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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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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陰陰一笑道:「老朽蒲安,來此造訪宅主人伏建龍,閣下何謂來意不善?」 嚴曉星笑道:「伏建龍改名換姓,隱居大名,甚少人知,他三年前離此他往,至今未回,尊駕尋訪伏建龍何因?」 蒲安冷笑道:「閣下既非屋主,為何妄入人罪。」 嚴曉星神情冷肅,道:「在下來此之前察覺一雙可疑人物暗綴身後,為在下引開,如今又是尊駕,豈能不謹慎。」 蒲安心中一驚,神色不變道:「閣下因此疑心老朽是那一雙可疑人物同黨麼?」 「不錯!」嚴曉星沉聲道:「人無害虎心,但不可不防,在下疑尊駕奉命暗隨那兩人之後,事若成則相偕覆命,事敗恐二人被擒洩露隱秘,暗中猛施毒手殺人滅口。」 蒲安暗暗大驚,心說:「這小輩委實料事如神。」 眼珠微微一轉,笑道:「閣下錯了,老朽與伏建龍相識多年,情若手足,一向獨來獨往,閣下諒系伏兄通家世誼,寄居於此,不妨一詢伏兄便知老朽言之是實。」 嚴曉星略一沉吟,望瞭望孟逸雷一眼,微笑道:「請解開蒲老英雄穴道,恭送出府,在下等因事趕辦須離此他往,致難稍留老英雄,怒在下得罪了。」 孟逸雷解開蒲安穴道,蒲安抱拳略拱笑道:「不知者不罪,恕老朽告辭了。」 偷天二鼠呂鄯姜大年及病金剛孟逸雷相送蒲安下樓。 蒲安幾次張口欲言又止,走出門外一揖而別,疾行如風,轉入暗巷躍上城牆而去。 呂鄯三人返回小樓之上,見得嚴曉星微微一笑,四人心意相通,不言而知。 嚴曉星喚出何宗憲,道:「何老師識得蒲安此人麼?」 何宗憲長歎一聲道:「少俠委實才華無匹,料事如神,蒲安正是無極幫中外壇副香主,分明暗隨何某監視,不過何某縱被少俠釋放,亦無法自圓其說。」 孟逸雷道:「何老師尚不願棄暗投明麼?」 何宗憲苦笑一聲道:「四位有所不知,何某並非不願棄邪歸正,一入無極幫,宛若毒蛆在骨,無法甩脫,任憑逃奔天涯海角,也能抓回,罹受酷刑,身受之慘非可言宣,更無法謊言胡平生死未蔔……」 說著語聲略略一頓,又道:「何某如不返回聽命於無極幫,恐對四位大大不利。」 嚴曉星道:「這倒是實話,在下授何老師一計,可遠禍避嫌。」 說著附耳密語一陣。 何宗憲不禁面現喜容,抱拳謝道:「何某有生之年,必當報德。」 話音一落,雙肩微晃穿出窗外疾杳。 呂鄯道:「老弟,謹防放虎歸山,為害不淺。」 嚴曉星朗笑道:「何宗憲不出十裡外,必然察覺在下在他身上封閉三處玄穴,真氣不能提聚甚久,否則發作時酸筋蝕骨之苦無法經受,再在下授意他返回覆命,謊言途中遇上金刀四煞,胡平慘死,自己亦為天罡指力所傷,拚死才得逃去,縱使他省悟我等就是金刀四煞,若宣洩出口,必死無疑。」 呂鄯點點要頭:「果然好計!」 嚴曉星道:「何宗憲胡平二人目的志在戮殺在下,並非伏建龍,在下心疑何胡二人為何知道此處,及為何確知在下必來,無疑是受一人指使。」 姜大年詫道:「你是指伏建龍麼?」 嚴曉星道:「正是。」 姜大年道:「少俠此慮未嘗沒有道理,但少俠有一點眉目了麼?抑或依從老偷兒兩人所給名單索驥?」 嚴曉星道:「在下已安排數著棋子,可立於不敗之局,最重要棋子就是蕭文蘭姑娘。」 