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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


  茅舍中人冷笑一聲,道:「暫時撇開私情,老夫問你,是不是背叛了天皇教?」

  何玉霜道:「女兒由彭總巡主和江副教主口中,得知了昔年父母被害經過,因此,特來向義父求證一下。」

  茅舍中沉靜片刻,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玉霜,江堂和彭長家告訴你父母死亡的經過,但不知可曾說出,他們為什麼會有此遭遇嗎?」

  何玉霜道:「先父母俱已仙逝,他們已無法爭辯,玉霜難作評斷,目下,玉霜想先找出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再查內情是非。」

  茅舍中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好!我養了你十幾年,對你寵愛有加,想不到,你竟敢對我如此說話。」

  何玉霜道:「玉霜說的是理,正如義父所說,未滲入義父女的私情。」

  茅舍中人道:「好吧!你既然一定要追查內情,進入茅舍中來吧!我拿證據給你瞧瞧。」

  何玉霜道:「什麼證據?」

  茅舍中人道:「你父母的遺書。」

  何玉霜呆了一呆,頓有不知如何應付之感。

  白天平突然接道:「教主肯賜何老前輩遺書,似也用不著要何姑娘進入茅舍去取……」

  茅舍中人接道:「你是什麼人?」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在下白天平。」

  但聞砰然一聲,一個黃巾包裹,由茅舍中投了出來。何玉霜快步行去,準備伸手去撿。白天平沉聲喝道:「玉霜,不可造次。」

  何玉霜道:「為什麼?」

  白天平道:「如若那包袱中只是令尊的遺書,怎會有這樣大?」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白天平笑一笑,接道:「玉霜,如是令尊真有遺書,他早該給你瞧了,因為,他一直是你的義父,你看過父母遺書,豈不是可以盡掃心中的疑慮。」

  何玉霜道:「白兄說的是,但這包袱會是什麼呢?」

  白天平道:「如若在下的推斷不錯,這包袱可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暗算。」

  何玉霜道:「我不信。」

  白天平道:「你不信,難道……」

  何玉霜接道:「不要說什麼理由給我聽,我義父沒有理由害死我。」

  白天平道:「姑娘怎會有此看法。」

  何玉霜道:「因為,他平常對我,一直是愛護備至。」

  白天平道:「姑娘也許說得有理,不過,在下覺著,姑娘已經背離了天皇教。」

  茅舍中人,一直沒有答話,頓使人有著莫測高深之感。白天平輕輕嘆一口氣,接道:「姑娘,你如一定要看,希望能小心一些。」

  何玉霜點點頭,大步向前行去。接近那黃色包袱五六尺時,突然停下來。白天平緩緩舉步,行到了何玉霜的身後,全神戒備。何玉霜一抬腕,抽出了背上的長劍,左臂一探,挑開了黃色的包袱。現出了一個墨綠、描金的小箱子。小箱子寫著硃砂紅字,寫的是「機要文件」。何玉霜揚了揚柳眉兒,道:「白兄,你好像推斷錯了。」

  白天平也有些意外之感,但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略一沉吟,道:「玉霜,小心的挑開箱子看看。」

  何玉霜道:「唉!你太多疑了。」行近兩步,伸手抓起了描金小箱子。

  白天平大吃一驚,道:「玉霜,你……」

  何玉霜接道:「這只箱子,我在義父處見過,確是收藏重要文件的箱子,我還以為是天皇教的機密,想不到竟是我父母的遺書。」伸手去掀木蓋。

  斜裡疾飛來一股暗勁,正擊在小木箱上,立時把小木箱擊出了八九尺遠,撞在一個岩石上,但聞砰然一聲,火光迸射,籠罩了六七尺方圓大小。何玉霜呆了一呆,道:「真的是一個陰謀。」

  白天平道:「那橫飛的火光,藍芒閃動,看上去,似是有毒,如若在那毒火的範圍之內,沾染身上,就算不死,也要有一場很大的災難。」

  何玉霜輕輕嘆息一聲,道:「人心之難測,當真是可怕的很。」

  抬頭看去,只見江堂仍然站在那茅舍門前,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何玉霜突然提高了聲音,道:「義父,這木箱,是你老人家設下的陰謀吧?」

  茅舍中一片靜寂,不聞聲息。何玉霜皺皺眉,望著江堂,道:「江副教主,我義父不在那茅舍中?」

  江堂搖搖頭,笑道:「不太清楚,你自己怎麼不進去瞧瞧?」

  何玉霜怒道:「江堂,你還要耍什麼花招?」

  江堂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嗎?確然不知道教主是否還在茅舍,姑娘既是不敢進去看看,在下就代姑娘瞧瞧吧!」

  舉步行入了茅舍。像投入大海的泥牛,江堂進入之後,竟然也沒有了消息。如若這也是一個陷阱,該是天下最簡單的陰謀了。但卻使白天平等束手無策。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白兄,咱們要不要進去?」

  白天平道:「不可輕進。」

  何玉霜道:「那該如何?」

  白天平道:「在下倒有一點淺見,只怕說了出來,姑娘不會同意。」

  何玉霜道:「不要緊,白兄,只管請說。」

  白天平道:「放把火,燒了這座茅舍!」

  何玉霜又是一怔,道:「燒了這座茅舍?」

  白天平道:「不錯,這座茅舍中,有些什麼惡毒埋伏,咱們無法預料,如其冒險,何不先下手為強?」

  何玉霜道:「如是我義父真在那茅舍中呢?」

  白天平道:「就算他真在茅舍中吧!但他已經暗算過你,而且,幾乎要了你的命。」

  何玉霜嘆口氣,道:「我不能下手,但我不阻止你們下手。」

  白天平道:「此地距離茅舍太近,你既不願下手,那就請後退一些。」

  何玉霜點點頭,向後退去。

  只聽茅屋中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霜兒,看起來,你還有一些孝心。」

  何玉霜道:「義父,你還在茅舍中嗎?」

  茅舍中人道:「你快些行入茅舍中來。」

  何玉霜嘆口氣,道:「恕女兒不孝,無法遵命了,義父如是想見霜兒,何不行出茅舍一會。」

  茅舍中突然又沉寂下來,再無回答的聲音。何玉霜緩步向後退出,一面說道:「兩位請下手吧!看來,我們父女之間,已情盡義絕了。」

  白天平回頭望了洪承志一眼,道:「洪兄,有何高見?」

  洪承志道:「對江湖中事,兄弟外行得很,全憑白兄做主。」

  白天平點點頭,道:「咱們已身陷絕地,不論咱們如何措施,都難免一場生死之戰了。」

  突聽何玉霜道:「白兄,看來,被你不幸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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