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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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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矜持,她們節制,再說他們原本就秀秀氣氣呀!酒沾唇即停,肴淺嘗即止,既不使自己饑渴著,也不教自己燃燒著,因此仍然是精神奕奕不覺困乏。 沈如嫻姊妹一進入房中,沈如婉就已經急不及待的在開口了。 「姊,這幾天真把我給憋死了,但我咬緊了牙就是未敢透露出來。」 「當事的人未到,雙方意態不明,又怎可隨便亂說。」沈如嫻緩緩地說:「假如有一方不願呢?那我們豈不……」 「不會的啦!」沈如婉接過了口,依舊急切切地說:「起先我只是冷眼旁觀,見雙方都有局促感,都有窘迫感,這才忍耐不住挑逗鳳姊起來了……」 沈如煙也接話接了過去說:「怎麼?你還不是說了?」 「沒有啊!我只是不著邊際的問她三叔的人才怎麼樣?」 「那鳳姊怎麼回答呢?」 「她呀!她也溜得很,假癡假呆回答我說『不錯』。」 「你又怎麼表示?」 「我說『你可喜歡』?她就追著要撕我的嘴巴。」 「然後呢?」 「然後我逃了,一直來到了黃石山莊。」 「小雲他可知道內中情由?」 沈如嫻隨手拿起一杯茶啜了一口,即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姊夫睿智,他焉會看不出來?」 沈如嫻略一沉吟,說:「那你先去把小雲給叫進來,我倒要探探他的口氣,聽聽他的意見。」 「好。」 沈如婉返身朝外走去,而那關閉著的房門正在這個時候,它卻自動地打了開來。 啊!說什麼自動?原來是人為的,不見有一個身穿藍衫的人,展著可掬擁的笑容站在門外麼?「要探口氣,要聽意見,全憑你們,你們看我不是已經來了嗎?」 他,他正是沈如嫻姊妹想請的人,麥小雲。 麥小雲的臉上也找不了一絲困乏之色。 他瀟灑依舊,安詳恢舊。 沈如婉美目回轉,白了對方一股,芬蘭輕吐,定舒錯愕的心神,然後櫻口綻開,貝齒微露,說:「真是一說曹模,曹操就到,我沒給嚇著,倒還免去多跑一趟路啦!」 麥小雲刻意的彎一彎腰,說:「喔!如婉,我的弟媳婦,為伯的失禮了,賠不是了。」 沈如婉啐了一口說:「去!沒誠意,不稀罕!」 沈如嫻見之柳眉舒了,心花開了,她說:「你別再逗了,快進來吧!」 麥小雲雙手一拱,口中還是輕俏地說:「小生謹領大人之命。」 這就是他和乃弟不同之處,麥無銘儲蓄,循規蹈矩,而麥小雲風趣,不矜細行,不過,這也是閨房之樂呀!「不知羞!」沈如嫻橫眸瞥了她丈夫一眼說:「你不見有二妹在此麼?」 麥小雲舉步走進了房中,他聳聳肩說:「這沒啥關係,二妹她也是過來人呀!」 「油腔滑舌,嬉皮笑臉,你給我坐下。」 沈如嫻的聲調雖感低沉,語氣雖含誶意,但怎麼也掩蓋不了那溫馨、親切之情誼。 「是。」 麥小雲乖得很,他就近在桌子另一邊坐了下來。 一上一下,一起一落,他這一坐,沈如嫻卻站了起來,順柔地替她夫婿倒上一杯茶水。 而這時,沈如婉也帶上了房門,又回到了她原先的座位。 沈如嫻說:「小雲,以你的看法,三叔和那位姑娘二人如何?」 「不錯啊!」麥小雲似真不假地說:「他們兩個人都很好。」 「你給我放正經一點好不好?」沈如嫻神容一整說:「我是說他們彼此之間的形態與反應。」 這次,麥小雲果然認真了。 他清一清喉嚨說:「嗯!斯時我聽如婉言外之音,又看姚姑娘羞澀之情,難道不是其中另有什麼暗盤若者隱情,因此,回首正擬向三叔調笑的時候,而他……」 「他怎麼樣?」 「他拘束得很,顯然是也有默契在心。」 「好呀!」