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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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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建龍聞下暗中心神大震,詫道:「賢侄是說神木令傳人也在暗中窺伺麼?」 嚴曉星點點頭道:「不然為何白眉老怪等群邪不敢現身。」 伏建龍長歎一聲道:「賢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杜姑娘如不嫌棄,何不一同離去吧!」 杜翠雲黯然一笑道:「晚輩身負血海大仇,豈能半途而廢,老前輩請便吧,晚輩決意獨自留下,探明事實究竟。」 伏建龍道:「天下事欲速則不達,老朽願指點一條明路,助姑娘早日取得驪龍谷藏珍。」 杜翠雲聞言不禁綻出如花笑容,道:「真的麼?」 伏建龍藹然一笑道:「老朽年逾花甲,怎能無的放矢,姑娘可同嚴賢侄先往城內鹽市街杏花村守候老朽。」 嚴曉星詫道:「伯父何往?」 伏建龍低聲道:「老朽探明群邪意向舉動後,不久自至。」說著催促二人離去。 嚴曉星杜翠雲偕同奔去,在上游裡許上渡船。 一男一女宛如鶴立雞群,同船中人不禁頻頻注目。 嚴曉星氣質豐神,人見人愛,杜翠雲外和內剛,視男女之情無異糞土,卻被嚴曉星瀟灑氣質暗暗吸引,在舟中不時與嚴曉星問話,指點煙雨蒼茫之勝。 雖然嚴曉星有問必答,神色卻異常拘謹。 那知如此一來,杜翠雲愈認嚴曉星可取。 兩人棄舟登岸,嚴曉星一路上神思不屬,他知伏建龍歹毒心機,命杜翠雲相隨自己,志在中傷許飛瓊對自己情感,更可收制衡作用,自己一舉一動均逃不過伏建龍耳目之下,遑論覓取驪龍谷藏珍。 只聽杜翠雲嬌笑道:「嚴公子怎麼啦?」 嚴曉星猛然驚覺已然走過杏花村,俊臉一紅,折向走入店門。 店小二迎著引入樓上雅座,木屏隔絕,自成小間,嚴曉星笑道:「這地方好!」隨口喚了幾樣酒菜,命店小二擺上三副杯筷。 驀地—— 鄰間有人以筷輕輕擊桌,沉徐節奏分明。 嚴曉星不禁凝神傾聽,面色微微一變。 杜翠雲亦察出有異,柔聲道:「這是為何?」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不關你我之事,說明徒亂人意。」 店小二忽掀開布簾,送上杯筷壺酒,只是換了一人。 嚴曉星笑道:「小二哥請坐,在下有話請問。」 那店夥忙道:「二位在此,哪有小的坐位,何況小的還要招呼別的客官!」 嚴曉星道:「坐坐何妨,我倆初履貴地,人生地疏……」說著疾伸右臂,迅如電光石火扣住了店夥腕脈要穴。 店夥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嚴曉星道:「杜姑娘請斟上一杯酒。」 杜翠雲如墮五裡雲霧中,茫然不解其故,依言斟滿了酒杯。 嚴曉星含笑道:「有勞姑娘卸開小二哥下顎,灌下一杯酒後再作傾談。」 店夥面色大變,額角冒出豆大汗珠,掙扎無力,喉間音啞無聲。 杜翠雲恍然若有所悟,左手一伸,兩指卸下店夥下顎,將酒徐徐灌入喉中。 滴酒無餘後,嚴曉星合上店夥下顎,徐徐鬆開腕脈,冷笑道:「有勞尊駕回覆貴上冷面秀士,勸他度德量力,免枉費心機,再若暗算,別怨在下手辣心黑。」 店夥色如死灰,苦笑道:「閣下如何發覺小的身分?」 嚴曉星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快覆命去吧,遲則無及。」 店夥急急奔出。 杜翠雲道:「公子是如何知情的,莫非鄰室……」 嚴曉星道:「姑娘已知,不要再問下去了,稍時伏老英雄來到,最好不要提及此事。」 杜翠雲詫道:「為什麼?」 嚴曉星道:「江湖鬼蜮,人心難防。」 杜翠雲道:「伏老英雄,年高德劭,威望素隆,難道公子還信不過他麼?」 嚴曉星喟然嘆息道:「在下與姑娘萍水一面,交淺不能言深,但在下再盡斯言,見人只說三分話,莫可妄拋一片心。」 杜翠雲聞言,星眸中滿含一團迷霧,只覺嚴曉星高深莫測,卻由衷信服嚴曉星,螓首微點,嫣然微笑道:「好,我聽你的,不與伏老英雄提及此事。」 嚴曉星道:「稍時伏老英雄雖來時,他向我等言說,無極幫主雖早有安排,但喬五等仍然漏網。」 杜翠雲困惑不解,道:「公子因何而知?」 嚴曉星道:「他必言我等只在江都現身,喬五必自動找上門來求助。」 杜翠雲嫣然笑道:「若為公子言中,則公子委實料事如神。」 嚴曉星也不再言,提起酒壺,揭去壺蓋後以掌心緊抵住,只聽壺中起了沸騰聲,乳白濃煙從壺嘴中不斷冒出。 一霎那間,滿壺酒蒸發殆盡。 杜翠雲剪水雙眸凝視著嚴曉星舉動,卻始終猜不出嚴曉星施展何種功夫,道:「將酒傾去不是省事得多麼?」 嚴曉星搖首笑道:「毒性仍留,何必貽害無窮。」說著用大力手法將酒壺壓擠成為一塊錫團,擲出窗外。 盞茶時分過去,那原領兩人看座的店夥探身入內,望了一望,驚咦一聲。 嚴曉星道:「你這是為何?」 店夥答道:「小的送酒前來,突有個客官攔住,說他就是兩位守候的朋友,並拿出一塊銀子,命我速去河岸碼頭領一位身著藍袍白須身背鋼刀老者前來,不容分說接過小的手中杯筷壺酒,連聲催促小的速去。」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你可接著了那藍袍老者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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