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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蒙面人道:「他傷在一種迷魂藥物之下,服過解藥,即可清醒了。」

  李寒秋突然大笑,笑聲震耳,滿室應嗚。

  這一笑,不但笑的方秀一怔,就是那蒙面人,亦不禁一呆。

  但他臉上垂著面紗,別人無法瞧出他的驚愕之情罷了。

  橫臥木榻的蘋兒,也到了不堪再忍受焚身欲火之苦。

  但也為這震耳的笑聲所驚,使迷亂的神志稍複清醒。

  方秀突然放下韓公子,怒聲喝道:「你笑什麼?」

  右手一抬,順勢取下蘋兒床頭上懸掛的寶劍。

  唰的一聲,抽了出來。

  李寒秋停下大笑之聲,冷冷說道:「平日裡看你方院主臉上的威風,神氣、今日在下見到了你這副可憐的奴才相,怎叫在下不笑。」

  蒙面人道:「方秀,他是何許人?」

  方秀搖搖頭,目光轉到李寒秋的臉上,道:「你報上姓名?」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恕不奉告。」

  蒙面人略一沉吟,道:「這人的聲音有些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李寒秋吃了一驚,暗道:「我還未認出他的身份,如若先被他聽出我是何人,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心中念轉,暗裡運氣,調整嗓音。

