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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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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蒙面人同時哈哈大笑,霍的旋身竄入藤棘深處,只聽數聲悶嗥傳出,四條屍體飛擲出來,叭噠墜地。 司馬文珠殺機逼吐,冷笑道:「前輩不准晚輩出手為何?」 衛長城正色道:「姑娘,他們乃調虎離山之計,你我如被匪徒困住則後果堪虞。」 司馬文珠深知衛長城之言並無虛假,卻心有不忿,冷笑道:「晚輩豈能視若無睹。」 衛長城道:「這三人闖入落魂穀,志在探聽虛實,必不久留,姑娘如果不認老朽之言為然,請躡蹤其後,或可知三人由何處侵入。」 藤蘿密翳中傳出喝叱聲,逐漸遠去。 司馬文珠面色一變,道:「他們要離去了,晚輩豈可任其逃脫。」說看身如飛鳥撲出。 衛長城如影隨形跟著司馬文珠竄入荊棘藤蘿叢中,立掌如刃,砍開一條通路。 沿途發現數名匪徒屍體均遭重手法拗斷頸骨,心脈震斷致氣絕身死。 司馬文珠撲至如仞削壁之下,只見六名黑衣人散在崖下,各自展式或攫,或砍,但都目定口呆,不言而知,這六名黑衣人穴道均被制住。 衛長城張目凝望崖上及四外有無可疑跡象,瞥見司馬文珠伸手向一黑衣人解開穴道,不禁大驚,忙道:「姑娘,不能……」 但已自不及,那黑衣人身軀一顫,面色慘變,張口發出淒厲慘嗥,接著一股黑血噴泉似地噴出口外,仰面叭噠倒地,面色痛苦不勝。 司馬文珠只覺大出意料之外,目露惶惑之色。 衛長城長歎一聲道:「這六人同為陰毒奇奧手法制住,若不明其手法神奧,強行解穴將加速其死。」 司馬文珠道:「前輩明白其解法麽?」 衛長城搖首道:「點穴一道,深博浩潮,迄無止境,尤其各家均有其獨到之處,若強以為知,則差之毫裡,謬失千里,這六人對方已無仁德之念,下手歹毒已極,生機已斷,何可能救。」 司馬文珠意似不信,道:「死馬當作活馬醫,晚輩不能坐視無動於衷。」 衛長城道:「愛其生而不願見其死,此乃人之常情,但無可解救,姑娘不如出手將五人點斷心脈,免得臨死難忍之痛苦。」 司馬文珠只覺五人尚有可救,腹誹衛長城之子言,意甚不願。 驀地。 一名黑衣人裂嘴狂叫,猛跳拔起五六丈高下,倒栽下地,面目慘變,滿地翻滾哀嗥不絕,七孔中涔涔溢出黑色血絲。 無獨有偶,其餘四名黑衣人,先後裂嘴狂叫,騰起跌下,與前者一模一樣。 司馬文珠不由驚得目定口呆。 衛長城嘆息一聲,虛空推出,罡勁如山,將五名黑衣人一一擊斃。 司馬文珠面色如罩嚴霜,寒冽如冰,仰面望著插天如刃削壁,冷笑道:「這三蒙面老賊無疑從此逃逸山外,細心搜尋必可找出去跡。」 衛長城搖首答道:「這到未必,老朽必疑此乃聲東擊西之策,必另有逃逸通路。」說著目露憂容,接道:「看來事態發展比老朽所預料為嚴重,今晚但望令兄之借刀殺人之計如願以償,不過尚須提防對方移花接木。」 司馬文珠接道:「前輩是說對方今晚必來劫救餘旭等人麽?哼,我豈可容他們得逞。」 衛長城道:「三蒙面老者倏忽而來又倏忽而去,此不過投石問路,未必今晚劫人,但今後必永無安寧之日矣!」 司馬文珠默然須臾,忽擊掌出聲。 密莽叢中掠出一面具森冷的綠衫老者,道:「姑娘有何吩咐?」 司馬文珠道:「我等傷折幾人,你是否看真三蒙面老賊何去。」 綠衫老者道:「死了十一人,三蒙面老賊身法太快,莽林翳密,飄忽如風,瞬即杳失,恕屬下無法看真。」 司馬文珠面色陰暗,揮掌示意綠袍老者離去道:「前輩請有以教我?」 衛長城微微嘆息一聲道:「老朽已絕意江湖,不問武林恩怨久矣!無如老朽與令兄乃忘年之交,辱齒相依,不能坐視束手,是以應允令兄相助一臂之力,但瓜田李下,應遠嫌避疑,何況老朽對令兄一切佈設均感茫然,恕無法妄置一詞。」說著目光忽落在不遠一片綠葉上。 只見那綠葉上插著一支三棱鋼針,光芒閃閃中泛有暗藍色光華。 衛長城伸手兩指,小心翼翼起下放在掌心內端詳了一眼,道:「姑娘,此刻諒無變故,老朽意欲返回草廬。」 司馬文珠道:「前輩可是認出此針來歷麽?」 衛長城道:「目前尚無法認出,老朽欲意在針上淬毒找出其主者來歷,再者老朽尚須守候夏春霆四人回報。」 司馬文珠道:「如此晚輩在此稍作安排再去討教。」 衛長城道:「姑娘珍重。」雙肩一抖,潛龍升天拔起,穿空如電,去勢如飛,瞬眼即杳。 ………… 天交未正,萬里晴空,雖在盛暑,落魂谷卻涼爽宜人。 金鯉潭碧波蕩漾,紅裳綠蓋菌苕飄香,潭周彎柳翠拂,微風過處,吹起一片綠霧,令人神怡。 衛長城獨自一人徘徊在沙堤上,只聽得風送司馬玄坤語聲道:「衛前輩!」 司馬玄坤行雲流水般飄然而至,道:「舍妹來見敘說經過詳情,令人心憂,不知前輩有無查明端倪。」 衛長城搖首嘆息道:「談何容易,老朽久未涉足江湖,如今新人輩出,欲查明來歷無異大海撈針,目前當務之急,莫過於嚴密戒備,應付今晚強敵後才抽絲剝繭,必可找出線索。」 赤城山主司馬玄坤點點頭,微歎一聲道:「這個在下知道,慕容彤等人來犯有前輩為助不足為懼,但蒙面人委實會令人憂心,既不知其來,又不知其何去,更不知其來歷,在下寢食難安。」 衛長城微微一笑道:「船至橋頭自然直,一切皆請順乎自然諒必安然無恙。」 赤城山主怔得一怔,道:「前輩莫非有事縈念於懷,礙難啟齒或是不直在下所為麼?」 衛長城注視了司馬玄坤一眼,嘆息道:「山主不要想得太遠了,老朽只是賓客有許多話不便啟齒,今日禍患不在於外,而是病於內。」 赤城山主面色一變,道:「此話何解,前輩是否能說得更清楚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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