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朱衣驊騮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
黃鳳珠搖首道:「沒有,因為一無人證,二無當場目擊,但無疑是他所為,恐貽顛倒黑白,無事生非之譏。」 南宮鵬飛頷首道:「這就好,不過姑娘慎勿與他相見,他只道姑娘在他指下喪身,否則,恐罹殺身之禍,更不能提及為在下相救。」 黃鳳珠鼻中冷哼一聲道:「這怎麼可應允,同門慘死之仇,不可不報,何況賤妾亦不能就此隱姓埋名,但恩公相救之情賤妾雖可隱忍不言,卻應結草銜環答報。」 南宮鵬飛嘆息一聲道:「鄧公玄胸羅奇學,卻用心叵測,此次川南四煞之死引起江湖軒然大波,其中不為無因,他行動詭秘……」 黃鳳珠詫道:「恩公怎知鄧公玄舉動詭秘?」 南宮鵬飛道:「他雖與在下萍水相逢,曲意結交,但在下早就注視鄧公玄已久,目前似言之過早,未可妄自憶斷,然在下自信鄧公玄必與川南四煞之死有極大關係,望姑娘暫賞在下薄面,不可急於復仇……」 黃鳳珠顰眉笑道:「恩公之言,賤妾自應遵命,但賤妾返回師門,無法自圓其說。」 南宮鵬飛沉思須臾,微微一笑,低聲密語一陣道:「姑娘照在下話去做,令師必可瞞過。」 黃鳳珠嫵媚一笑道:「恩公之話焉敢不遵。」 南宮鵬飛道:「姑娘請勿以恩公相稱,日後若在江湖途中重逢,恐自露馬腳,在下要轉回客棧去了,姑娘珍重。」話聲甫落,人已穿空飛起,杳落在翳密楓林中。 黃風珠眼見南宮鵬飛身影消失呼喊不及,落寞惆悵感覺不禁油然泛起,眼中潤濕,曼歎一聲望谷外走去。 ………… 南宮鵬飛轉回客棧,只見室內燈光明亮,心說鄧公玄必在室內守候,推門而入。 果見鄧公玄獨自一人拈杯獨飲,目注南宮鵬飛微笑道:「兄台能安然無恙,鄧某亦可衷心得安。」 南宮鵬飛道:「在下一嗅入異味,即屏住呼吸,但仍然禁受不住,只覺天暈地轉昏倒,幸虧所中毒性不深,神智稍複,掙扎立起,以酒液沖服解毒之藥後,外出尋覓鄧兄,卻無從相覓,鄧兄遭遇如何?賊人似沖著鄧兄而來。」 鄧公玄長歎一聲,道出經過詳情,卻隱諱賊人來歷並為竹葉暗器驚走,推稱賊徒系催魂迦藍丁大江黨羽,悉為他殲戮。 南宮鵬飛佯裝大驚失色道:「丁大江!鄧兄為何與這凶邪結怨?」 鄧公玄黯然一笑道:「正邪不兩立,水火難相容,鄧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生性嫉惡如仇,出手未免辣狠,怨隙難免。」 南宮鵬飛點點頭,忽注視鄧公玄一眼,似含深意道:「鄧兄似急於追蹤丁大江老賊下落,更急於找出被制在老賊手中的九煞手漆元章等四人下落?」 鄧公玄大感駭然道:「兄台為何知道得這般清楚?」 南宮鵬飛道:「在下方才出外尋覓鄧兄,卻無意探出一宗駭人聽聞之事。」 鄧公玄似為此言大為震奮,詫道:「什麼駭人聽聞之事,兄台不知可否見告?」 南宮鵬飛敘出尋覓鄧公玄,掠出城郊,四顧茫茫,不知何去何從,遂信步由之,順著湘江走去,發現一座寺宇矗立江濱,寺名似為朝峰寺…… 「不錯!」鄧公玄點點首,道:「是有這麼一座朝峰寺,但寺宇不大,僧侶均為俗僧。」 「寺左建有七級浮屠,五層塔內突現出一星燈火,引起在下好奇之念,掠身塔側拾級登上,但發現三四兩層內部已然塌圯……」 鄧公玄凝耳傾聽,知南宮鵬飛之言毫無虛假,情不自禁地默然頷首。 只聽南宮鵬飛說下去:「在下遂由塔沿揉身而上,由外覷內只見是兩身著土布長衫老者盤膝對坐,面前大色小色下酒鹵菜,兩大胡蘆酒,酌飲笑談。」並敘出兩人形像穿著。 