也暴露出不少內情,於飛虹明白了這些人果然是受命而來。 周傑也聽懂了,但他想不透的是什麼人能有如此大的本領,調動這樣多身分奇高,黑白不同,極少往來的人物,合成一個組合,聯手出擊。 張海光卻低聲說道:「姑娘,陰陽判武功奇高,蛇頭判兵刃歹毒,很少留下活口,姑娘小心了。」 話剛說完,童子奇已飛落在甲板之上,冷冷說道:「于姑娘,天放兄號稱玉簫翁,是咱們這一的領隊,在下手中的兵刃,很難把握分寸,萬一傷了姑娘,希望姑娘不要把這筆賬,記在童某人的頭上,我是上命難違呀!」 雙方動手相搏,是玩命的事,動手之前,先說出這麼一番話,雖有嫁禍之意,但他內心之中,亦是有所畏懼,他在怕什麼? 于飛虹淡然一笑,道:「我雖然不認識你們,但看樣子,你們都是武林中很有名氣的人,為什麼竟然甘願為人魔爪,和我為難?究竟你們是受了什麼人的差遣?」 童子奇苦笑一下,道:「這個,在下不能回答……」 「玉簫翁能不能回答呢?……」 「你問問他吧……」童子奇說:「不過,先要勝過我手中的蛇頭判,免得使老夫落個拒敵不力的罪名!」 他處處都不忘把玉簫翁拖上一把。 瑤華閃身而出,道:「我來領教!」刷的一聲,亮出短劍。 童子奇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蛇頭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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