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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七海神龍秦錫壽聞言不禁一呆,繼而哈哈大笑道:「景兄放心,『獺皮寶衣』雖有,卻也無此容易取走。」

  景啟鶴道:「秦兄別先誇海口,難在取得寶藏圖,獲知三寶藏處,你這天蕩湖絕無現在如此風平浪靜,即就是景某,也要再來一遭。」

  魏韶從外聽得,不禁暗笑道:「狐狸終久要露出尾巴。」

  只聞秦錫壽朗朗大笑道:「這樣說來,反激起秦某萬丈雄心,只要那位到手藏寶圖並查明三寶確處,秦某定將『獺皮寶衣』奉贈,言雖如此,卻要瞧有無能耐在秦某手中拿去。」繼又笑道:「韓賢弟。」

  韓夢雲聞聲不禁一呆,道:「莊主有何吩咐。」

  秦錫壽道:「八年前:獺皮寶衣』曾為秦某好友煙波釣徒龔一萍借用,有煩賢弟去龔一萍處討還借物。」

  韓夢雲神色微變道:「龔一萍行蹤飄渺,如何去找?」

  秦錫壽道:「龔一萍雖喜泛舟獨釣,浪跡江湖,但每月望日必趕回他居奠拜他死去的老伴,除非他有重大事故,風雨不缺,賢弟你去收拾行裝,明晨立即起程。」

  魏韶暗笑道:「好個調虎離山之計。」遂與守衛搭訕了兩句,步履蹌踉而去。

  月華似水,霜浸簾攏,韓夢雲挑燈獨坐,雙眉重鎖,窗外西風勁嘯,不時飄入片片高枝黃葉,落在他髮際肩頭,他恍若無覺,目光呆凝,似有極重的心事。

  驀地——

  韓夢雲目光一變,喝道:「窗外何人?」

  「是我,張筱蒼。」

  一條身影疾閃而入,正是與他在假山石山聚談的虎目海口大漢。張筱蒼道:「風聞韓老師即將遠行,不知確否?」

  韓夢雲目露憂容,喟然長歎一聲道:「不料情勢變化如此之快,令人手足無措。」

  張筱蒼道:「韓兄為何憂慮,此正大好良機,韓兄在此臥底多年,諒系志在『獺皮寶衣』現在奉派向煙波釣徒龔一萍處計還借物,得手即投往總壇,豈不是大功一件。」

  韓夢雲冷笑道:「你說得倒很容易,兄弟憂慮不無道理,莊主當眾宜布此事,恐有借刀殺人計在內。」

  「你說什麼?」張筱蒼面色一變,詫道:「韓兄來歷可是不慎為莊主察覺?」

  韓夢雲搖頭黯然嘆息道:「這話很難說。也許『獺皮寶衣』確系龔一萍借去,但此行不言而知兇險萬分,最堪憂慮的是匡三保突然失蹤,恐不慎形蹤敗露……」

  張筱蒼略一沉吟道:「這倒無庸置慮,匡三保好酒貪杯,沉緬賭博,說不定躲在村中豪賭,為今之計韓兄是否傳訊分壇,以便接應。」

  韓夢雲道:「莊主尚未將龔一萍居住相告,此時傳訊似嫌過早。」繼而暗中閃過一個念頭,接道:「也好。」身形走入內室。

  須臾,韓夢雲走出,右臂立著一隻鸚鵡,小巧如拳,毛羽雪白,左手兩指一彈,鸚鵡穿出窗外,韓夢雲道:「兄弟一走,此地煩張老師權擇,兄弟已草擬一份名單,緊藏勿失,熟記後立即燒毀,你走吧!」說著遞過一束紙卷。

  張筱蒼接過道:「小弟祝韓兄一路順風。」抱拳一拱告辭走出。

  寒月中天,秋蟲悲鳴。

  張筱蒼心虛,風吹草動,即徘徊四顧,走過兩重庭園,忽覺腦後生風,不禁大駭,閃身不及,只感背上一緊,五指鋼爪插入背內,痛澈心脾,禁不住出聲嗥叫。

  嗥音尚未出口,一縷寒風已點在啞穴上,真氣回逆,立即昏了過去。

  張筱蒼功力甚高,只當時痛極神昏,但又悠悠醒轉,但覺身軀被人提起疾奔而去,忍住澈骨奇痛,偷眼覷望制住自己之是是誰,不禁心神大駭。

  只見是面目奇醜,白髮披垂的衛老婆婆,他久聞這衛老婆婆功力高不可測,來歷似謎。隨侍天魔羅銀姬在般若庵,終年屢月極少聽她說話,冷漠深沉,瀛海山莊上下無不對她憚畏。

  張筱蒼不禁魂落膽寒,暗道:「此番死定了。」

  衛老婆婆掠入般若庵中,五指一松,張筱蒼身形叭噠撞地,只摔得張筱蒼四肢百骸欲散,死去活來。

  佛堂上銀燭高燒,面色森寒的天魔女羅銀姬端坐在太師椅上,身旁侍立著瑤池仙子秦麗琪,櫻唇啟動道:「衛婆婆回來啦!」

  衛婆婆鼻中微哼一聲,左掌一拂解開張筱蒼的穴道。

  張筱蒼顫抖掙扎立起,抬頭望去,只見天魔女羅銀姬目光如挾霜刃,肩上站立方才韓夢雲放飛傳訊的雪白鸚鵡,知機密已泄,不禁面無人色。

  羅銀姬道:「衛婆婆搜他身上。」

  只見衛婆婆鼻中冷哼一聲,在張筱蒼懷中搜出一束紙卷遞與羅銀姬。

  羅銀姬接過展閱,只見上在非但有飛鷹幫潛伏在荷葉渚上的匪徒,而且注明如何與分壇傳訊聯絡之法,不禁鳳目逼射出兩道威棱。

  張筱蒼由不得機伶伶打一寒顫。

  秦麗琪道:「娘,照這單上所列的飛鷹幫匪徒悉數誅戮,永除後患。」

  羅銀姬搖首道:「無須,殺死他們反打草驚蛇,將張筱蒼功力廢去,囚在秘室內。」

  衛老婆婆疾伸左臂,迅如電光石火抓起張筱蒼向般若庵後走去。

  羅銀姬忽轉慈祥的笑容道:「琪兒,你相中的霍文翔人品必然不差,現在你可以帶給為娘瞧瞧。」

  秦麗琪玉靨緋紅,嬌羞不勝,嗔道:「誰說女兒看中他了。」

  女兒家的心事,羅銀姬是過來人,那有不知的道理,含笑道:「為娘就這一樁心事未了,你還不去則甚,不然娘就撒手不管了。」

  秦麗琪嬌嗔道:「娘,你就愛作弄女兒。」一溜煙似的疾閃出般若庵,逕向魏韶居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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