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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喔!當然不錯。」

  「那你喜歡嘍?」

  姚鳳婷又迅速地抬眼瞟了沈逸川一下,然後螓首轉回,嗔啐交加,伸出玉筍探向沈如婉說:「吒!丫頭,你使壞,看我不撕你的嘴!」

  沈如婉早有所備,她立即疾掠而出,口中又笑又辯地說:「哎喲!你冤枉了,怎麼將我的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嗯!你是好心,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心有多好?」

  姚鳳婷為解羞澀,為避難堪,她隨後就追了上去。

  「嘻……」

  就這樣,一隻乳燕,一隻翠鸝,她們舌轉啁啾,她們掠波穿簾,在原野裡追逐,在樹林間迂回……麥小雲不由微微一笑,他心中大致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嚷的,對方鬧的該是怎麼一回事了。

  「三叔……」

  「唔,走!我們跟上去。」

  沈逸川笨麼?沈逸川呆麼?他不像梁山伯,但是,他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讓麥小雲說什麼,因為這總是屬於尷尬事,就何妨來一個大智若愚!「好吧!」

  麥小雲也就不說了,不過,他還是朝著沈逸川含蓄地笑了一笑。

  他們到了黃石山莊,摯友相見,夫妻相對,兄弟相逢,叔侄相晤,又是一番熱烈的接待和歡敘。

  彼此之間,只有甄宗威、甄玉珍父女和沈逸川二人不認識,沈逸裕卻搶先地給雙方介紹了。

  因為,因為他和甄家威父女的交情,如今已經不是泛泛了。

  沈如嫻的目光由麥小雲的俊臉上轉向了沈如婉,她愉悅,她歡欣,說:「二妹,你們是怎麼和三放他們相遇的呢?」

  沈如婉興高采烈,滿面笑顏地說:「因為我和鳳姊同病相憐,二人都曾吃過毒指毒掌的虧,所以心有不甘,一早就出去探尋幽冥教的下落,你猜結果怎麼樣?」

  她從小嬌生慣養,事事任性,處處好勝,連這種不值一提的關子竟然也在沈如嫻面前賣起來了。

  「結果被你們二人給找到了。」

  「不錯,正是如此!」沈如婉笑意不滅地說:「當我們走過蓮玉峰山麓的時候,鳳姊突然發現樹林裡有一個熟悉的影子……」

  沈如嫻的興致來了。

  他不由接口說:「那影子是誰?莫非就是我們幾次都搜查不著的那個幽冥教主?」

  「也不錯,正是他!」沈如婉暢舒地說:「就這樣,鳳姊一躍而前,和那個幽冥教主打了起來……」

  「那你呢?你也出手了?」

  「是的,我正擬出手助陣的時候,臉上長毛的畜生竟然也出現了,因此,目標移轉,物件更換,我就討回上次那一指這根,奉還了他一劍。」

  沈如婉口述手比,得意之狀,溢於言表,欣喜這情,廣布秀靨。

  沈如嫻略一沉吟,說:「這麼說幽冥教的人仍然是在黃山之內了……」

  「沒有錯,他們絕對隱藏在黃山之中。」

  沈如婉說得肯定,說得堅毅。

  麥小雲並不瞭解幽冥教的內情,因此,他也發問了。

  「如嫻,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呢?」

  「我也是遲來後到,對此事知之不詳。」沈如嫻轉朝姚鳳婷笑笑說:「鳳姊,還是勞煩你給細說一番吧。」

  「好的。」

  姚鳳婷略加思維,遂將幽冥教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正在這個時候,周東豪忽然從外面起了進來。

  他朝著老莊主黃九公躬下了身子,然後以雙手呈上了一份大紅拜帖,說:「師父,莊外有一夥人前來求見。」

  「哦!」

  黃九公立即接了過來。

  他一看之下,欣然地說:「會是餘總舵主,萬里船幫永閩總舵的總舵主餘永欽!」

  薑致遠聽了不由喜形於色,他說:「堂主他們可有同來?」

  黃九公側目睨視了他愛徒一眼,神態既威嚴,語聲卻慈祥地說:「你不聽你師弟說有一夥人麼?他們當然也都來了。」

  薑致遠的臉上雖感赧澀,他垂下了頭,但心中卻是喜不自勝呢。

  黃九公展著笑意朝眾人說:「各位,同老朽一起出去迎接如何?」

  「好啊!」

  甄宗威率先地回答著。

  萬里船幫永閩總舵來的人有餘永欽父女,有郭克民父女,還有內堂堂主程計生,和外堂堂主謝貫基。

  此外尚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並不屬於萬里船幫的,他們是永嘉城隍杜衡,海口城隍紀國勳。

  乃是地獄門轄下的人物。

  萬里船幫的人怎麼全都出來了呢?這一著正是麥無銘未雨綢繆,苦心安排的、敦請的。

  因為他嶺南約會的日期即將屆到,雖然幽冥教的人蹤跡不見,避之不出,但是,事情不怕一萬,就用萬一。

  萬一對方乘自己不在,出人意表地傾巢而出,唯恐黃石山莊的實力不夠,應付不了,是以早先一步遣海口城隍紀國勳去了永嘉。

  萬里船幫這麼大舉出動,那總舵中不已空虛了麼?話雖不錯,但是,永閩總航在餘永欽恩威兼施,刻意經營之下,幫務蒸蒸日上,步臻規道。

  水閩總舵在眾堂主同心協力,分層管理之下,弟兄皆能自愛,很少出錯,是以短期之內該無問題。

  再說,餘永欽這次出來也存有私心,他想趁此機順便說定薑致遠和郭筱文二人的親事。

  所以帶了余芬穀同來,又連袂了郭筱文同來。

  英雄會聚一堂,黃石山莊今日裡真是風雲際會了。

  筵開三桌,桌上擺的不拘形式,都是大杯的酒,大塊的肉和大碗的湯……人人談笑風生,個個痛飲不輟,他們忘卻了時間,竟然連中午、晚間並在一起,二餐相聯。

  畢竟一個人的肚子是有限量的。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也是有限度的。

  在華燈高點下,在日上三竿時;喔!不對,在月照西樓時,興終於盡了,人終於散了……姑娘家可不像男人們,礙於禮貌,格在儀範,沒有中途退席,只是不時進內間整飾容顏。

  沒有大呼小叫,只是卿卿噥噥的輕聲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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