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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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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敦明大驚道:「對方是如何偵知的,必是本幫有人洩漏機密。」 田敦義冷笑道:「幫主佯裝蒙若無知,在天后宮內設下陷阱,若然來人是神木令主者,必可生擒活捉,永除後患。」 殿梁上一條黑影疾如狸貓般一閃而出,身法奇快,迅即無蹤…… 十二月初八,當地俗稱臘八日,京中大家小戶均充滿著過年氣氛,但大雪紛飛,寒風如割,街巷中依然行人熙來攘往,滿街叫賣聲,隨風飄揚。 大街盡頭胡同內忽轉出一輛馬車,車把式戴著一件厚厚的披風,羊皮襖褲,約莫三十上下年歲,濃眉大眼,黃淨臉膛,透出英悍神態,挺捧著長長馬鞭,不時拍地抽動,高踞在車轅上,吆喝出聲。 馬車華麗異常,一望而知系富紳富豪家禦,兩匹關外烏雲踏雪良駒,馳騁如風。 車後隨行賓士著四騎,騎上人一色僕隨模樣,錦衣鮮明,神態倨傲。 馬蹄得得,車行輜轆,片刻間已穿行了五條巷街。 忽聞車內傳出嬌滴鶯聲道:「李二,天后官快到了嗎?」 車把式高聲道:「小姐,別急,這就到了。」 須臾,車把式呵唷一聲,馬車停住,已在一座金碧輝煌廟宇前停下。 車後同騎霍地躍了下來,先行入廟。 李二緩緩下得車轅,揭開縫簾,高聲道:「少爺,小姐,天后官到了,請下車吧!」 車中首先走下一個俊美如玉少年,頭戴氊帽,星目膽鼻,唇紅齒白,身著一襲天青團花皮襖,霜白色毛裘隱現袖角襟底,口角含笑,愈顯得俊俏迷人。 接著兩個老媽子攜著一身紫緞襖褲明豔照人少女,嫣然嬌笑道:「弟弟,這就是天后官麼?」 那少年點點頭道:「不錯,這麼寒冷的天,娘怎麼想起叫咱們姐弟來敬香的。」 少女嗤的一笑道:「如不是娘發怒,你還賴著不來,這是娘的心願,你我不順著點,爹回來有你罪受的啦。」 少年雙肩微微一皺,仰首一望,只見門楣上緊立著一塊「天后宮」金匾。 門側分書一聯:「皇恩浩蕩常流海,自神禹後一人善德在水。後德巍峨獨配天,由大宋來千古宗祀配天」。 字體剛毅雄渾,筆力千鈞。 四個僕隨領著廟祝走出,道:「小姐,少爺,可以進香了。」 少年道:「老太太嚴命不可草率進香,致褻瀆神祗。」取出一錠白銀,接道:「呀咐廟祝,準備一席齋銀香供,我等在靜室中敬息。」 廟祝接過銀兩,連聲稱是,眉目間現出重憂。 那少年負手走入,一雙僕婦攙著少女蓮步姍姍後隨著,穿過側院,走入一間靜室中。 這間靜室倒也窗明几淨,案頭熱著一爐檀香,彌漫著沁人肺腑的清香。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 廟祝入房點著了一盞油燈,張羅茶水素食點心,眉目間憂慮之色仍未消除。 少女忽向廟祝嫣然一笑道:「你老人家似有什麼心事般,可否說出,咱們多少可出點主意。」 廟祝年歲約莫六十開外,背部微駝,顯然老邁龍鍾,聞言搖首苦笑道:「小姐少爺不要多問,不要為了小的招來一步危難。」 俊美少年劍眉一剔,道:「這是什麼話,你有什麼危難趕緊說出。」 廟祝顫巍巍囁嚅道:「今晚有江湖凶邪在此天后官內聚會,只求小姐少爺儘快的回府,小的就感激不盡。」 少年冷笑道:「京城內哪容得什麼江湖盜匪圖謀不軋,李二,速將老爺的名片拜帖請徐海總捕頭。」 廟祝神色大變道:「梅少爺最好聽小的之言,否則禍將莫測。」 少女秀眉一皺,低聲道:「弟弟,最好別生是非。」 俊美少年鼻中輕哼一聲,右掌一揮,道:「你走吧!咱們與他們河水不犯井水,你去通知他們另擇時地。」 廟祝喏喏連聲退了出去。 須臾—— 案頭燈火一暗,室內忽多出一黑衣老者,面目森冷如冰,懾人凶芒注視著貌美少女,嘴角忽咧著一絲擰笑道:「想不到兵部右侍郎有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兒,可惜老夫生平不喜美色。」 少年大喝道:「你是何人,怎敢闖入我等靜室。」 老者冷冷一笑道:「別說這小小的天后官,就是紫禁大內老夫亦如入無人之境!」 少年右腕一抬,迅如雷光石火般抓出。 老者面色一變,道:「想不到你也是會……」右掌平封抓去。 言尚未了,少年手法迅快奇奧,五指一把扣住了老者腕脈要穴。 少女發出銀鈴般嬌笑,纖手微揚,數線銀芒電閃射了出去。 老者只覺胸腹間數處要穴一麻,不禁面色大變。 少年冷冷一笑道:「燕京城乃藏龍臥虎之處,憑你這點微末技藝,也敢橫行無忌,你是何來歷,速速據實道出。」 老者只覺體內蟲行蟻走,真氣逆竄,便知必無幸理,但又不敢倔強,道:「老朽是無極幫中人!」 少年詫道:「無極幫!少爺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無極幫之名。今晚聚會尚有多少人?」 老老答道:「尚有十七人。」 少年道:「他們都來了麼?」 老者道:「五鼓時分俱至,此刻僅老朽一人!」 少年微微一笑道:「無極幫在此聚會何故?」 老者默然不答。 少年五指一緊,只見老者額角冒出豆大汗珠,順頰淌下來,面色慘白如紙,目露悸容。 少女忽纖手再度一揚,數縷銀芒穿窗射出。 只聽窗外傳來一聲悶哼,轟然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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