鄧公玄道:「此二人之言竟與鄧某有關麽?」 南宮鵬飛道:「二人似為催魂迦藍丁大江老賊羽黨,只聽一老者道:『主人此次竟不費吹灰之力,竟將黑道中卓著盛名四位高手制伏,最令主人得意的就是九煞手漆元章,此人就範,主人圖霸武林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什麼?」鄧公玄詫道:「漆元章有如此重要麽?委實使人難以置信?」 南宮鵬飛道:「在下姑妄言之,鄧兄不如姑妄聽之。」繼將所聞丁大江挾制四人在湘水舟中,酒食中已然放下奇毒,四人自知如不就範,必難倖免,首先聽命於老賊,漆元章吐實川南三煞所盜之物為取得一冊武林奇學秘笈必須之物。」並敘出各物妙用。 鄧公玄劍眉濃皺道:「那冊武林奇學秘笈藏在何處,兄台可有所聞麽?」 南宮鵬飛搖首微笑道:「即是漆元章吐露,丁老賊亦不能外泄,此二人雖知梗概,卻未知其詳,但取得武學秘笈尚缺兩宗珍物……」 「那兩樣珍物?」 南宮鵬飛道:「一是翠果,一是火龍珠,缺一不可,是以丁大江命四人分別就道,各有使命,鄧兄如欲未雨綢繆,阻止武林殺劫,非先尋出漆元章與丁老賊蹤跡下落不可。」語聲略頓,又道:「在下當聞得二人之言,因老賊心忌鄧兄所知太多,非殺之後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鄧兄不可不留神一二。」 鄧公玄不禁跌足嘆息道:「兄台似應當機立斷,猝施奇襲,將兩匪徒制住,即可知老賊去跡下落,可免去盲目摸索之苦。」 南宮鵬飛哈哈笑道:「在下手無寸鐵,雙手緊攀塔緣,慢說在下無有必勝把握,就是有亦無法展開手腳,何況在下無意於武林是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鄧公玄面色凝重,搖手忙道:「鄧某無意責怪兄台,适才情急無禮,還望見諒,兄台離開朝峰寺時,兩匪徒仍在塔中麼?」 南宮鵬飛道:「酒食將畢,兩匪徒立起似欲離去,在下因恐敗露形跡,遂飄身下塔,迅疾離寺趕回客棧。」 鄧公玄站起,略一思忖,道:「鄧某意欲前往朝峰寺一探,不知兄台可願同往麼?」 南宮鵬飛知鄧公玄尚未釋去胸中疑慮,立即首允道:「去去何妨?」 兩人跨出室外,炎夏放曙甚早,此刻四更將殘,天色已呈顯濛濛曙光,疏星明滅,涼風四溢,他們先後騰身穿上室面飛掠而去。 一至湘水之濱,只見江流浩潮,兩岸山鋪朱底,草散茵毯,碧波如玉,風帆上下,景物令人心曠神怡。 朝峰寺僅距長沙十數裡,片刻即至,南宮鵬飛相距鄧公玄身後七八丈左右,鄧公玄途中幾次放緩腳程,才免去落後太遠。 事實上南宮鵬飛有意如此,始可免去鄧公玄忌刻心機,日後亦可減除幾分險危。 朝峰寺已然在望,鄧公玄回面向南宮鵬飛笑道:「我等不妨問問寺僧,或可問出兩匪徒來蹤去跡。」說著入山門,只見一位老僧白須飄飄正由殿階面下迎面走來,一見兩人,即合掌施禮道:「兩位施主是來敝寺燒香還願麽?」 鄧公玄抱拳微拱道:「在下來此訪唔友人,本約定昨日,只因在下途中為事羈延,竟致爽約……」繼敘明兩人形貌穿著,又道:「約定不見不散,諒在下友人當借宿貴寺,不知大師可否見告。」 老僧答道:「昨日傍晚確有此二人光降敝寺,與施主所敘形像穿著一模一樣,他們未說明在敝寺等候施主,來時帶有甚多葷腥酒食,乞假一席清靜之地作長夜之飲,方丈因敝寺房舍不多,葷腥帶入寺中更甚畏忌,推稱塔上清淨,因三四兩層圯塌,故無人驚擾,施主兩友當即前往塔上,此刻在與不在就非老僧所知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