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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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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雨又道:「施主殺了無極門中三人,貧僧心疑無極門為何尚不見動靜?」 少年目中神光一閃,笑道:「在下不妨明言相告,東嶽廣袤數百里,峰巒千百,無極門為防武林群雄窺侵,大半人手均佈設在東嶽險峻扼隘,僅極少人手安置在泰山圈外,此處除了遼東三虎外並無別人。」話聲略略一頓後,又道:「奇門雖然玄奧,但還有迷魂毒香,你那同伴不防,為那迷陽毒香所中,此刻仍躺在陣中昏睡。」 飛雨臉色大變,道:「貧僧相求施主解救,不知可否應允?」 少年面有難色,搖首笑道:「在下不願涉身無謂是非中。」 飛雨長歎一聲道:「貧僧行年七十,此身老朽,猶如殘燭既燼,怎敢以蟻命乞憐,但茲事體大,貧僧願以藏珍圖換取貧僧等八人脫圍。」說著目露冀求之色。 少年詫道:「什麼?藏珍圖竟在大師身上,在下風聞一幅為神木傳人所有,另一幅仍在無極門瑤池宮主手中,為何尚有第三幅在,在下恕難為無稽之言所勸。」 飛雨正色道:「貧僧句句實言,瑤池宮主秘藏之藏珍圖現為百步毒母冷霜兒媳徐紅芍所得,貧僧等八人為應徐紅芍之約而來。」 少年面色一變,道:「就是眼下盛傳之徐紅芍及黃衫人麼?」 飛雨答道:「一點不錯!」 少年道:「徐紅芍現在何處?」 飛雨答道:「距此約莫五十裡遠近一座草庵之內。」 少年突微笑道:「那徐紅芍未必慷慨雙手獻出藏珍圖。」 飛雨黯然一笑道:「貧僧一生壞事做絕,臨暮之年願行一大功德以贖前愆,若蒙施主賜救,貧僧八人當感恩報德,竭力以赴,諒取得藏珍圖並不難。」 少年始終面色鎮靜,微笑道:「大師如何信得過在下,且大師同行七人何能保證與大師同心。」 飛雨面露愧容道:「貧僧善根雖為罪惡泯蔽,但卻有知人之明,施主朴拙蘊華,鋒芒內斂,功力已臻不可想像境界,施主取有藏珍圖,必可與神木傳人攜手合作,為武林謀福。」 少年點點頭道:「大師言之至誠,在下不妨一試,不瞞大師,在下實乃神木傳人至交。」 飛雨目中頓時泛出驚喜之色。 少年道:「大師可否詳敘此行經過及同行七人來歷。」雙肩一振,倏地神龍穿空拔起,疾閃掠入古松鬱密枝葉中。 飛雨暗道:「好俊的身法。」隨即掠上隱去。 月薄崦峽,流霞驚天,荒庵之外翠竹搖曳迎風,篁韻悅耳。 林中人影疾閃而出,現出黃衫人目露憂急之色,忖道:「主母所邀人手,怎麼一個竟未見到來,莫非途中遇伏,已生變異。」 他按耐不住心頭憂急,更擔心的是他那愛女不知主母送往何處,一時發出一聲暗籲短歎。 遠處暗影浮動忽現出數點豆大人影,黃衫人不覺精神一振,暗道:「來了!」 雙目神光一瞬不瞬的注視來人。 人影漸近,只見來人為首者是一身著土黃戒衣頭陀,搶行數步,打量了黃衫人兩眼,抱拳道:「貧僧等奉徐姑娘之邀而來,不知徐姑娘在麼?」 黃衫人呵了一聲道:「在下蒙丕,奉敝主母之命在此恭候多時,待在下通知主母出迎。」 凶僧飛雨道:「這不必了,蒙施主請帶路。」 蒙丕道:「在下遵命。」隨即欠身肅客。 