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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林中突轉出呂松霖小叫化稽康及風塵三俠五人。

  稽康道:「呂大哥,你看這牛鼻子之話是真的麽?」

  呂松霖答道:「目前為止,在下相信金天觀主所說未必是假。」

  小叫化稽康冷笑道:「牛鼻子有意縱韓姓蒙面人逃走,居心實不可測。」

  呂松霖道:「那是從韓姓蒙面人偵出田雨蒼真正下落,長線放遠鳶,賢弟聰明一世,懵憧一時。」

  稽康一翹姆指道:「究竟大哥睿智過人,料事如神,小叫化望塵莫及。」

  說時太極鐵掌邵元康、蒼龍神鷹郝浩雲先後掠至。

  郝浩雲道:「溫戎二邪同來黨羽已悉數戮斃,呂賢侄可高枕無憂。」猛然瞥見丈外地上一截斷指,鮮血染在雪上更顯得殷紅醒目,神色微微一變,道:「此是何人手指?」

  呂松霖遂將方才所見說出。

  郝浩雲冷冷道:「老朽深知雷震子為人,詭計善變,他的話豈能相信,故縱韓姓蒙面人逃離,乃取百步追魂索鐵寒堅信不疑,無論如何,我等必須去蘭州偵查田雨蒼的下落。」

  當下七人立即趕奔蘭州而去……

  …………

  肅園故邸,仍是寒梅吐芬,牡丹豔放,但理政樓上闃無一人。

  樓廊上一條白色身影負手凝立著,目光卻是那麼憂感哀傷,不時發出長長嘆息。

  這人是誰?

  正是那去而複返的呂松霖,他發現人去樓空,妝臺上鎮著一張素箋,只寥寥八字:「賤妾去矣,緣至相見。」並無上下款。

  顯然是為他而留字,霓裳公主這一走連帶柳鳳薇陳玉茹俱無蹤影,其中情由大有蹊蹺。

  呂松霖木然傷神,心頭泛起陣陣惆悵,窮思苦索,究竟發生了什麽重大變故,三女才離去得如此突然,但百思莫得其解。

  呂松霖在樓廊上徘徊沉思,寒風陣陣侵衣,他仍不勝其寒,喃喃低吟道:

  「人世多失意

  浮雲終日行

  …………

  …………」

  聲音微不可聞,目中閃出淚光,欷噓嘆息。

  他只覺心灰意懶,悵惆難已,在肅園故邸中徘徊了一整天,什麽事都打不起興趣,忽聞砭骨寒風中傳來:「大哥……呂大哥……」

  呂松霖聽出那是小叫化稽康在呼喚,卻仍舊是木然不動,兩眼凝望著灰黯的雲天。

  一條身影疾掠上樓,道:「原來大哥在此處,怎未聽見小弟在呼喚。」稽康張著雙目,不勝疑詫。

  呂松霖轉面微微笑道:「愚足在思索著一件重大疑難,致未能耳聞,失禮之處,望賢弟寬諒。」

  稽康忙道:「豈敢,豈敢,小弟見肅園中燈火俱無,認為大哥已離去……」說時,忽發現呂松霖神情蕭索,詫道:「大哥,莫非……」

  呂松霖搖手示意,阻止稽康說下去,道:「賢弟神色匆匆前來找愚兄,想必有什麼重大之事。」

  稽康道:「金天觀觀門大開,雷震子宣稱,武林人物如欲向金天觀尋仇,請指名索鬥,他決不左袒,倘意在紫府奇書,亦請入觀後秘穴尋覓,得者就是物主,但不容無事生非。」

  呂松霖道:「武林人物反應如何?」

  「午時以前均持觀望態度,誰也不敢冒失進入金天觀。」稽康答道:「連敝幫也不例外,真令人洩氣。」

  呂松霖道:「貴幫長老老練沉穩,無人可及,但午時以後呢?」

  「哼!」小叫化冷笑道:「更令人洩氣,均紛紛溜了。」

  呂松霖沉吟有頃,目露詫容道:「龍虎十二盟、骷髏魔君、鎮遠堡及李家莊中人也無動靜麽?」

  「一個人影未見。」

  呂松霖只覺心神一震,暗到:「莫非霓裳公主在肅園找出當年打造金天觀秘圖,與柳鳳薇陳玉茹沆瀣一氣,趁金天觀主雷震子不在時將其餘三卷紫府奇書竊去了麽?」

  一想及此,不禁憂形於色,繼續暗忖:「金天觀已知被竊,所以故示大方,讓武林群雄死心,然後金天觀才可專心一意查覓霓裳公主及柳鳳薇等行蹤,不然,金天觀本身勢如累卵之危,自身難保,唉,霓裳公主這著棋下得極為高明,而雷震子竟比她猶高出一籌。」

  稽康見呂松霖久久不答,大詫道:「呂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忽又低聲道:「霓裳公主洪夫人陳姑娘三位何在?」

  呂松霖長歎一聲道:「賢弟不必多問,走,你我去找他們商議。」話落人起,身如飛鶴掠落園中,兩個起落便自杳然。

  稽康不禁一呆,他本機伶無比,已料出多半,忙道:「大哥,你等等。」

  身形疾騰追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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