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朱衣驊騮 | 上頁 下頁 |
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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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姓老嫗冷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筆血債早該清償了。」 老叟略一沉吟道:「你那仇家老朽迄今尚不知是何來歷,當年結仇經過亦茫然不知,不過你那仇家因何至此處?」 老嫗察知他弦外之音,不由呆得一呆道:「閣下可是疑心暗中有人走漏甘老婆子潛跡在此麽?」 那老叟頷首微笑道:「甘大嫂果然不愧為聰明人,其中蹊蹺就出在尊府訪客身上。」 甘老嫗目注那四方臉膛漢子一眼,搖首朗笑道:「來客均是我甘老婆子至交,閣下未免多疑了。」 老人面色一寒,道:「你這話未免自欺欺人,四人中僅樊華為丐幫名手是你多年舊交,其餘三人毫不相識,須知人心奇險,不可過於推心置腹。」 甘老嫗心中暗暗一震,深感此老之話不無見地,但樊華是他亡夫生死至交,絕不致口蜜腹劍,見利忘義,無如江湖中事委實雲詭波譎,無法直指此人所言非是,不由兩道眉毛暗蹙礙難置答。 此刻,樊華南宮鵬飛勝玉珠與車把式已疾掠而出,南宮鵬飛冷笑道:「閣下從何察知我等來意不明,心懷叵測?」 老人目中精芒逼射,怒道:「不但來意不明,心懷叵測,而且你等均非本來面目,似此鬼祟閃爍,老朽不勝厭惡。」 南宮鵬飛道:「閣下神目如電,居然瞧出我等並非本來面目,但我等另有隱衷,與甘老夫人仇家無關,閣下厭惡我等,殊不知閣下如此剛愎自用,狂妄無禮,在我等心目中作何想法。」 四方臉膛中年漢子忽向老人道:「師父,此人無禮,弟子略施懲治,免得他目中無人。」 老人眼中閃泛一抹殺機,微微一笑道:「也好!」 甘姓老嫗怒道:「藍劍棠!你敢無事生非麽?」 藍劍棠面色一楞,道:「此人出言侮辱師長,晚輩怎甘忍受!」 樊華忙示了甘婆子一眼色,低聲道:「你最好置身事外!」 藍劍棠右腕一抬,撤出一柄月牙掌奇形兵刃,目注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尊駕請出劍。」 南宮鵬飛道:「在下劍不輕出,出必傷人,還是空手與藍朋友月牙鋼掌接招吧!」 此言一出,甘姓老嫗與那老人大感震駭。 藍劍棠聞言不由怒火騰湧,只覺從未受過如此奚落,殺機猛落,月牙鋼掌疾攻三招點向南宮鵬飛數處重穴,中著必死,辣毒異常。 眼前人影一花,鋼掌悉已走空,南宮鵬飛身法奇奧,移形換位竟落藍劍棠身後,遞掌按向藍劍棠肩頭。 甘姓老嫗及禿額老人均無法看真南宮鵬飛用何身法避開此奇絕鋼掌招式,尤其禿額老人不能置信南宮鵬飛在他獨創精研月牙純鋼掌招式居然無所傷損,情不自禁驚噫出聲。 藍劍棠只覺腦後風生,已知遇上辣手強敵,身形疾旋,月牙純鋼掌飛瀑灑空,流芒寒星,勢如地網天羅,振起一片銳嘯。 只聽南宮鵬飛冷笑一聲,翻腕疾伸,藍劍棠但感虎口一麻,一柄月牙鋼掌已到了南宮鵬飛五指中。 藍劍棠疾躍出丈外,面無人色。 禿額老叟大喝道:「接招!」 一掌呼的劈出,掌勢如山,力逾千鈞。 南宮鵬飛身形一斜,月牙鋼掌飛點禿額老叟腦後「命門」要穴。 禿額老叟上身疾轉,左手五指抓鋼掌,右掌如山掌仍自推去。 南宮鵬飛不退反進,右腕一刁,鋼掌月牙尖「順水推舟」點向禿額老人掌心。 他那招式奇詭莫測,勁貫刃尖,尚未逼近禿額老人掌心,已自寒氣逼人,慌不迭地雙掌後撒,疾飄開去。 南宮鵬飛冷笑一聲,右手疾揮,一道寒虹投向松竹叢中,篤的一聲,那柄月牙鋼掌插在松幹內,沒入尺許。 禿額老人趁機掠前,雙掌一指,展開一套淩厲掌法,快攻南宮鵬飛。 南宮鵬飛雖得摩雲峰頂大方禪師授藝,但覺武功一道應順序漸進,譬如積絲成縷,集縷成布,絕無法絲毫幸成,自知火候經驗均無法望人項背,不如藏拙,極力避免與人硬打硬拼。 此刻。 他不容將已籌定之全盤策劃為這禿頭老人破壞影響武林情勢至钜,運掌相迎,以佛門達摩神掌對敵,身形屹立如山,以慢制快。 禿頭老人本怒容滿面,但,瞬即換易詫容,目注南宮鵬飛神奧絕倫掌法,掩不住心頭震駭至極。 他瞧出南宮鵬飛施展的這一套禪門曠絕武學,而且掌招內尚雜有拂穴斬脈手法在內,不禁暗暗心驚。 數十照面過去,勝玉珠亦瞧出南宮鵬飛已立於不敗之地,招式愈鬥愈奇,有時逼得禿額老人疾變數招才將南宮鵬飛攻招化解開去。 樊率低聲向車把式道:「少俠存心以這老鬼試練武功,研習本身武學參悟神奧。」 禿額老人愈打愈驚,因南宮鵬飛立在原處未有移動分毫,此乃佛門失傳之金剛不動身法,竟在此一無名少年身上練出,怎不令他心驚膽悸,大喝道:「住手!」縱躍開去。 南宮鵬飛停手不攻,道:「閣下還有何話說!」 禿額老人道:「尊駕師承可否見告?」 南宮鵬飛搖首沉聲道:「閣下自身來歷尚諱莫如深,何可動問在下,奉勸閣下還是回家納福,休要妄自樹敵。」 語裡話間,意指禿額老人無法取勝,徒然自取其辱,禿額老人不由羞怒如焚,厲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賣狂。」雙掌平推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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