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玉轡紅纓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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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已遠,明知呼喚本是多餘,但情不由自主,眼角潤濕,兩行珠淚斷線般順頰淌了下來,目露衷怨之色。 康玉蓮亦是心中有說不出的惆悵,暗暗嘆息一聲,道:「婁姐姐,他有不得不去的苦衷,豈能任兒女私情消磨了他的雄心壯志,我們回房吧!」 兩女並肩羅衣飄飄走去,康化成與婁子明相視苦笑一聲,隨著兩女身後踱向大廳。 嘉陵,雖是隆冬酷寒,卻不見一絲雪意,木凋水寒,另是一番蕭瑟。 距嘉陵城外十裡,有一座磚造長亭,盛夏酷暑,為征旅長途歇息的好所在,如今闃無人聲,孤零零地擺在山道上,看來似不勝荒涼。 亭牆上卻繪著一枚古錢標記,下繪有一支短箭,箭頭指在一條羊腸蜿蜒的荒徑,用白堊繪塗,顯明奪目。 山道上現出一條飛快的人影,迅如流星望磚造長亭掠來,一至臨近,顯出是一面目森冷背劍青衫少年。 那少年一眼發現了牆上古錢箭頭標記,不禁一怔,他不明丘知易為何多繪一短箭,立在牆旁吟思忖其故。 驀然由亭內飛出一聲陰惻惻冷笑,森寒如冰,入耳心悸魂飛。 接著傳出一個刺耳炸音道:「朋友,何不入亭稍坐。」 這少年正是霍文翔,聞聲一怔,冷冷一笑,飄身進入,只見兩條青石凳上端坐著四個鳩衣百結老丐,一雙灰衣中年僧人及五個俗裝打扮江湖人物,尚有一個豹眼虯髯,目露凶光魁梧大漢。 霍文翔感覺這氣氛有異,鼻中冷哼一聲道:「方才是那位朋友呼喚在下?」 那大漢桀桀怪笑了聲道:「是兄弟呼喚尊駕。」 霍文翔道:「請問為了何故?」 大漢注視了霍文翔一眼,道:「為了牆上古錢標記,諒尊駕必然知曉。」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在下不知!」 大漢略一沉吟道:「那就奇怪了,尊駕對此物的來歷可知情麼?」伸掌托出一個形如雞心紫繡荷包。 霍文翔伸手接過,突然發現四個老丐目露驚異之色,心中一動,注視了荷包兩眼,搖搖首道:「這個在下更難知來歷。」說著遞還那大漢。 大漢頓時目露駭然之色,身形不由退後兩步,冷笑道:「兄弟瞧尊駕臉中似有隱秘,為何不說實話?」 霍文翔怒道:「古錢標記可是與朋友有殺身之危麼?朋友如此咄咄逼人,無禮之極,念在武林同道份上,在下不為己甚,恕在下告辭了。」 大漢冷笑道:「你走不了!」身形一動,右臂疾仲如電,一招「撩雲抓月」,五指帶起一片銳嘯風聲抓向霍文翔「肩井」穴。 休看大漢貌像粗豪,身形步法招式卻無一不精奧奇詭,五指堪堪抓及霍文翔肩骨上,只見霍文翔奇幻的一晃,脫出抓勢之外,右臂一圈,五指登時扣在大漢右臂「曲池」穴。 大漢只覺一股飛麻襲體,行血逆攻而上,怪叫了一聲,面色慘白,冷汗如雨,目露狠毒之色。 這時,五個俗裝打扮江湖人物立時一躍而起,厲喝出聲,出刃雷奔,紛紛指向霍文翔五處要害重穴,卻距霍文翔身前寸許按刃不動,蓄勁貫刃,幻出灑飛寒芒。 霍文翔似若無睹,冷笑道:「朋友,你我萍水相逢,毫無前怨,為何棘手暗算?」 大漢道:「尊駕如不放手,恐活不上半個時辰。」 霍文翔冷笑道:「未必!」 大漢苦笑一聲,道:「方才兄弟遞與尊駕紫繡荷包,內藏無色無味奇毒,尊駕內功雖精湛,半個時辰內必然發作,化為濃血而亡。」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在下乃用毒聖手,這無形奇毒傷不了我。」說著望了四丐二僧一眼,接道:「四位丐幫高手及二位少林僧人想是不慎也誤中了你的暗算所致。」 大漢想是痛苦難忍,厲聲道:「尊駕如不放手,恕兄弟要施展棘手了。」 霍文翔實在激怒無比,五指猛然加勁,大漢禁不住狂嗥出聲。 這時五股兵刃猛刺向霍文翔五處在穴,刃光電動,眼看霍文翔就要喪生。 忽聞五人連續發出悶哼,身形躍後面色大變,五股兵刃均震出手外嗆啷落地,虎口震裂,涔涔溢出殷紅鮮血。 霍文翔沉聲道:「趕速解開丐幫高手少林僧人所中奇毒。」五指疾松。 虯髯大漢踉蹌跌出數步,面色如敗灰,怨毒望了霍文翔一眼,顛巍巍向少林僧人走去。 一個黑衣勁裝漢子忽向亭外竄去。 霍文翔大喝道:「哪裡走!」右掌虛空一拂。 黑衣勁裝漢子淒厲發出慘嗥,叭噠墜地,顱骨裂成粉碎槳血飛濺,慘不忍睹。 霍文翔出手之威,立時懾住亭內群邪,目露悸懼之色。 虯髯大漢取出一支長頭瓷瓶,傾出六粒白色藥丸一一喂服入喉。 約莫一盞茶時分,六人發出一聲長籲,欠伸兩臂立起趨前抱拳稽首道:「承蒙少俠解救,此恩此德,容後圖報。」 霍文翔微笑道:「不敢,請問因何結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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