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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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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南宮鵬飛卓立如山,施展金剛不動身法,目光沉凝,極力掩抑內心的緊張。 轟的一聲大震,南宮鵬飛只覺氣血狂逆,耳鳴目眩,卻身形不動分毫。 禿額老人雙眉晃搖,真氣有渙散之感,心中不禁大驚,退出半步,猛泛殺機。 驀地—— 天際遙處突隨風傳來一聲長嘯,飄回雲空,老化子樊華面色突變道:「甘老婆子,你的強敵趕至,我們先退回屋中以逸待勞。」 老嫗尚未答言,禿額老叟冷笑道:「屋內無險可憑,此無異甕中捉鼇。」 樊華蟻音傳聲道:「甘老婆子不可遲疑,老化子還會害你不成?」 老嫗嘆息一聲道:「窮凶禍福,非可逆睹,老身等如遭不幸,也是數該如此,閣下請置身事外,以免老身負疚。」說著襝衽一福,轉身偕同樊華等掠入茅舍中隱去。 半空中盤旋兩隻白鶴,倏地電丸直瀉落在禿額老人雙肩,交相怪鳴了數聲。 禿額老叟在懷中取出一隻玉瓶,傾出兩粒丹藥,與其徒藍劍棠分服而下。 藍劍棠低聲道:「師父,此事難道非管不成麽?」 禿頗老叟兩目一瞪道:「唇亡齒寒,不能不管,你知道為師何以遷居此處?」 藍劍棠搖首答道:「不知!」 禿額老叟道:「為師亦是避仇而來,因為仇家認為為師潛隱避世,絕不會找上此處,一則附近三四裡外均有農家,再亦不能與甘六娘毗鄰而居,所以絕無法想到……」 藍劍棠道:「如今?」 禿額老叟嘆息一聲道:「為師義助甘六娘半為私心,挾恩索報以不得吐露為師在此隱居為酬,互為利用,兩年來為師已悟徹一宗奇學……」說時只見十數點人影如彈凡疾擲掠至,倏地止口,向藍劍棠低語了數句,身形疾閃隱去。 藍劍棠目注迅快掠來的人影,默思對策,忽感身後微風颯然,心中一驚,別面望去,但見那面目森冷如冰的南宮鵬飛已落在三尺遠處,不禁怒火陡湧。 南宮鵬飛微笑道:「藍朋友,你我並非宿仇大恨,面對強仇大敵,應敵愾同仇才是!」 藍劍棠悚然一怔,南宮鵬飛卻迅疾跨前與他並肩而立。 來人紛紛停身站在藍劍棠三丈開外,目露驚愕之色,一灰衫中年人滿面寒霜,鼻中冷哼一聲道:「兩位可是甘六娘請來助拳朋友?」 南宮鵬飛冷笑道:「什麽甘六娘在下不識,此處乃舍間,朋友來此意欲何為?」 灰衫中年人陰惻惻笑道:「兄台豪氣驚人,居然擔當得起。」手指甘六娘茅舍,面色一沉,接道:「兄弟已查得一清二楚,甘六娘率領寡媳幼孫遷來隱居有五年之久……」 南宮鵬飛眉頭一皺,道:「在下不喜嘮叨,從未聽說過甘六娘三字,尊駕如不信何妨入內察視究竟,若無事生非,莫謂在下辣手無情。」 灰衫中年人目中泛過一抹殺機,合拳微拱道:「多承指點!」 暗勁如山,直撞南宮鵬飛前胸。 南宮鵬飛冷冷答道:「朋友少禮!」單掌一擺。 灰衫中年人只覺自己送出的暗勁為一股奇妙的力道卸於無形,不禁暗暗震懍,目光示意同來之人。 此時躍起四人,向甘六娘所居寒舍撲去。 藍劍棠心中一驚,認為南宮鵬飛與灰衫中年人設下圈套愚弄他們師徒兩人,那有命匪徒前往寒舍探視究竟之理,他又奉其師之令不能坐視,意欲出手阻止,雙肩一晃,身尚未縱起,只覺左腕一麻,已被南宮鵬飛五指扣在腕脈要穴上。 但聞南宮鵬飛蟻語傳聲道:「藍朋友,在下如無萬全準備,豈可引狼入室,朋友愚昧,適足於憤事,何妨暫負手旁觀。」 藍衫中年人深陰目光打量南宮鵬飛藍劍棠兩眼,道:「兩位來歷,可否見告?」 南宮鵬飛道:「在下兩人世居在此,躬耕務農,恬淡自樂,與世無爭,與人無尤,無可奉陳,到是朋友來歷望請賜告!」 灰衫中年人道:「兄弟姓彭,草字海淵,奉家師之命擒捕甘六娘。」 南宮鵬飛道:「令師是誰,想必是江湖中卓著盛名高手。」 「這個未……」灰衫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礙難奉告!」左掌一擺,立有五六人向禿額老人所居疾如奔雷撲去。 南宮鵬飛大喝道:「站住!」 那六人如聞霹靂,心神巨震,不由自主地沉身止步,回面察視。 南宮鵬飛沉聲道:「彭朋友速率眾離此,免自招殺身之禍。」 彭海淵尚未答話,那邊甘六娘寒舍的三人已疾奔而來,一彪形大漢道:「那屋內並無一人,顯然甘六娘已聞風逃避。」 藍劍棠聞言大感困惑,暗道:「怪事,茅屋中無處遁身,何以一個不見。」 彭海淵冷笑道:「那老虔婆避往坡上屋內,怪不得喝阻彭某,哼,彭某不受危言恫嚇。」說著右掌疾揚,嘶地破空一道旗花沖霄騰起,半空中爆射流焰異彩,絢爛奪目,率眾撲向禿額老人居屋而去。 藍劍棠只覺與其師原定之計似南轅北轍,目睹匪徒撲去不禁大怒。 南宮鵬飛道:「他們末必能在令師手中討了好去,藍兄稍安毋燥,強敵後援恐須陸續趕至,留點氣力從容待敵。」 藍劍棠道:「匪徒來歷恐閣下早就察知了。」 南宮鵬飛搖首道:「與藍兄一樣,在下此刻尚茫然不知。」 藍劍棠目露詫容道:「難道甘六娘未將內情奉告麽?」 南宮鵬飛道:「各有隱衷,難言之苦,在下何能相強,其實亦無關宏旨,在下與丐幫樊華系莫逆之交,他為人方正,所交的朋友亦必然錯不了。」 藍劍棠心恐其師安危,無心聞聽南宮鵬飛之言,目注坡上屋內動靜。 南宮鵬飛道:「藍兄似不安心,你我藏身樹叢窺探匪徒舉動如何?」說著不待藍劍棠答話,右手已擱在藍劍棠左臂上,倏地騰身而起…… 彭海淵與眾匪徒撲抵禿額老叟屋外,只覺沉寂如水,由不得心中泛起一種無名緊張恐怖感覺,暗中打手式示意將此屋嚴密監視住,不得輕舉妄動。 眾匪徒似是訓練有素,各布方位躡向簷下暗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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