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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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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不作聲,將被制諸人一一拍開穴道囑他們調息行功,以免血行阻滯。嚴曉星獨自一人立在懸崖之上,目凝遠處連綿屋宇,只覺心中悵觸無名,前塵往事不禁紛至杳來。 耳旁忽響起許飛瓊嬌脆語聲道:「是嚴公子麼,為何避我如遺?」 嚴曉星旋面望去,只見許飛瓊笑靨如花,晶澈明亮雙眸凝注著自己,不禁微微一震,答道:「三年來愚兄無時不刻都在想念瓊妹,藝成後曾去大名賢妹姑母家,不知賢妹何往,心內怏怏如失久之。」 許飛瓊聞聽嚴曉星之言,心中一甜,靨泛紅霞答道:「小妹承無名老前輩引薦,投住家師處,家師雖然剛愎自負,嫉惡如仇,但人極方正,恐風聲走漏故連姑母均不為她知。」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遂低聲敘談別後經過。 許飛瓊聞知嚴曉星在她姑母家中險遭不測,不禁失聲驚道:「此乃何人所為,有誰知你必來小妹姑母家中。」 嚴曉星道:「瓊妹想想看,有誰知道?」 許飛瓊略一沉吟道:「除了伏建龍別無人意圖害你。」 嚴曉星詫道:「瓊妹為何斷言是伏老爺子?」 許飛瓊嬌羞歎道:「小妹與你情如兄妹,除了無名老前輩及我爺爺姑母外,僅伏老爺子知情。」 嚴曉星皺眉沉吟不語,他知茲事體大,稍一錯失即謬之千里。 忽聽一聲陰惻惻冷笑道:「瓊師妹,你與此人是否故舊?」 嚴曉星轉面望去,只見面目森冷青袍少年,年約廿五六,肩披長劍,五官雖然均勻,卻英悍逼人。 許飛瓊面色一沉,如罩嚴霜,怒道:「小妹與他說話,與丘師兄何干,你少在小妹面前惹厭。」 青袍少年見許飛瓊動怒,竟堆上一臉笑容,道:「江湖險詐,愚兄是關心師妹。」 許飛瓊淡淡一笑道:「盛情心感,這位趙老師並非歹人,師兄請回吧!」 青袍少年望了嚴曉星一眼,道:「如此愚兄放心了!」 說著轉身飄然走去,他那目光中蘊含無比的怨毒。 許飛瓊凝視了嚴曉星一眼,道:「公子出道來後,便到處留情,日後何以處之。」語聲中微含幽怨。 嚴曉星凝視遠處雪飛蒼茫,輕歎一聲道:「瓊妹大可放心,不論如何,我總不負瓊妹就是。」 許飛瓊聞言芳心大慰,嗔道:「回去吧,逗留過久,恐蜚短流長。」 嚴曉星跨入齊天廟,只見偷天二鼠與廖獨立在殿外廊下,廖獨面現不豫之色,忙一提真氣,疾如飛鳥射落在殿廊上。 呂鄯附著嚴曉星耳旁低聲道:「老弟,舊情複熾,難捨難分……」 嚴曉星怒道:「別胡說!」 只聽廖獨冷笑道:「龐雨生又非三頭六臂,萬人景仰的武林名宿,葛老兒真有目如盲。」 殿內響起冷面秀士龐雨生冷笑聲,數條身影紛飛射出落定,冷面秀士向廖獨厲聲問道:「你在罵誰?」 廖獨雙目一瞪,沉聲道:「就罵你龐雨生又待如何?」 冷面秀士殺機猛泛,忽又微微一笑道:「過了明日,龐某倘不將你碎骨揚灰,誓不為人。」 廖獨冷笑道:「廖某斷你活不過明日。」 冷面秀士冷冷一笑道:「龐某說話算話,且過了明日再說。」 隨即冷峻目光一移,沉注在嚴曉星臉上,道:「令師何在?」 嚴曉星道:「家師不是與閣下同往龍遊麼,怎麼反來問趙某。」 冷面秀士聞言胸中怒火如沸,喝道:「晚生後輩,怎敢目無尊長?」 嚴曉星淡淡一笑道:「家師並未囑咐在下將你冷面秀士當做師門尊長。」 冷面秀士一再遭受奚落忍無可忍,右掌緩緩提起,蓄運真力,意待一擊將嚴曉星斃命掌下。 偷天二鼠不禁暗暗大驚,為嚴曉星捏著一把汗。 嚴曉星面色平靜,右掌護胸,五指虛抱,淡淡一笑道:「龐老師那幾手武功卻嚇不倒我羅刹門下。」 冷面秀士心內一震,暗道:「莫非這幾年來羅刹穀主參悟絕學,武功精進,不然他門下怎敢如此狂傲。」 一念至此,不禁首鼠兩端,遲疑躊躇不敢出手。 這時,葛元良已從許飛瓊口中得知嚴曉星救治他門下多人,他最鍾愛許飛瓊,不由對嚴曉星心存好感,伸手一攔道:「龐老師,大敵當前自相火拚,勝之不武,不勝為笑。」 話到中途,冷面秀士已自一掌「天風狂濤」推向嚴曉星而去,暗動潮湧,不帶半點風聲。 嚴曉星比他還怏,身形疾轉如風,右掌「金剪斬梅」,迅如電光石火切向冷面秀土腕脈諸穴。 冷面秀士大感震凜,右掌飛撤。 嚴曉星鼻中冷哼一聲,掌化「順水推舟」切向冷面秀士左肋,變式奇快,掌飛玄奧異常。 冷面秀士料不到對方如此棘手,急切間竟無法拆解,除了硬接硬封外,並無他途,大喝一聲,右掌疾伸迎向來掌而去。 雙掌交擊兩人各自躍了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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