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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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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寧死不辱 蘋兒迅快解開了衣帶、舉步行了過去,一面扣著扭扣, 只聽門外人冷冷地說道:「蘋兒,你點起燈光。」 蘋兒道:「讓小婢扣好衣帶。」 那人道:「先燃起燈火。」 蘋兒應了一聲,行到木桌旁邊,晃燃摺子,點起了蠟燭。 只見來人青衫方巾,正是方家大院主方秀。 方秀緩步行入室中,兩道冷厲的目光,凝注在蘋兒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陣,道:「蘋兒,你這臥室中只有你一個人麼?」 蘋兒也有著無比的沉著,淡然說道:「院主這話是何用心,小婢房中不是我一個人,難道還有別人不成?」 方秀道:「我也是聽聞人言。」 蘋兒道:「什麼人這樣大膽,小婢願和他對質。」 方秀淡然一笑,原本臉上的怒容,也隨著緩緩消失,說道:「不論此事是真是假,但老夫聽到你和人談話,總是不會錯吧?」 蘋兒道:「小婢在室中,並未和人說話,院主如是不信,不妨仔細地查看一下。」 李寒秋躲在衣櫃之中,聽得大是擔心,暗道:「如若這方秀當真的打開衣櫃,豈下是要當場拆穿謊言。」 心中念轉,人卻暗中運氣戒備,如若方秀當真的打開衣櫃,只有放手和他一拚了。 哪知方秀並未有所舉動,口中說道:「蘋兒,老夫待你如何?」 蘋兒道:「十分愛護。」 方秀道:「如是老夫遣差你去為我辦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你是否願意去呢?」 蘋兒道:「只要小婢力能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方秀道:「如是要你犧牲呢?」 蘋兒怔了一怔,道:「要小婢怎樣犧牲呢?」 方秀道:「我問你是否願意答應?」 蘋兒沉吟了良久,道:「院主一向疼愛我,想來不會為難我了。」 方秀緩緩從懷中取一個玉瓶,倒出一位丹丸,道:「吃下這粒丹丸。」 蘋兒答非所問地道:「有一件事,小婢忘記告訴方院主了。」 方秀道:「什麼事?」 蘋兒道:「韓公子剛來過這裡。」 方秀點點頭,道:「我知道……」 緩緩把藥物交給蘋兒,道:「把它吃下去。」 蘋兒接過藥丸,托在掌心,就燈光之下望去,只見那丸藥色呈深紫,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心中知曉,這位丹丸,絕非好藥,心中大是為難,托在掌中,不知如何才好。 方秀微微一笑,道:「蘋兒,吃下去。」 蘋兒緩緩說道:「吃下去會死麼?」 方秀搖搖頭,道:「你幾時見我用藥物殺死自己的屬下?」 蘋兒道:「那院主可否把這藥物的作用,告訴小婢?」 方秀道:「告訴了你,你是否吃它下去?」 蘋兒點點頭,道:「如是院主一定要小婢服用,縱然是斷腸毒藥,小婢也要吞它下去。」 方秀道:「好吧!這是一種奇藥,服下之後,人就像喝醉了酒。」 蘋兒道:「無法控制自己,一切任人擺佈了,是麼?」 方秀微微一笑,道:「小妮子果然聰明得很。」 蘋兒輕輕歎息一聲,道:「院主,我這樣不是很好麼?我從沒有為你得罪過人,再說府中歌姬、美人,為數甚眾,院主又為何一定要犧牲小婢呢?」 方秀輕輕咳了一聲,道:「我無兒無女,這些年來,一直視你如自己的女兒一般。不過,今日的情勢有些不同,我們那位首腦人物,偏偏一眼就看上了你,如是別人,我還可以為你抵擋一陣,但他看上了你,卻是叫人無法可想了。」 蘋兒道:「什麼人?」 方秀道:「适才那位青紗垂面的黑衣人。」 蘋兒道:「那人是何身份?」 方秀道:「他才是領導我等的真正首腦人物。」 長長歎息一聲,接道;「雖然你有所犧牲,但又何償不是你的福份呢!如是他真的喜歡了你,對你而言,那反是一樁大喜的事了。」 蘋兒道:「為什麼呢?」 方秀道,「因為,他有著絕世的武功,過人的才智,目下江湖上有很多武林人物,一方雄主,都在他控制之下,一旦他喜愛了你,此後,連我也要你美言一二了。他一向不喜女色,今日不知何故,忽然看上了你。」 蘋兒皺皺眉頭,道:「院主,我不喜權勢,望能保持我清白女兒之身,永在方家大院為婢。」 方秀道:「女大當嫁。你這話說得太孩子氣了,你不能永遠不嫁人啊!」 蘋兒道:「要嫁人,我也要嫁一個田舍郎,男耕女織。過上一輩子安閒歲月。」 方秀道:「這話很荒唐,你吃慣了山珍海味,又如何能夠穿粗布之衣?這不過是你偏激之想,如何能夠認真。」 蘋兒道:「小婢說的真話……」 方秀一擺手,接道:「我本想過了今宵之後,收你作為義女。」 蘋兒道:「只為了要我作人家的玩物。你院主也不惜降尊紆貴,收我為女。」 李寒秋蒙在衣櫃之中,把兩人之言,聽得很清楚,暗道:「這蘋兒雖是使女身份,但她威武不屈的氣概,倒是頗有豪傑之風。」 但聞方秀輕輕歎息一聲,道:「蘋兒,當年我救你來此,你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子,我養你十餘年,而且傳了你一身武功。」 蘋兒接道:「我知道,心中也萬分感激,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很小心地侍候院主,有一次你閉關習武,小婢為你護法,六日七夜目未交睫。」 方秀淡淡一笑,道:「看來,只有讓你吃下這粒丸藥一途了。」 蘋兒道:「為什麼?」 方秀道:「吃下了這粒丸藥,你才無反抗意念。」 蘋兒道:「院主,如是小婢不願服用呢?」 方秀冷笑一聲,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蘋兒道:「不是小婢膽大,實在這關係太大了。院主如若逼迫小婢,小婢只有一途可循了。」 方秀道:「你要怎樣?」 蘋兒道:「唯死而已。」 方秀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你這般年紀輕輕,死了豈不太可惜麼?」 蘋兒道:「但如院主逼小婢犧牲清白之身,就小婢而言,實是生不如死了。」 方秀突然一伸手,抓住了蘋兒的左腕脈穴,笑道:「蘋兒,院主幾時害過你了,快快吃下吧!」 他口中雖然說得婉轉,但五指暗加勁道,蘋兒驟然感覺到半身麻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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