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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無極幫主略一沉吟,道:「宮主此舉過於涉險,老朽意欲在後暗隨以便有個策應。」

  魏醉白道:「也好,魏某隨後就來,幫主形跡宜加斂束,慎防敗露。」

  無極幫主道:「這個老朽知道。」身形慢慢踱了出去。

  東嶽上下滿布古刹叢林,距泰安西南十數裡外背山面林有座荒廢已久寺院,經樓殿閣半已倒坍,長草侵膝,亂礫殘瓦,滿目荒涼。

  月正中天,三更將盡,夜風呼嘯如濤,木葉沙沙,影映于地,宛如魅影飄忽,益增古刹荒涼。

  驀地——

  寺外遠處,星月交輝,突見一條人影風馳電奔掠來,入得林中,突然振臂淩空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竟施展「展空八翻」上乘輕功身法,沖空中疾旋,雙足猛踹,身化魚鳶入水,流星曳空般投在古到內殿外長草中。

  只見此人面似淡金,長髮披肩,兩目開闔之間,精芒電射,身穿一襲黃綾長衫,肩披斑剝蒼古長劍,四下張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森冷笑意,猛地長身拔起隱入殿匾之後。

  片刻之後,寺外魚貫奔入廿餘人,均是黑道高手。

  接著風送一聲陰冷笑聲,跨步進入的卻是白眉老怪,後隨八衛,仍蒙面黑巾,面目極難分辨。

  白眉老怪注視那群黑道高手一眼,道:「想不到還有比老夫先到的。」

  忽聽一聲冷笑道:「稍時瞧你還能如此狂妄麼?」

  白眉老怪哈哈大笑道:「老夫如無制勝之望,你等已陳屍寺中埋骨黃土了。」

  黑道高手目射怒光,竟不啟唇相稽,屹立夜風中,衣袂飄飛,宛如泥塑木雕般。

  須臾——

  北邙閻尊率領六人疾掠而入,麻衣泥鬢,面目猙獰,使這荒涼古刹內更平添了恐怖氣氛。

  約莫一盞時分過去。

  只見白衣銀神龍翱翔偕同一個獨臂老丐雙雙奔入,後隨少林三僧,滄海客、崆峒二老一真子七星劍蕭道陽、五台文殊下院住持方丈明朗長老。

  四撥武林人物,各自聚在一方,面色凝肅,似在守候什麼人。

  忽聽一聲朗朗大笑道:「諸位真是信人,竟然前來履約,在下有事來遲,有勞久候了。」

  大殿內忽飄身走出那黃衫人,不知何時他由殿匾後轉入大殿。

  滄海客冷笑道:「閣下以陰毒手法,暗算我等同道,有失英雄行徑。」

  黃衫人仰面發出一聲長笑,笑聲穿雲裂帛,聲振四外,令人神搖魄散,刺耳難耐。

  武林群豪不禁面色一變。

  半晌,黃衫人笑笑,面色一沉道:「江湖鬼譎,勝者為高,雖說暗算,尊駕一派宗師,武功精博,能否解開在下施於太行三叟身上的禁制麼?」

  滄海客老臉一熱,揚聲道:「老朽等雖未能解開太行三叟禁制,但也不是無人能解。」

  「你是說神木尊者傳人麼?」黃衫人嘿嘿冷笑道:「他何以不來?」

  滄海客道:「他如趕至泰安,自必來此與閣下相見。」

  黃衫人傲然一笑道:「可惜得很,在下今晚極想與神木尊者傳人會面,錯過今晚,恐怕很難了。」

  武林群豪,聞言同感驚詫,均不解黃衫人話中涵意究竟何指,他們都有一種想法,黃衫人今晚此舉,意在誘使神木尊者傳人自投羅網,迫使獻出藏珍圖。

  只見黃衫人微微一笑,伸手入懷取出數個密緘,道:「這些信函均是各門各派首腦或心愛親人親手筆函,托在下留交各位,拿去一瞧自然明白。」

  滄海客面色嚴肅,接過信函望了一眼,分遞與少林五台及其他人手上,他自己也免不了有一封,上書:「恩師親啟,款落不肯徒楚……」

  只覺眼前一陣黑暗,胸中怒血沸騰。

  黃衫人突哈哈大笑道:「如今長話短說,在下還有甚多書信轉交與各位,諸位請過目後慎加思慮,以免身敗名裂,導致滅門奇禍。」說著取出一束書信,以暗器手法疾向群豪擲去,疾漩電射,勁沉力猛。

  白眉叟忽冷笑道:「閣下這種做法太欠高明,我天外三凶久已各行其是,面和心違,老大生死與老朽無干。」

  黃衫人冷冷笑道:「真的麼?稍待自然明白,請稍安勿躁。」

  驀地——

  一條身形疾撲向黃衫人,厲喝道:「老朽和你拚了!」刀光電奔,分向三路砍去。

  刀法奇奧不測,雄渾中湧現朵朵金星,耀目欲眩。

  黃衫人冷笑道:「你真不要命了麼?」身如電光石火向左橫閃開去,身形疾旋,右掌叭的一聲擊實落在那人後胸上。

  那人如中萬斤重擊,狂叫一聲,身不由主地沖出七八步,倒摔在地上,口噴鮮血而亡。

  黑白兩道群雄定睛望去,只見那人正是江湖上卓著盛名的左家堡主,不禁大驚失色。

  北邙閻尊海金鼇嘿嘿怪笑道:「閣下此舉究竟志在什麼?」

  「無他!」黃衫人面色森寒如冰道:「志在驪龍谷藏珍中武功秘笈及一柄魯陽戈,還有脫胎換骨靈藥雪蓮實,期以三月,有請各位相助,取得藏珍後決還各位自由之身並有厚贈。」

  海金鼇狂笑道:「我輩武林人物,甯折毋彎,閣下無異癡人說夢。」

  黃衫人道:「諸位雖不惜性命,但亦須為家小基業為重,在下不信世間真有如此絕情之人,以本身性命連累無辜來此孤注一擲,何其愚至此。」

  五台高僧明朗大師高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武功蓋世,心機絕倫,但是差了一步,有道是棋錯一著,滿盤皆輸。」

  黃衫人微微一愕,道:「在下佈置周密,決無錯失,大師無須危言聳聽。」

  明朗大師微微一笑道:「藏珍圖共有兩幅,缺一不可,一幅現在東嶽主者處,另一幅在神木尊者傳人手上,貧僧等縱然暫時聽命于閣下,也無濟於事。」

  黃衫人道:「這個在下均已知情,但神木尊者傳人不能眼見諸位生死於不顧。」

  「閣下是說神木尊者傳人自願將藏珍圖雙手獻出。」白眉叟冷夫道:「天下那有如此之事?」

  黃衫人面色一寒,厲聲道:「諸位家小同道均命擊在下之手,三日之內全身經路逐漸僵硬,而且諸位方才拆閱信函時,信內均有無形奇毒,此刻已侵入內腑,諸位生死只是在下舉手之勞。」

  武林群雄聞言不禁膽寒,暗中運氣搜宮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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