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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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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寧面色一變,道,「柳姑娘委實有鬼神不測之機,此誠不可思議,若聞之於敝幫主,必然氣極,不知鄧兄將兄弟來此之事告知了柳姑娘未?」 鄧鴻武道:「在下已將韓兄來到之事面告柳姑娘,是以柳姑娘命在下引韓兄去見她。」 韓甯目露驚容道:「兄弟去不得!」 「這卻是為何?」 「本幫耳目如雲,兄弟若隨鄧兄前往,只恐惹上殺身之禍。」 鄧鴻武冷笑道:「這倒未必,韓兄何膽小如鼠,柳姑娘說待韓兄為心腹,自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寧面色一紅,低聲道:「鄧兄有所不知,兄弟雖心向柳姑娘,卻從未顯露……」 說時店夥已送上酒菜,韓寧頓然止口不語。 鄧鴻武冷笑道:「柳姑娘既以背叛之身,決無法出莊以身涉險與韓兄相見,韓兄又不能隨在下前往,事在兩難,依在下看來,韓兄若不亟亟于求見柳姑娘,何妨過些時日再說,柳姑娘等一行想是一路上風霜勞頓,均感不適……」 韓寧心中一驚,暗道:「禁制為何發作,計算日期應在二月後。」目露憂容道:「柳姑娘病了麼?病情嚴重否?」 鄧鴻武道:「聞嚴少俠之言,柳姑娘等似痛苦不勝,幸虧嚴少俠精擅醫理,斷為內邪外感交俊,處了一方服下。」 韓寧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決隨鄧兄前去一趟。」 鄧鴻武心中暗笑,測知韓甯必認為柳無情禁制提前發作,恐誤了使命,只見韓寧立起,道:「兄弟回房,收拾一下暫時失陪。」 汝虞我詐,互逞心機,顯然嚴曉星棋高一著。 韓甯走入房中,潛往內間。 房內卻坐著蒙面黑衣老叟,韓寧低聲稟明。 蒙面老叟取出五粒丹藥道:「你去吧,一切仍照原定之計。」 韓寧接過丹藥,轉身走出。 蒙面老叟忖道:「難怪留住馮宅一日,迄未與柳無情諸女見面,原來禁制提前發作,為何老朽如此糊塗,迄未向嚴曉星提前與那柳無情相見,此為大大失策。」尋思片刻疾閃出店而去。 再說韓甯走出房外,笑道:「鄧兄,我等即刻前往。」 鄧鴻武詫道:「不等候尊同伴麼?」 韓寧搖首道:「兄弟招呼店夥一聲就是,我等由店後出去。」說著擊掌傳來店夥,匆匆數言囑咐,與鄧鴻武雙雙穿出天井,矮身貼著屋面掠向田野,疾奔如飛而去。 韓寧一身勁裝,外罩黑袍,肩背一柄奪魂槊,腰中鼓突隆起,一望而知是內藏暗器,輕身功夫不弱。 約莫走出五六裡,奔入一片郁林中。 忽聞一陰冷笑聲傳來道:「兩位且請留步!」 韓寧不禁一怔,面色微變道:「尊駕何人,請現身出見?」 迎面林木之後疾閃出一枯瘦如柴老者,左一肩披著一柄鬼頭刀,兩目開闔之間,逼射懾人心魄冷電精芒,道:「老朽山野之人,姓名已然淡忘,但老朽受尊者再傳弟子錢百涵懇邀,情非得已,再出江湖。」 韓寧冷笑道:「這與我等何干?」 老叟怪笑道:「兩位是逍遙太歲馮叔康門下,可否隨老朽面見貴莊主?」 鄧鴻武沉聲道:「敝莊主拒見外客。」 老叟陰惻惻冷笑道:「這恐由不得兩位了,林中埋伏宛如天羅地網,兩位插翅也難飛去。」 鄧鴻武冷冷一笑道:「閣下一定須面見馮莊主麼?」 老叟道,「怎會有假。」 鄧鴻武道:「那麼閣下請隨在下之後。」 老叟面色一變,喝道:「且慢,人無害虎心,虎有害人意,不可不防,且容老朽制住兩位臂上穴道。」 韓寧面色一變,右掌呼的一掌劈了出去,掌中帶指,一縷暗勁襲向老叟期門要穴。 老叟面色微變,道:「好俊的武功,難怪尊駕這麼狂。」說時,身法奇疾挪了開去,右掌震起掌影,漫空攻向韓寧。 韓寧冷笑一聲,出手奇快,指點掌劈,眨眼間已攻出九掌七指,均是奇詭絕學,無一不是指向要害致命重穴。 鄧鴻武因橫生枝節,心中震怒非常,韓寧卻不能傷在這老叟手中,目睹韓甯武功高強,與老叟打了一個平手,心中略寬,放眼四巡,心中暗驚,察出林中隱藏匪徒不少,如不先發制人,恐變起非常,突飛身一躍,迅疾無比落在老叟身後,右掌落在老叟命門要穴上,喝道:「住手。」 老叟料不到鄧鴻武身法比自己更為迅快怪異,驚覺閃避已是無及,只覺一縷奇寒無比暗勁透穴而入,四散開去,不禁面色大變。 鄧鴻武冷笑道:「閣下欲妄動,在下必點斷閣下七根陰脈主經。」 老叟聞言不禁膽寒魂飛,暗道:「此人年歲輕輕,便習成這等陰毒手法,老朽偌大年歲,死有何懼,但這手法歹毒無比,宛如萬蟻噬心,非人所能經受。」獰笑道:「老朽既已落敗,生殺由便,但二位亦無法安然離去。」 韓寧雖住手,但為鄧鴻武迅快身法出奇制勝的武功暗暗驚心。 忽聞一聲朗笑,林中疾閃出錢百涵,目注鄧鴻武道:「尊駕驚人武功,在下欽佩不已,但明珠暗投,令人惋惜。」 鄧鴻武淡淡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朋友用不著說教,倘朋友不願這位老丈死於非命,請讓開一條去路,不許追蹤。」掌心一緊。 老叟面色大變,額角冒出豆大汗珠。 錢百涵目睹老叟情狀,眼中怒光逼泛,冷笑道:「兩位請不要後悔就是。」 鄧鴻武喝道:「走!」 老叟身不由自主,貪生惜命,一步一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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