沈如嫻喜盈於色地說:「這麼說來大事當告成了。」 麥小雲聽了心頭一動,說:「莫非是要撮合他們?」 「是的。」沈如嫻看了沈如婉一眼說:「我們姊妹只扮紅娘,那月下老人則是你二弟麥無銘哩!」 「哦!怎麼說?」 「無銘和姚鳳婷,還有甄玉珍相識在先,雙方並且又認了幹姊弟,兩位姑娘當時都給了你二弟一份見面禮。 無銘本擬不收,後來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絲靈光,那就是想作伐三叔和四叔他們兩對,以故暫且地留下了。 他在留書出走的那一天下午,才把這件事交待了我們姊妹。」沈如嫻歡愉地說:「這真是千里姻緣。」 她迅即地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塊玉佩和一枚古錢繼續地說:「喏!你看,見面禮在此,如今該移作文定的信物了。」 麥小雲說:「那四叔和甄姑娘呢?」 沈如嫻又睨目白了她心上的人一眼說:「你難道沒看見四叔在宴席之間和甄老英雄談得起勁,以及兩相投機的模樣嗎?」 麥小雲不由嗒然地說:「唉!二弟生性敦厚純樸,我這個做大哥的真是自歎弗如。」 「別自歎弗如了,你就替我去請三叔、四叔他們來一趟吧!」 「是。」麥小雲站了起來,他又躬身一禮說:「為丈夫的謹遵閫令。」 沈如婉未敢說的就是這件事,她原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飯讓她少吃一頓還沒有什麼關係,話教他嵌在心中可真會要了她的命。 奈何沈如嫻一再的交待,一再的告誡,事先決決不能洩露出一字半語,不然,萬一弄巧成拙,那就難以自處,難以善後了。 須臾,沈逸川和沈逸裕二人雙雙地來到了沈如嫻姊妹的房中。 落了座,奉上茶,沈逸川也就開口說話了。 「如嫻,你找我們有事?」 沈如嫻啥事不提,她劈口地說:「三叔、四敘,我們沈家莊的信物,那『松陽』小劍你們可全帶在身上?」 「當然,你問這個幹什麼?」 沈如嫻依舊不予解釋,管自地說:「那就請把它給拿出來。」 「你們姊妹不也各有一支麼?」 沈逸川實在感到困惑,沈逸裕也是。 「我們是我們的,而你們卻是你們的。」 「二者不都一樣麼?」 沈如嫻螓首輕搖說:「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沈如嫻顯得有些不耐,她語氣堅定地說:「咳!你們拿出來就是了嘛!」 沈逸川兄弟無可奈何地各個摸了出來。 這支寶劍三寸見長,劍柄劍匣皆以純銀打造,精緻、古樸。 沈如嫻伸手接了過來。 她略略抽出內中的一支,其劍體竟然寒氣逼人,豪光四射。 它非但是一個惹人喜愛的珍玩,也是一柄能傷人致命的暗器。 「三叔、四叔,你們現在可以走了,我和如婉還有要事待辦呢!」 哈!下逐客令了,得便宜賣乖,真是有些過分。 沈逸川剛剛放下的屁股又抬了起來,他感到莫名其妙,滿頭霧水,不由轉頭看看他四弟沈逸裕。 而沈逸裕又何嘗不是一樣?也正瞪著眼睛在望著他哩。 不過,事情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啟步走了,放心地走了。 因為,沈如嫻為人小心謹慎,又是沈家莊中的女諸葛,她既然這麼說,這麼做,必然有其道理在、用意在,絕不會錯。 是以,二話不說地走了出去。 他們一走,沈如嫻也站了起來,她把桌子上的東西全給收拾妥當,然後說:「二妹,我們也走吧!」 第二天,黃石山莊非但依舊是大排筵席,而且還張燈結綵起來了。 有的人喜氣洋洋,有的人則是滿腹狐疑,不知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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