庵門虛掩,蒙丕推門而入,庵堂之內靜悄悄地竟無徐紅芍在,只見案上鎮著一紙,忙取過一瞧,見是留給自己,紙上略略數語,謂她有急事外出,稍時便可的來,嘉賓駕臨,請勿失禮。 凶僧快刀飛雨八人已接踵而入,不禁一怔,道:「怎麼徐姑娘不在?」 蒙丕面露歡容,獻上紙箋,含笑道:「敝主母因事外出,片刻即回,在下已備好酒菜與八位接風。」即奔入廚下而去。須臾,酒菜臚列紛陳均是山珍海味,醇美香冽。 凶僧飛雨等紛紛入席就座,黃衫人蒙丕未座敬陪。 酒好菜肴更隹,蒙丕殷殷勸酒,談笑風生。 僅有首座之白麵無須中年人一言不發,酒到杯幹,咀嚼有聲,卻面色冷漠如冰,無一絲笑容。 蒙丕從席間已知此人是當今第一暗器名手,武林中人尊稱千手哪吒桓鴻君,二十年來從未露面武林,名頭漸湮沒無聞,看形像不過四旬上下,其實已年逾古稀。 黃衫人蒙丕生性冷傲,自負不凡,但自南天門屈辱之後,深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斂束不少,但心底暗暗不忿千手哪吒桓鴻君大模大樣,無奈他八位乃主不便失禮。 二更時分,酒甘飯飽,席終人未散。 凶僧快刀飛雨驚噫一聲道:「怎麼徐姑娘尚未見到來。」 忽聞庵外傳來銀鈴嬌笑聲道:「小妹有事外出,待慢貴客望乞見諒。」語聲未落,徐紅芍身影疾落驚鴻般掠入,素帕紮額,一身勁裝捷服,抱拳向凶僧飛雨等一一見禮。 徐紅芍笑道:「多虧飛雨大師,不然無法請來桓老前輩。」 千手哪吒桓鴻君只嘴角咧了一咧,面色仍是冷漠如冰。 凶僧飛雨道:「徐姑娘何事外出?」 徐紅芍道:「本與東嶽無極門主宣青蘋約在三更在泰廟見面,小妹方才趕去泰廟相度地勢,順便觀察無極門之有何埋伏,但小妹一入泰廟,即與無極門下照面。」 黃衫人蒙丕詫道:「什麼?主母與他們發生拚搏了麼?」 徐紅芍搖首道:「未曾,此人手持一函送與我,展開一閱,見是宣青蘋手書,謂本門發生事故,恐今晚不能應約,故在明晚三更時分。」 飛雨詫道:「徐姑娘問明此人發生什麼變故麼?」 徐紅芍搖首一笑道:「此人將信送交小妹後即行離主。」 一旁天地雙環淳於風道:「未必不是宣青蘋緩兵之計。」 徐紅芍頷首笑道:「小妹也是如此想法,但我等又有何懼?」 首座千手哪吒桓鴻君突眉頭一皺,道:「徐姑娘邀約宣青蘋真正用意為何?」語聲寒冷如冰,刺耳心驚。 徐紅芍赧然嬌笑道:「不瞞桓老前輩,目前無法證實藏珍圖是真是假。」 桓鴻君冷笑道:「與宣青蘋見面,又何從判斷藏珍圖真假?」 徐紅芍道:「昔年晚輩與宣青蘋誼如姐妹,見面時動以情義,曉諭利害,察言辨色,當可辨明。」 桓鴻君冷冷一笑道:「凡事那有如此容易,明晚不如將宣青蘋擒來,酷刑之下何求不得。」 徐紅芍道:「此事全仗桓老前輩了。」 桓鴻君面色漠然,望了徐紅芍一眼,道:「藏珍圖何在,可否容老夫過目?」 徐紅芍微微一怔,道:「容晚輩取出。」快步向庵後走去。 凶僧飛雨道:「桓大俠能辨別真假?」 千手哪吒鼻中冷哼一聲,面色森寒如冰。 黃衫人蒙丕暗暗冷笑道:「好大的架子。」禪堂內氣氛過於嚴肅,只覺不是滋味,便伸手清理桌上杯筷殘肴,一一收拾移置廚房內。 片刻,徐紅芍盈盈走來,右手握著一紙卷,道:「圖已取來,桓老前輩請過目。」將圖展開,放在桌上。 群邪趨前圍觀。 庵外天際遙處忽傳來一聲清澈嘯聲,聲播雲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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