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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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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浩波道:「對!我有保命散,而且,只有一包,這一包保命散,帶在我身上,已經有十幾年了,我一直捨不得用。」 時英道:「聽說,那保命散,是象肝、蛟膽、犀牛心為主藥,配合的療傷聖品,不知是真是假?」 何浩波道:「象肝和犀牛心,並不是太難找的藥物,但蛟膽,卻是絕無僅有之物,而且,除了這三種主藥之外,還有一十二種配藥,如今,那配製此藥的人,早已死去,聽說,一共留下了十二包,兄弟身上有一包,目下江湖上,還有十一包,但卻無人知曉它在何處?」 這時,楚小楓突然睜開了眼睛,道:「何兄,那藥物如此寶貴,不可輕易使用,何況,兄弟的傷勢,並不太重。」 緩緩站了起來。 何浩波道:「是啊!如是傷勢不太重,用了實在可惜……」 突然住口不言。 不但何浩波發覺了,就是田伯烈和時英,都發覺了情形不對。 原來,楚小楓那兩個傷口之處,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紫色。 楚小楓原來蒼白的臉,此刻也浮動著一片黑氣。 那是中毒之征。 胡逢春道:「糟啦!金鈴追魂叟是一個用毒的高手。」 田伯烈道:「胡老怎會知道?」 胡逢春道:「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對這老兒的事,早已忘懷很多,事實上,傷在他手下的人,屍體潰爛,常常會化成一灘血水。」 大步走近了楚小楓,伸手抓住了楚小楓的衣衫,道:「老弟,別太逞強,讓我瞧瞧你的傷勢。」 右手一用力,刷的一聲,撕開了楚小楓的衣服。 只見楚小楓前胸處,兩個傷口,很小的傷口,只不過兩三分大,但它卻相當的深,深到有半寸。 沒有人看得出來,這是一種什麼兵刃所傷。 兩處傷口上,已經變成了淡紫色。 血仍然在向外流,只是血色已經紫黑。 胡逢春籲一口氣,道:「老弟,他怎麼樣子傷了你?」 楚小楓苦笑一下,道:「我刺了他一劍,打了他一掌,但卻被他在前胸上點了兩指。」 胡逢春道:「不是指痕,明明是一種利器所傷。」 楚小楓道:「他本來,也不該點中我這兩指,但他的手指,卻突然長出了五寸。」 田伯烈道:「那是一種指箭,平常套在手指上,很難看得出,堂堂的追魂叟,竟然也用指箭。」 就傷口而言,楚小楓這點傷,實在算不得什麼! 但如是內有奇毒,那就有些大不相同了。 楚小楓道:「傷勢不算太重,但卻很難過。」 田伯烈回顧了何浩波一眼,道:「何兄,看來,要用你的保命散了。」 譚志遠快步行了過來,道:「讓我看看傷口。」 楚小楓道:「指箭上有毒,大概是不會錯了。」 譚志遠仔細瞧了一陣道:「不錯,箭上之毒,就是叫人聞名喪膽的化骨粉。」 胡逢春道:「該死,該死,我早該想到的。」 譚志遠道:「這種毒,不會立刻發作,但卻惡毒得很,它隨著血液流行全身,然後,開始發作,先由內部壞起,然後,再擴散全身,很快,就會死去,但死前很痛苦。」 田伯烈道:「你好像對此毒很瞭解。」 譚志遠道:「嗯……家父就是死在化骨粉下。」 田怕烈怔了一怔,道:「也是死在金鈴追魂叟的手中?」 譚志遠道:「不知道,但看了楚兄的傷勢,十之八九,是有可能了。」 田伯烈回頭望了何浩波一眼,欲言又止。 譚志遠道:「化骨奇毒,救的愈俠愈好,不可拖延。」 何浩波淡淡一笑,由懷中取出一包藥粉,緩緩遞了過去,道:「田兄,服過此藥之後,至少要一個時辰運氣逼毒。」 田伯烈接過藥粉,心中一動,暗道:這姓何的不肯把藥物直接交給楚小楓,不知是何用心?如若這包中是毒藥,由我手中,交給了楚小楓,一旦他中毒而死,豈不把我也給拖累了進去。 心中雖然有些多疑,但楚小楓的情況,已不容他拖延,索性打開藥包,道:「楚兄,吃下去。」 楚小楓也感覺到時機不容拖延,張口吞下了一把白色藥粉。 田伯烈手中還有一部分藥粉,敷在了楚小楓的傷處。 丟了手中的白縷藥包,拍拍手,望著何浩波笑道:「何兄,希望你這包何命散,還未失效。」 話說的很含蓄,但何浩波仍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冷笑一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田伯烈笑一笑,道:「東西放久了,總會有些變質,對麼?」何浩波道:「對!十幾年了,這保命散,可能變了質,再說,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保命散。」 田伯烈道:「不是何命散,自然就是毒藥了。」 何浩波道:「田兄高見。」 田伯烈道:「好!咱們是一條線上拴了兩個螞昨,跑不了你,也飛不了我,毒死楚小楓,咱們兩個替他償命。」 這時,楚小楓已盤膝坐了下來,運氣調息。 何浩波冷哼一聲,快步向前走去。 田伯烈一皺眉頭,快步跟了上去。 何浩波行到兩三丈外,停了下來,道:「田伯烈,你跟著我幹什麼?」 田伯烈道:「如是何兄真有了逃走的打算,在下也只好跟你何兄走了。」 何浩波道:「哼!我如毒不死楚小楓,怎會離開此地,我要看到他死。」 田伯烈道:「對楚小楓這種人,如是看不到斷氣人上,就不能說他已經死亡。」 何浩波道:「楚小楓有幾條命?」 田伯烈道:「一條。」 何浩波道:「他只有一條命,為什麼會殺不死,只能說,殺他也許會困難一些。」 田怕烈道:「對!看上去他不是短命的人。」 何浩波道:「為什麼?」 田伯烈道:「中了化骨粉,一向無藥可救,但偏偏你卻有一包保命散。」 何浩波笑一笑,道:「說的也是,我有兩次機會,要用去這包保命散,但仍然留了下去,就好像等著給他吃一樣。」 田伯烈道:「這就是他不會死的原因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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