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朱衣驊騮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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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娘察覺南宮鵬飛神色有異,不禁互望了一眼,綠衣少女嬌聲道:「公子可是發覺有熟知友人亦在湖上泛舟麼?」 南宮鵬飛微微頷首展齒笑道:「姑娘委實伶俐聰明,不過尚礙難與他們相見,在下意欲拜託兩位姑娘一事,但不知可否願意相助。」 翠衣少女格格笑道:「公子有何差遣,賤妾定能盡力以赴。」 南宮鵬飛道:「那麼兩位姑娘緊記那座小舟上兩人形像。」說著手指在窗外相距十丈遠近小舟。 兩女不禁一怔,織指挑開一線碧紗,凝眸望去,須臾轉身,另一紅衣少女道:「那兩人莫非是公子熟友麽?請問有何差遣。」 南宮鵬飛道:「現在無暇言說,姑娘府上不是住在附近麽,請速將舟傍岸,在下就在府上打擾片刻,書就一函,兩位姑娘任一人將書信送達兩人,在下即感恩不淺。」 人間雖盡多美男子,但南宮鵬飛飄逸瀟灑迷人氣質世所罕見,兩女見南宮鵬飛自動去她們家中,那有不允之理。 兩女所居就在湖心洲堵上,船行甚速,已棄舟登岸,引著南宮鵬飛走向柳雲叢中。 一楹瓦屋,竹籬圍繞,打掃得極為乾淨,兩女本是好人家女兒,只以父早喪母又染有風濕宿疾,不得已操此生涯,卻賣笑不賣身,長者周素珠,妹喚周素貞。 廳屋內窗下坐著一個霜鬢灰發老嫗正刺繡著一雙鴛鴦,周素珠嬌笑道:「娘。」 老嫗忙放下針繡,抬面目睹南宮鵬飛,不禁一呆,道:「這位公子是何人?」 周素貞笑道:「女兒尚未請問公子尊姓咧!」 南宮鵬飛胡捏了一個姓,道:「在下姓趙,打擾尊府甚是不安,在下片刻後即離去。」 老嫗忙命二女張羅茶水酒食。 南宮鵬飛忙道:「老夫人不用費事,在下食用已飽。」暗中向二女使一眼色,周素貞半扶半推將老嫗送往內室。 周素珠取來筆墨紙硯,南宮鵬飛磨墨濡毫,書下一函,附著周秦珠耳內低聲囑咐。 南宮鵬飛日送周素珠攜著書信離去後,忽見周素貞走出,目現潮紅似已哭泣過,不禁詫道:「姑娘為何哭泣,莫非為了在下致受令堂嚴責。」 周素貞見問,不禁珠淚奪眶而出,搖首淒然一笑道:「並非為了公子,而是愚姐妹命苦,因幼年父喪母病,家母無奈舉債將我姐妹扶養長大,本不得不操此賣笑生涯以維度日,不料惡叔竟迫家母將我姐妹買與吳姓惡人作妾。」 南宮鵬飛內心甚感惻然,寬慰微笑道:「姑娘不必悲苦,此事已成定局了麼,在下自不能坐視不救,喚你惡叔前來,在下與他理論。」 周素貞搖首淒然答道:「公子盛情我姐妹心感,那吳泰康為金陵一霸之子,府內蓄養甚多武師,橫行鄉里,動則毆人致死,公於文弱之軀,怎可與此人理論。」 南宮鵬飛不禁朗笑道:「姑娘放心,在下如無化解之能,也不致自誇海口。」說時目中泛出一抹懾人神光。 周素貞似已察覺南宮鵬飛眼神有異,知非常人,不由綻開如花笑靨,向南宮鵬飛盈盈一幅,道:「賤妾無恩可報,先在此行謝了,惡叔傍晚時分必然來此,公子且請稍坐,容賤妾稟白家母。」 南宮鵬飛道:「姑娘請便吧!」 