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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第十一章

  催魂伽藍丁大江大喝道:「咱們快走!」身形騰起,疾如星飛而去。

  追魂學究蘇廷芳等人紛紛一鶴沖天拔起,疾離嘉陵客棧,追上丁大江,道:「一雙黑衣小輩似已受制,我等為何逃離……」

  丁大江冷笑道:「他們身後還大有能人,我等如不逃離,終成甕中之鼇。」

  蘇廷芳意似不信。

  丁大江察言辨色,已知蘇廷芳有不滿之意,不禁泛出一絲苦笑道:「丁某無形奇毒往昔非但使武林中人畏如蛇蠍,而且目睹丁某即退避三舍遠揚無蹤,但如今除避珠珠外尚有他物可制,既不夠得心應手,更無法恃之必勝,再說我等離開紅葉山莊到此本隱秘異常,這一雙男女為何知情……」

  蘇廷芳不待他說完,即大不以為然冷笑道:「丁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畏首畏尾,一事無成,小弟不願忍受如此東逃西躲,請解開禁制從此分手。」

  丁大江目中泛出一抹及機,雖怒滿心頭,卻仍和顏悅色道:「我最知賢弟心情,倘不見信,賢弟不妨領數人重回嘉陵酒樓將那一雙鼠輩擒來。」

  蘇廷芳鼻中冷哼一聲,示意三名匪徒重返嘉陵酒樓後院,小心翼翼翻牆掠回原處,只見自己傷亡數人外,那一雙黑衣中年漢子及少女似毒發昏迷倒在一株石榴樹下,不禁喉中發出陰惻惻笑聲道:「丁大江也太膽小了,快將這一雙鼠輩擒走!」

  三名匪徒迅疾掠去,正待伸手抓起黑衣男女,忽見樹後流芒電閃,三匪悶嗥一聲,身形倒撞摔下,咽喉重穴各洞穿一孔,泉湧鮮血汨汨冒出。

  蘇廷芳不禁大駭,只見樹後閃出鄧公玄陰惻惻笑道:「蘇老師,料不到在下在此現身吧!」

  那一雙黑衣男女卻一躍而起,劍灑寒飆防蘇廷芳遁逃而去。

  追魂學究蘇廷芳這時變做學究亡魂了,駭得面無人色,目露悸容道:「你們並未中毒!」

  那少女嬌笑道:「我等事先有備無患,怎能罹此暗算。」

  蘇廷芳大詫道:「那兩位為何又輕易讓丁大江逃去?」

  少女格格一笑道:「早料尊駕必去而複返!」

  蘇廷芳不禁一怔,心情疾轉,面泛怒容,冷笑道:「蘇某與此事無干……」

  鄧公玄面色一沉,喝道:「在下早知蘇老師為丁大江老賊挾制,不過在下欲找出漆元章下落,須蘇老師相助。」

  蘇廷芳淡淡一笑道:「漆元章下落只有丁大江一人知情,蘇某無能相助,何況少俠須探悉之事目前並不隱秘,因為丁大江已向群雄吐露,諒少俠也有耳聞。」

  鄧公玄沉聲道:「這個在下知道,但『伏義天璣圖解』藏處丁大江並未說出。」

  蘇廷芳道:「丁大江自己亦無法知道圖解藏處。」

  「漆元章知情!」

  「橋歸橋,路歸路,漆元章關我蘇廷芳何事。」

  鄧公玄冷笑道:「丁大江在你身上弄了手腳,難道在下就不能在你蘇廷芳身上做手腳麼?」

  蘇廷芳聞言暗中直冒寒氣,卻佯作鎮定無懼,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只怕少俠弄巧成拙,於事無補。」說著一晃手中鐵煙袋,面色倏沉,接道:「少俠手下見真章!」

  語音未落,鐵煙袋振腕電閃攻出,一式「風卷落花」幻出漫空竿影帶出悸耳風嘯襲向鄧公玄三人。

  這式「風卷落花」乃蘇廷芳成名絕學追魂九招中最辣毒一招,兆但迅如雷霆,變幻莫測,而且暗含打穴招式。

  鄧公玄面色一變,冷笑道:「你在找死!」三支長劍劃空奔電,虹飛眩目,只聽叮叮金鐵交擊之聲,三劍擊實在鐵煙竿上,煙孔內突爆射出一蓬牛毛飛針。

  蘇廷芳倏地騰空沖天而起。

  鄧公玄三人雖身負絕學,卻被蘇廷芳辣手奇招及飛針逼得身形避開,劍起「屏斷天南」將飛針磕飛,未免緩得一緩。

  黑衣少女急道:「不可讓蘇廷芳走脫!」

  鄧公玄道:「他走不了!」兩腳一踹,疾逾飛鳥掠起,右臂一式「度厄金針」奔出一道青虹襲向蘇廷芳。

  驀地——

  一股如山罡勁卷來將鄧公玄雷霆電奔劍勢震得回撞開來,鄧公玄只覺右臂飛麻,氣血狂逆,不禁大駭,身形倏地下沉。

  只聽隨風傳來森冷笑聲道:「鄧公玄!你難道不知令尊已被丁大江在身上弄了手腳麼?」

  鄧公玄聞聲不由面色大變,厲聲道:「尊駕是誰?」

  森冷語聲又起:「別問我是誰,只問你能否鬥得過催魂伽藍丁大江?」

  一雙黑衣男女疾逾閃電掠至,落在鄧公玄身側,面現驚疑之色。

  鄧公玄向黑衣漢子少女示了一眼色,冷笑道:「鹿死誰手,尚末可知,尊駕不要將丁大江瞧得太高了。」

  那黑衣少女及中年漢子正要循聲撲去,忽聞斷喝道:「站住!若妄念找出我存身之處恐不得其死!」

  鄧公玄不由眉頭一皺,忙止住兩人。

  只聽森冷語聲接道:「我一生行事不偏不倚,嫉惡如仇,丁大江雖非良善,卻比你心術好得多!」

  鄧公玄聞言面色大變,心神凜震目中暴泛殺機。

  那黑衣少女不禁眸露驚詫神光,暗道:「這人恐非信口雌黃,不然,鄧少俠為何面色如此難看。」

  鄧公玄冷笑道:「在下仰不愧天,俯不詐地,仗義行俠,光明磊落,尊駕豈能含血噴人。」

  只聽陰惻惻冷笑道:「說得到也動聽,我老人家暫時保全你的顏面,不揭破你罪行陰私,望及早改過遷善,否則到時後悔莫及。」說罷寂然無聲。

  鄧公玄頓了頓足,目露怨毒神光,疾揮一劍循聲撲去,但見十餘丈穿起一條鳥般身影,星瀉橫空而逝,知無可再追,暗咬鋼牙,歎了一聲道:「我們回去了吧!」

  …………

  朝陽初上恒泰豐布莊,已開門應市,店外面走入一翠衣少女,雙墮髻,眉似遠山,眸若秋水,膚不凝脂,杏靨勝霞,婀娜多姿,朝櫃上道:「請問有一南宮鵬飛在內麼?」

  櫃內是一四旬中年店夥,凝注了少女一眼,忙道:「姑娘尊姓,請問姑娘找他則甚?」

  那少女雙目一瞪,嗔道:「姑娘姓勝,他在麼?」

  少女目光如挾霜刃,店夥禁不住機伶伶打一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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