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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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夫人能攜著紫府奇書遁出燕京,蓋世凶邪均為所愚,途次萬里,凶厄重重,洪夫人均能化險為夷,倘無絕倫機智焉曷臻此,尤其洪夫人一舉一動莫不具有深意在內,語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處身危機四伏中,怎能不防。」 柳鳳薇不禁語塞,一著錯滿盤皆輸,絲毫怨天尤人不得,暗歎了一口氣,緊閉星眸,不覺感觸萬千。 樓外忽隨風送入一聲低沉哨音,四個美婢穿窗掠進,挾著昏迷的陳玉茹,與霓裳公主迅疾一合,人影疾晃頓杳。 十數條灰色人影疾如鷹隼電瀉沉落園中,均是灰袍背劍道人。 內有一猴臉尖腮,頷下疏疏落落雪白似銀一部短須,身裁瘦小的老道,火眼金睛內射出兩道利刃似的寒芒,頻頻巡掃園內,懾人心魄。 半晌,只聽那猴臉尖腮老道徐徐出聲道:「我就不信霓裳公主返同故居!」 「師父不能不信,四凶豈能空手怏怏而回,縱或霓裳公主潛跡在皋蘭,當無意留在肅王故邸之內。」 這猴臉尖腮老道正是那威震西北武林,金天觀主雷震子。 雷震子聞言搖首沉聲道:「如非為師閉關潛修,怎可任此女輕易逃去,此女關係不小,嚴限你等在十日之內偵悉此女行蹤。」 一旁三陽真人忙道:「此事急不得,俟骷髏魔君犯本觀之後再作計議。」 雷震子冷笑道:「田雨蒼只敢侵犯金天觀,我管教他片甲不回。」說時目光凝視了理政樓一眼,又道:「肅藩故邸,我已卅年未至,景物依舊,人面已非,當年與舊友對奕理政樓上,往事如昨,追思懷人,倍感愴然……」 話聲未了,忽見一個藍衫中年文士徘徊於盛放牡丹叢間,口中吟哦有聲。 這文士面如冠玉,星目隆准,五綹長須,氣度不俗。 雷震子以驚詫的目光遙注那中年文士,只見此人慢慢走來,面帶微笑,不禁沉聲道:「施主何人,怎可擅入肅藩故邸。」 中年文士先是一愕,迅又轉笑道:「我姓朱,此宅是我先人故居,那有我不能來之理,不過還未風聞肅藩故邸淪為三清道觀之說。」 雷震子目光驚愕道:「這樣說來,施主當是亡明遺孽的了。」 藍衫文士聞言面目立時一變,右掌飛拍而出,大喝道:「賊道!你也無恥。」 雷震子自恃卓絕武功,似對藍衫文士極為輕視,見對方掌式平淡無奇,更不掛意,暗罵道:「找死!」 來掌帶著輕微勁風轉眼迫至雷震子脅下,雷震子冷笑一聲,右掌拂扣而出。 五指尚未觸及藍衫文士腕脈,雷震子面色陡地猛變,火眼金睛滿布駭驚光芒。 原來雷震子突然察覺對方手法平實中竟奧妙不測,不禁大驚,果然藍衫文士手掌迅疾如電在他指鋒中滑過,勢若奔雷猛印「天府」重穴。 雷震子不愧為一派宗師,一式「風沾揚花」,身形隨著藍衫文士掌勢飄了開去,而且把掌勁卸消了大半。 藍衫文士不由微皺了皺眉頭,忖道:「金天觀主果然武學非凡,日後行事還要慎重。」 雷震子飄了關去,沉喝道:「施主究竟是何來歷?」 藍衫文士微笑道:「方才不是說過了麽?我姓朱,未撇朱,這清楚了吧!」說時哈哈長笑出口,身形冉冉而起,斜向理政樓上射去。 雷震子愕然一呆,目送藍衫文士消失於理政樓中。 三陽真人道:「恩師為何對此人如此寬容?」 雷震子搖首道:「這非你所知,你等布伏園外,一發現此人出去,即暗隨其身後查出此人來歷。」說時身形拔起,望理政樓撲去。 金天觀門下,四散隱入樹叢中。 雷震子掠入樓內,藍衫文士卻不見蹤跡,樓內一切陳設均如昔年一模一樣,不禁一怔,心頭情不由己冒起來一股寒意,只覺如入鬼域。 他忐忑不寧地將樓上下細細搜索了一遍,尋不出一絲可疑痕跡,暗道:「霓裳賤婢顯然已離去了。」 此時,他不掛意霓裳公主,卻對藍衫文士不釋於懷,不知怎的,只覺藍衫文士對自己未來是一無窮的隱患,疾掠出樓外,即見三陽真人飛身而出,道:「這窮酸身法太快,四師兄七師弟發現時,他已在二三十丈外,已是追趕不及被他兔脫。」 雷震子臉色一變。 三陽真人見雷震子盛怒,恐四師兄七師弟遭殃,忙又接道:「适才十七師弟來報,田雨蒼門下已在金天觀外現蹤,聽說田雨蒼亦已前來,他們侵犯本觀迫在眉睫,弟子不敢不報與恩師知道。」 雷震子臉色又是一變,大喝道:「走!」 身形騰空,迅如流星電奔而去。 三陽真人緊隨著穿空飛起,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引著金天觀門下離去。 ………… 金天觀在西關外,為明肅藩所建,宮殿巍峨松柏參天,丹楹畫棟,古色古香。 大殿為雷祖殿,神像林立,風師雨伯,雷霆將吏,雕塑精緻,極為壯觀,兩廊壁間滿繪老君應化圖,雷祖出巡及回宮圖,筆劃細緻,明代畫師所繪,每幅寬約六七丈,高八九丈,誠钜構傑作。 雷震子一返回金天觀,立即召集二十四大弟子商討,嚴命不論是誰侵入金天觀中立即格殺。 金天觀主吩附完後,即出聲長歎。 三陽真人道:「恩師莫非憂慮紫府奇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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