周素貞滿懷欣悅轉身疾向內室走去。 驀地…… 門外疾落驚鴻般閃入三條人影,現出三個年少壯建漢子,躬身行禮。 南宮鵬飛認出三人是丐幫弟子,立即微笑道:「三位來得正好。」立即轉身書下三道信函,分發三人,又道:「照書行事,不能稍有錯失。」 三人接過如飛掠去。 且說周素珠駕船迅速找到鄧公玄泛舟之處,忙打漿逼近,嬌笑道:「船上那位是鄧公玄少俠?」 鄧公玄不禁心神猛震,倏地立起道:「姑娘為何識得在下。」目中泛出一抹殺機,蓄勢右掌,若回答有異,立即擊斃。 周素貞嫵媚笑道:「片刻之前有兩位姑娘坐這小舟遊湖,命小女子梢一書信前來並敘明二位形像,不然小女子怎能相識。」 鄧公玄聞言不禁微微色變,道:「那兩位姑娘姓什麼?是何形像?」 周素珠答道:「她們自稱姓谷姓邱。」繼將兩女穿著形貌敘出,又道:「谷姑娘說函內之事關係鄧少俠生死,請折閱便知詳情。」 鄧公玄忙伸手接過來書信折閱不禁神色大變,在懷中取出一錠白銀,道:「聊以相謝,此事請姑娘慎勿外泄。」 周素珠接過謝了一聲,嫣然一笑操舟離去。 那同舟虎目炯炯漢子詫道:「這書信莫非谷中鳳所寫麽,不知為了何事可否見告。」 「不錯!」鄧公玄目泛憂慮之色道:「谷中鳳不久之前在湖上泛舟,發現我等兩人亦在此,本欲相見,不料察覺你我舟後有可疑人物尾隨,忙棄舟登岸,查明不但丁老賊等人到了金陵,而且發現洞庭少寨主楊玉龍也已抵達,湖周密佈伏樁均是楊玉龍黨羽,谷中鳳命我等故作從容,速返客棧……」 漢子詫道:「此事有虛假否?」 鄧公玄搖首道:「在下看來到是千真萬確之事,我等所住客棧亦有賊人眼目,楊玉龍亦投宿在內,谷中鳳嚴囑茶水飲食千萬不要沾唇,以不變應萬變,俟她們邀請能手趕至。」說著將谷中鳳來信遞與虎目炯炯漢子。 那漢子名喚鐵指金刀連天雄,縱橫八閩,威名卓著,接過書信,目睹箋上密密麻麻一筆工整簪花小格,清秀端麗,已自信了五分。 箋函內言詞懇切,敵我情勢分晰得極為清楚,知無虛假,道:「這顯然是真的了,連某本認為此女來得可疑,傳受楊玉龍指使偽裝受谷中鳳之命而來,再鄧少俠本屬易容,怎能形跡敗露,今閱此函,方知少俠折返麻城後不慎被楊玉龍黨羽在後躡隨。」 鄧公玄冷笑道:「在下並非畏懼楊玉龍,而是有所顧忌那無名老人,走!你我先回客棧去。」 ………… 棲霞山北麓宇端在,清溪環繞,山明水秀,不啻世外桃源。 這片屋宇不下百數十戶人家,楓林掩映一幢高牆大屋,氣派宏偉,門前一條寬可二丈碎石馬徑筆直引往清溪,河上橫架吊橋。 暮靄蒼茫,那幢高牆大屋燈火如晝,鼓樂之聲揚溢戶外,吊橋首立著四抱刀勁裝捷服,貌像陰鷙漢子,不時有江湖人物及快馬通過吊橋,向把守的勁裝的大漢投上一份貼子,便逕向大宅行去。 忽然橋上現出一個灰發老者,滿面烏瘢痕,目光陰冷,花白長須,腰配一柄長劍,他行經把守橋口上四抱刀漢子,未有投帖,一個獰惡大漢突面色一變,伸刀一攔,冷冷笑道:「尊駕未有敝主請帖,恕難延入。」 老者兩自一翻,逼射懾人寒芒,冷笑道:「你家莊主可是吳慶瑞麼?」 「正是!」 「今日是他花甲上壽之期麽?」 「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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