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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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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夥搖首苦笑道:「小的遍覓無著,無奈何只有回返覆命,那位客官何在?」 嚴曉星笑道:「他又匆匆離去了,你趕緊送上酒菜就是。」說著又微微一笑道:「那壺酒亦被我那朋友攜了而去。」 店夥已瞥明桌上失去酒壺不勝驚疑,聞言哦了一聲躬身退出。 須臾,伏建龍閃身入來,啊啊朗笑道:「有勞二位久候了。」 嚴曉星杜翠雲肅請伏建龍入座。 伏建龍落座後,雙眉微皺道:「眼前到得江都武林朋友著實不少,無不是為了柴青溪那本奇書而來,聽說無極幫主雖有水性極高的黨徒潛伏水底,但喬五等蹤跡卻遍覓無著。」 杜翠雲詫道:「喬五未落在無極幫中手內,此乃令人欣慰之事,為何老英雄憂形于色?」 伏建龍心內暗震,嘆息一聲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那喬五三人雖僥倖未落魔掌,卻依然未逃出江都,在群邪嚴密搜覓之下,遲早他必被生擒活捉。」 嚴曉星道:「小侄之見,喬五生死無關宏旨,就是被擒住也無濟於事。」 伏建龍目光灼灼,詫道:「賢侄此話何解?」 嚴曉星道:「柴青溪已死,那本奇書已隨遺體火化,縱然將喬五淩遲處死,也找不回奇書。」 伏建龍道:「賢侄堅信柴青溪已死麼?老朽看來未必,柴青溪定還活在人世,藏身在這江都城內。」 嚴曉星搖首正色道:「小侄不敢苟同此見,天涯之大,何處不可容身,柴青溪既未喪命,盡可身懷此書覓地隱身,為何反故命喬五顯露蹤跡,引來群邪,似嫌畫蛇添足。」 伏建龍不禁一呆,道:「賢侄不是說過柴青溪此舉是誘使厲炎現身,假手金刀四煞除去麼?」 嚴曉星道:「此乃喬五所言,小侄姑妄聽信。」 店夥走入,送上酒菜。 伏建龍鯨飲一杯酒後,捋須長歎一聲道:「賢侄之言雖極有理,但江湖之事,雲譎波詭,無法揣測其是,如依老朽所料,可斷言柴青溪必未死無疑。」 杜翠雲道:「何以見得?」 伏建龍道:「此次柴青溪再出江湖,是為了叛徒厲炎篡奪排教基業,排教有累卵之危,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那厲炎麼?卻為了那本奇書才出此毒計,奇書未得,厲炎焉能施展毒手將柴青溪一擊斃命,殺雞取卵,甚為不智,所以下手極有分寸,才可留得活命在。」 杜翠雲笑道:「老英雄如同眼見一般!」 伏建龍正色道:「就事論事,不能不抽絲剝繭,才可真象大白。」 嚴曉星道:「縱然柴青溪尚活在人世,他也不能將奇書雙手奉獻他人。」 伏建龍微微一笑,挾了一塊牛肉在口中咀嚼咽下後,望了杜翠雲一眼,道:「姑娘不是需求奇書殷切麼?」 杜翠雲微頷螓首道:「正是,晚輩只能借取,尚須柴老英雄首允,卻不能出手劫奪,但落在別的凶邪手中,晚輩出手劫來又當別論。」 伏建龍道:「萬一落在正派高人手內,姑娘又當如何?」 杜翠雲不禁語寒。 伏建龍又道:「賢侄與柴青溪私交甚篤麼?」 嚴曉星搖首道:「逆旅見逢,萍水一面,雖言談甚歡,難言交情甚篤。」 伏建龍微微一笑道:「此乃賢侄片面之詞,為何喬五獨邀賢侄前往河岸,此舉必有深意在內,老朽與柴青溪曾有數面之雅,深知柴青溪雖俠肝義膽,卻落落寡合,但慧眼識人,一見投緣,必推心置腹,所以老朽斷言賢侄與他交情甚篤。」 嚴曉星心中暗驚,但毫不動容,微笑道:「柴老前輩如何想法,此是他自身之事,晚輩不願妄測。」 伏建龍目中突神光大盛,道:「賢侄挺拔俊逸,根骨秉賦無一不是上乘之材,堪謂人中之龍……」 嚴曉星道:「伯父過獎!」 伏建龍雙眉一皺,又道:「賢侄不必自謙,似你如此根骨人品,武林百年難求,不要說是柴青溪,就是稍具知人之明的武林成名人物,遇上賢侄亦要覓致門下,作為衣缽傳人。」 嚴曉星笑道:「伯父盡作題外之言,小侄總不能背師重投。」 伏建龍正色道:「柴青溪此舉實含有深意在內,他那本奇書倘非具有過人秉賦無法參悟玄奧,賢侄如能悟徹,覓獲藏珍,不難報卻血海大仇。」說著望了杜翠雲一眼,接道:「最好你們兩人共同研讀,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杜翠雲不禁凝注著嚴曉星,流露出希冀神光。 嚴曉星黯然一笑道:「小侄向不作份外之想,何況柴青溪從未提及身懷奇書,書中所載究竟有何驚人武功,迄至如今小侄仍茫然無知。」 伏建龍道:「賢侄是真不知麼?」 嚴曉星正色道:「小侄句句實言,焉敢欺瞞伯父,再說小侄縱然與柴青溪見面,難免招致殺身奇禍。」 伏建龍道:「老朽必在暗中相護,凡事只小心謹慎,以賢侄機智武功,當可安然無事。」 嚴曉星道:「伯父盛情德意,小侄沒鹵難忘,但容小侄三思。」 伏建龍道:「老朽決無勉強之意。」說著改言其他,談笑風生。 三人食用半飽,忽見店夥進入,躬身笑道:「伏老爺子,樓下有位計姓客官言現有要事相商,望伏老爺子勞駕一往。」 伏建龍不禁一怔,霍地起立道:「老朽三兩日內不擬離開江都,豎佳如聽從老朽之言,老朽不難找到賢侄下榻之處。」言畢即匆匆隨著店夥走出。 杜翠雲眸光閃動,道:「柴老前輩尚活在人世麼?」 嚴曉星道:「難說,此乃不可強求之事,在下目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能心存過分之望。」說著拍手招來店夥,算清帳目,相偕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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