呂鄯詫道:「少俠疑心西門玄也是受命于伏建龍麼?」 嚴曉星道:「不錯!」 呂鄯長歎一聲道:「情勢老朽只感愈來愈複雜了,倘無少俠絕世才華,必無法倖免。」 嚴曉星冷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下始終不操之過切之故,就是為使主凶心急自露馬腳。」說著,微微一笑,又道:「此宅兇險之地,我等速離。」 四人電射出宅,嚴曉星隻身一人向許飛瓊姑母處走去,跨入門中,只見一四旬綠衣老婦蹲在木盆旁洗濯衣衫,天井旁稚童四五人在嬉戲喧鬧。 嚴曉星高聲請問許飛瓊在否。 那老婦立起搖首道:「她走了兩年多,至今未回,公子尊姓,找她則甚?」 嚴曉星答道:「敝姓嚴,昔年在下與許姑娘共寄居在許南興府中,您老人家是許姑娘姑母麼?」 老婦面現笑容道:「原來是嚴公子,老身正是她姑母,瓊兒臨行之時曾交付老身一個紙包,託付老身轉交嚴公子,請隨老身來。」 嚴曉星隨老婦走入房內,老婦在箱底取出一棉紙包遞與嚴曉星。 他謝了一聲,疾掠而出,穿空騰起,如飛疾杳。 老婦人不由一愕,頓了頓足,喚道:「嚴公子慢走,老身還有話說。」 但嚴曉星人已去遠,不復可聞。 老婦悔恨不已,廂房門突掠出一黑衣人。 長衫人那人一臉剽悍之色,陰氣逼人,道:「他竟然走了麼?」語氣森冷如冰。 老婦囁嚅答道:「不知何故,他竟然突行離去,老身始不及料,莫非他察覺有異麼?」 那人冷笑道:「分明你暗中示警,不然他絕不會無故離去。」 老婦悚然戰慄,面無人色,苦笑道:「老身如暗中示警,縱斧鉞加身,萬死不辭。」 那人陰惻惻一笑,道:「董某怎會受你欺騙,恕董某得罪了。」五指緩緩伸出,抓在肩骨上。 老婦痛極尖叫,眼淚奪眶湧出。 那面目剽悍漢子忽覺後胸命門穴上一麻,一縷奇寒攻入,迅疾彌漫開來,立時四肢顫抖,真氣凍凝!不禁面色慘變,扣在老婦肩頭上的五指迅疾放了開來。 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道:「尊駕竟向一個不知武功的女流之輩施展毒手,心地委實歹毒。」 人影疾閃,身形一定,正是嚴曉星,面罩霜霧迅疾將那人挾在肋下,一鶴沖天而起,掠上屋面向城外奔去。 荒郊寒風如割,枝葉凋飛,滿目淒涼。 嚴曉星挾著那人到得一處僻靜無人所在放下,施展獨門手法錯開那人三處經絡,喝道:「速將你的來歷姓名吐出。」 那人涕淚橫流,面容扭曲,目露驚悸,似經受不住加諸在身兩般痛苦,顫聲道:「小人廣壽,奉了羅秉浩之命。」 嚴曉星猛憶起偷天二鼠交他名單上第一名就是羅秉浩,伏建龍名單上亦列有其名,冷笑道:「羅秉浩為何知悉在下必去許飛瓊姑母家中。」 廣壽顫聲答道:「小人只奉命行事,其他概不知情,羅秉浩命小人囑許飛瓊設筵款待,在酒中灑下散功縮筋藥粉,待少俠藥性發作時可手到成擒。」 「怎奈天不從人願。」嚴曉星冷笑道:「羅秉浩現潛藏何處?」說著伸手與廣壽錯開經絡復原。 廣壽痛苦頓時消失了大半,語雲複朗答道:「現住沙河鎮上,少俠武功雖高,但復仇卻不易。」 「為什麼?」 廣壽道:「不瞞少俠,羅秉浩莊內養有數十條藏獒,一嗅得生人氣息,立即撲噬,此獒身大如牛,爪裂虎豹,目前更有豐都雙判、骷髏人魔為助,少俠慎勿自投羅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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