  希望不再說話,能瞞得過兩人。

  方秀道:「在下卻一點也不聽出來。」

  蒙面人冷冷說道:「不論他是誰,今宵絕不能放他走了。」

  方秀道:「這個屬下知道,但憑方家大院的機關佈置,諒他也無法逃走……」望望木榻上的韓公子,接道:「屬下想請求一件事。」

  蒙面人道:「什麼事?」

  方秀道:「關於此子,年幼無知,希望能放過他。」

  蒙面人冷笑一聲,道:「他深夜闖入我宿住之地,用心何在,不言可喻,如是老夫為他所乘呢?」

  方秀道:「他少不更事,情難自禁,絕不是存心對付東主了。」

  蒙面人道:「如是韓濤在此,老夫非要他殺子以明心跡不可。韓濤不在,老夫倒是不便太難為你取他性命,死罪免去活罪不能不受,更要給他一些懲罰才成。」

  方秀道:「多謝東主大量。」

  在兩人講話之時,李寒秋本可借機逃走,但他知曉這方家大院中的機關佈置,複雜異常,離開此地,死亡的機會更大。

  倒不如留在此室,和他一決勝負,這地方十分狹窄,方家大院中高手雖多,也無法對他展開圍攻。

  這時,蘋兒已為那強大的藥力,促成的欲火,燒得神智全失,口中不停地發出了夢吃般的聲音。

  方秀探手一指,點了蘋兒的穴道。

  目光轉到李寒秋的臉上,道:「你想和老夫比劍是麼?」

  李寒秋道:「是又怎麼?」

  方秀道:「房中狹窄,咱們到院中比試如何?」

  李寒秋道:「在下的的看法,這房中已足施展,在此動手,也是一樣。」

  他運氣改了嗓音,說話的聲音很怪。

  方秀一皺眉頭,道:「你既敢隻身來此,何以不敢以真正面目相見?」

  李寒秋緩緩說道:「那倒不用了,如若你方院主能夠勝了我手中寶劍,在下生死都將操在你手,真面目如何,豈不是任憑辨認了?」

  方秀低聲對蒙面人道:「這小子口氣很大,屬下先行出手,我如不支,東主再接不遲。」

  向前踏行兩步,一劍刺去。

  李寒秋舉劍一擋,雙劍觸接,響起了一聲大震。

  方秀沉聲喝道:「閣下的內力不弱。」劍勢一變,展開快攻。

  李寒秋長劍護體,改采守勢。

  原來,他心知室中這番搏鬥,除非自己出去。

  否則,只有拖延時間,使蘋兒和韓公子清醒之後,攪成混局,才能從中摸魚。

  因此,李寒秋改采守勢,儘量不施展七絕魔劍,以免使身份暴露。因為那七絕魔劍中招術,全部是淩厲絕倫的攻勢。

  方秀一連攻了二十餘劍,都被李寒秋劍勢封擋開去。

  那蒙面人很留心這一場搏鬥,敏銳的目光,盯注在兩人的劍招之上。

  方秀劍勢博雜,使用各門各派的招術,李寒秋卻只用俞白鳳傳授的劍招封擋攻勢,竟然能從容應付,毫無不及之感。

  蒙面人一直很用心地瞧李寒秋劍勢,希望能從那劍勢變化中瞧出李寒秋的身份。

  但李寒秋卻也極力避免使出絕技,被人瞧出破綻。

  轉眼之間,兩人又搏鬥了四五十招。

  彼此之間,仍然保持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方秀疾次兩劍,逼開李寒秋的劍勢,道:「住手。」

  李寒秋用心在拖延時間,希望蘋兒和韓公子,能夠清醒過來。當下依言停下手來。

  突見那蒙面人一上步,直欺過來。

  李寒秋右手一揮,疾快絕倫地攻出了兩劍。

  這兩劍勢道淩厲,疾快的劍招,帶起了絲絲的劍風。

  那蒙面人被那淩厲的劍招,生生給逼得退了回去。

  ▼第二四章 斗室鏖兵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閣下還想重施敵伎,施放迷藥麼?」

  蒙面人冷哼一聲,道:「我不信你今日能逃出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在下並未存心想逃,不過,在下相信,我如埋骨此室,至少有一兩個人陪著我葬身此地。」

  蒙面人道:「你好像很自信。」

  李寒秋道:「不錯,在下早已有備,你如再想施用迷藥傷人,那倒來必能夠如願了。而且在下相信,先被迷藥所毒的,應該是方院主。」

  蒙面人道:「你究竟是何許人物,似是有意和老夫作對?」

  李寒秋冷冷說道:「那只怪閣下所作所為太傷天害理了。」

  蒙面人突然哈哈一笑,道:「罵得好,當今之世,敢這般罵老夫的人實還不多。」

  目光轉到方秀的面上,接道:「方院主自己估量,是否可取此人之命?」

  方秀道:「這個,屬下不敢斷言。」

  蒙面人冷笑一聲,道:「好,你心中如無把握勝人,那就請把寶劍給我。」

  方秀略一沉吟,緩緩遞上了寶劍。

  蒙面人接到在手,緩緩說道:「老夫适才見到了你的劍法……」

  李寒秋道:「怎麼樣?」

  蒙面人道:「一般人決然不是易破解……」

  李寒秋道:「閣下呢?」

  蒙面人答非所問地道;「你認識南天一公俞白鳳麼?」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如說認識俞白鳳,那無疑是自承身份了。」心中念轉,口中卻反問道:「閣下呢?」

  蒙面人道:「老夫既然問你,自然是認識俞白鳳了。」

  李寒秋道:「那是說閣下也想到我的身份了?」

  蒙面人道:「尚未肯定。」

  李寒秋道:「但我已認定你的身份了。」

  蒙面人冷冷說道:「你知老夫是什麼人?」

  李寒秋道:「譚藥師。」

  蒙面人突然沉吟不語,過有一刻工夫之後,才冷笑兩聲,道:「你臉上塗有易容藥物。」

  李寒秋道:「不錯,在下相信,你已猜到我是什麼人了。」

  蒙面人冷冷說道:「你心中既明知老夫已知你身份,那就該除去臉上易容藥物。」

  李寒秋道:「你已默認了是譚藥師,為何還要戴著蒙面黑紗?」

  蒙面人冷冷說道:「如是老夫取下蒙面黑紗,你是否也除去臉上的易容藥物?」

  李寒秋道:「不過,那要閣下先取下了。」

  蒙面人道:「好。」伸手揭開了垂蒙在臉上的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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