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陽紅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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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朱玉琪墜下陷坑後,身形只覺微微一震,為一層軟軟網形束住。 這面結網非絲非麻,用盡精力竟然捏它不斷,不禁心中大感焦急。 突然,結網悠悠拉了上去。 朱玉琪駭然變色,暗道:「這番休矣,匪徒定然將自己折辱個夠。」一想這情景,恨不得即刻死去。 網結已然拉出陷阱外,只覺一條黑影立在網外放鬆鎖口,風狂雪湧,伸手不見五指,朱玉琪只道是匪徒,待網口一舒,立即挺身躍出,雙掌迅疾向那人胸前撞去,口中喝道:「惡……」 猛感一隻手掌掩住自己嘴唇,使他噤不能出聲,雙掌打上那人胸前,如中敗革,力道盡被消卸,心中大駭。 他只覺為一隻強有力手臂抱住,疾掠出去,用盡內力掙扎,但絲毫無用。 前掠之勢立止,只聽一個稔熟語聲響起耳邊道:「朱賢弟禁聲,有厲害魔頭來了,如發現你,必死無疑。」 朱玉琪聽出那是呂松霖語聲,不由面紅過耳,只覺呂松霖右臂倏地一松,飛身而去。 他擺在那兒,思潮波瀾起伏,喜怒哀怨,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無法遣釋。 半晌,尚不見呂松霖返轉,付道:「莫非他遭了蓋世魔頭毒手。」方一起念,身形情不由主往那所宅院撲去。 那知偌大的宅院竟空蕩蕩地一無人跡,一星燈火俱無,終於被他撞到囚居陳鴻秋斗室。 斗室中殘燭將罄,微弱的火光,顯得陰森恐怖。 朱玉琪走入斗室,一眼即發現陳鴻秋橫屍在稻稿堆上,目瞪口張,似乎死不瞑目,禁不住驚呼一聲,目中一酸流下兩行清淚,哽咽道:「陳伯父,你如英靈不昧,助晚輩代報殺身大仇!」 背後忽生起一個極微嘆息,道:「別癡心想呆了,這仇豈是你能報的?」 朱玉琪心中一顫,斜身旋面,只見面前立著一個年方弱冠少年。 這少年濃眉帶煞,虎目中兩道冷電眼神一瞬不瞬望著朱玉琪。 朱玉琪不由面上一熱,叱道:「你可是這宅院主人麼?」 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如是此宅主人,尊駕豈有命在?」 「那麼閣下是誰?」 「在下仇宗胡。」少年答道:「也是方才來此,但比尊駕略早。」 朱玉琪似疑似通道:「閣下可曾目睹陳伯父是何人害死?」 仇宗胡微喟一聲道:「在下雖曾親眼目擊,但無能為力,乃天河鬼叟戎雲虎用內家罡指點死,當時乾坤釣客溫蔚翔力加阻止,怎奈天河鬼叟戎雲虎猝然出指,殺人滅口,因陳鴻秋所知太多。」 朱玉琪一聽戎雲虎之名,面色變得鐵青,狠聲罵道:「惡賊,我與你誓不兩立。」 忽聽一聲陰惻惻冷笑道:「你們還不配與老夫尋仇!」 朱玉琪面色一變,身如離弦之弩激射而出。 仇宗胡接蹤跟去,只見天河鬼叟戎雲虎伸臂如電,已將朱玉琪挾著,大喝一聲:「還不將人放下!」 雙掌推出一股潛猛氣勁,排山倒海,淩厲無儔。 天河鬼叟人已沖霄而起,潛風卷湧上騰,戎雲虎冷笑一聲道:「小輩,你也難饒!」 左掌平平壓下一掌。 兩股掌力猛接,轟的一聲大震,仇宗胡只覺兩腕欲折,臟腑氣血翻騰,幾欲嗆噤傷口出血。 天河鬼叟已是曳空電掠無蹤。 狂風嘯掠,雪,仍是漫天飛飄。 仇宗胡跌坐於地,目光怨毒,面色猙獰,一動不動,雪片落在他的身上,漸漸變成一個雪人…… 這一切均變得異常複雜,令人有撲朔迷離之感,如墜五裡雲霧中。 曙光微現,天色灰濛濛地,飛雪漸止。 邙山翠雲洞上屍體狼籍,赤陽子、天玄劍客、射陽神箭胡宏旭、開碑手董克明、百步神詹泰川五人均洞胸裂腹,死狀頗慘。 沈萬蒼則不保其元,一顆六陽魁首不知何去,血凝結灘,雪腥成渠,駭目驚心。 五行異叟亦不例外,均為重手法致命而死,斷魂崖下盡是殘肢缺體,雙方全軍盡墨,無一倖存。 驀地—— 天邊傳來一聲刺耳長嘯,四山回應不絕,凝雪簌簌崩落,騰起一蓬白塵。 嘯音仍嫋嫋不絕,一個面目陰沉老叟挾著膽寒魂飛,玉面慘白的朱玉琪電瀉疾落在積屍血污狼籍的平臺上。 這面目陰沉的老叟正是那天河鬼叟戎雲虎。 戎雲虎目睹屍體不由呆住,不禁放下朱玉琪,趁視五行鬼叟是因何致死。 他不相信五行異叟會與赤陽子等人同歸於盡,交手拚搏,勝者存,敗者亡,涇渭分明,決不能混淆不清,必另有能手乘隙猝襲,五行鬼叟措手不及,遽遭毒手。 朱玉琪一眼瞥見沈萬蒼身死,不由大叫一聲:「舅父,你死得好苦!」 形似瘋狂,撲向天河鬼叟。 天河鬼叟冷哼一聲,穿胸一掌拂出。 「叭」的一聲,朱玉琪尖叫一聲,身形撞飛出三四丈外,內腑震成重傷,只覺眼冒金星,氣逆血翻,不能動彈。 戎雲虎厲聲道:「你那舅父並非老夫所害,連你亡父亦非受了老夫毒手致命,老夫抓你前來,就是與令舅沈萬蒼對質當日你父死因,哼,你太不知好歹,怨不得老夫心辣手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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