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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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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人微笑了笑道:「自然可以,少俠不說,在下已知少俠胸中疑慮,第一,慕容彤為何察出少俠並非顧永強,因少俠自詡易容扮裝得維妙維肖,絲毫破綻不露,心疑在下故作危言,第二是須問在下為何相助少俠,素昧平生,如非有意示恩便是別有意圖。」 鄧公玄暗暗大驚,駭然忖道:「怎麼會己心中所想說出的話悉為猜中。」遂點點首道:「不錯,鄧某正是此意」 青衫人朗聲大笑道:「少俠易容逼肖,謊話也編得天衣無縫,本來慕容彤已被騙過,錯就錯在少俠施展劍招露出破綻。」 鄧公玄恍然大悟懊惱不及,暗道:「自己為何情不自禁施展獨門不傳之秘,這怨得誰來。」 只聽青衫人輕笑一聲道:「在下確是別有意圖,不過卻對少俠完全無害,只望從少俠身上查明令師是否身懷避毒珠等珍物。」 鄧公玄道:「在下不知。」 青衫人道:「慕容彤知道?」 鄧公玄大笑道:「鄧某並非顧永強已為慕容彤知悉,再也無法以顧永強身份騙過慕容彤,何況亦不知慕容彤現在何處。」 青衫人正色道:「少俠既然知情,就該聽命於在下,合則兩利,分則少俠恐身遭慘死。」 鄧公玄冷笑道:「這未必見得!」 青衫人不禁響起震天豪笑。 鄧公玄面色變易頻頻,一時青,一時白,異樣難看。 青衫人良久笑定,道:「少俠武功雖高,但也非三頭六臂,假扮顧永強已不可恃,恢復本來面目則恐自速其死,因為少俠樹敵太多,少俠如不聽命於在下,非但無法逃出慕容彤天羅地網之下,而且此刻也難逃出百丈之外。」 鄧公玄聞言心膽皆寒,強作鎮定泠笑道:「莫非閣下有取鄧某性命之意。」 青衫人道:「在下若有取鄧少俠之命,豈肯枉費唇舌到如今,少夥武功稍遜在下一籌,請勿動妄念為上。」 鄧公玄道:「縱使閣下所說句句是真,鄧某也無法聽命,除非武功勝得過鄧某!」 青衫人乃南宮鵬飛,一切均皆策劃周密,使鄧公玄漸漸落入圈套中不可自拔,逼得鄧公玄無法不動手拚搏,使鄧公玄心服口服。 當下青衫人冷笑道:「少俠當真要印證高下麼?」 「正是!」 青衫人哈哈朗笑道:「此刻鄧少俠應允在下之見,你我尚屬朋友之交,多少還有朋友情誼在內。若輸招敗北,一變為主僕之分。」 鄧公玄聞言心中激怒忿恨,厲聲道:「鄧某說話算話,閣下請出招吧!」 青衫人鐵劍一晃,道:「還是鄧少俠先請!」 鄧公玄毫不思索,好字出口,一劍電閃飛出,劍至半途,震腕化成金星朵朵,嘯風刺耳猛厲迅疾。 青衫人贊道:「鄧少俠好精奇的劍招。」墨螭劍緩緩封出一道劍弧。 鄧公玄只覺青衫人劍勢有著一股奇異的吸力,由弱轉強,由緩變疾,自己長劍如遇滯阻,不禁大驚,貫輸內力,使出獨門絕學。 青衫人鐵劍由緩轉疾,變化怪異,攻向部位使人難料,玄妙不測。 二十餘照面後,鄧公玄漸感吃力。 驀地,吸力一輕,消失無蹤,鄧公玄劍勢宛如脫韁野馬不可駕馭,呼的一聲電奔劍勢竟偏左三尺。 青衫人冷笑一聲,鐵劍疾震,寒光一點迅疾無倫地落在鄧公玄「章門」大穴上。 鄧公玄頓感青衫人劍尖射出一縷奇寒罡勁透穴而入,連打兩個寒顫,血行滯慢,真氣窒逆,冷入骨髓,情不自禁道:「好冷!」 青衫人冷冷一笑道:「鄧少俠還要再戰麽?」 鄧公玄怨毒在心,卻無再戰之力。 忽見青衫人面色一變,道:「在下無傷害少俠之意,但慕容彤卻有置少俠於死之心,少依隨在慕容彤身後之際,已不慎被慕容彤奇毒所害,此刻少俠心頭是否感覺煩惡不寧。」說時已撤回長劍。 鄧公玄猛感心頭煩惡,口渴舌燥,頭目微微暈眩。 青衫人又道:「須臾,少俠腹內定必絞痛如割,冷汗爆湧,五臟六腑亦有翻轉之感。」 果然—— 鄧公玄只覺腹痛宛如刀紮,頭面之間沁出如雨冷汗,易容藥物悉皆沖去,現出本來面目,體內臟腑蠕蠕翻轉,面色慘變。 南宮鵬飛長歎一聲道:「如此情形,少夫已受蠱毒之災,在下無能為力,只有藥物暫行壓住,但解藥非須在慕容彤身上取得不可。」說著在身上取出一粒銀朱丹丸,大小如蓮實,微聞一股清香隨風飄散開來。 鄧公玄雖痛苦不勝,卻心有畏懼,不敢伸手去接那色如銀珠的藥丸。 南宮鵬飛微微一笑道:「在下並無害人之心,此藥並不一定強迫少俠服下,端視少俠需要與否,蠱毒發作非經半個時辰不能平復如初,每日此時必定發作不可……」 鄧公玄汗流如雨,目露痛苦驚悸之色道:「真的麼?」 南宮鵬飛正色道:「在下為何要騙你,如果在下此時視你如仇,少俠已失卻動手之能,在下殺害少俠易如反掌。」 鄧公玄聞言暗道:「是啊!此刻他要殺我不費吹灰之力。」遂苦笑道:「閣下丹藥不知有何功效。」 南宮鵬飛道:「此藥可壓制蠱毒發作時之無窮痛苦,每日此時只覺輕微暈眩而已,可保四十九日之久,少俠在此七七之期內定須覓獲解藥,不然無法保全性命,不過在此期內戒犯美色。」 鄧公玄道:「閣下德量心感,鄧某必有以報。」伸手接過一口吞下。 南宮鵬飛道:「在下如此做,是為了少俠嫺熟呂梁底細,可便於臥底不虞露出馬腳。」 鄧公玄點點頭道:「如何臥底,請即見告。」 南宮鵬飛略一沉吟,道:「少俠先扮作常人模樣,混入流金巷郭宅,宅內必有相識呂梁高手在內……」說著附耳密語數句。 鄧公玄道:「謹受教,三日後鄧某決在流金巷恭候大駕光臨。」長身一揖,轉身奔去,瞬眼無蹤。 南宮鵬飛如釋重負,長籲了一口氣,飄然走回茅舍。 茅舍內兩女仍立在窗口內,靨上紅霞未斂,仍在爭執什麼,一見南宮鵬飛走來,谷中鳳嗔道:「你怎不將鄧公玄一劍殺死,永除後患。」 南宮鵬飛道:「在下在他身上弄了手腳,以惡人制伏惡人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等他惡貫滿盈之期終必伏誅。」 邱慧珍穀忽抿嘴嬌笑道:「公子本是至誠君子,怎會學得油嘴薄舌。」 南宮鵬飛聞言大愕,茫然不解。 邱慧珍低垂螓首,嬌羞不勝,道:「什麽叫做綁鴨子上架?」 南宮鵬飛恍然大悟,只覺訕訕不好意思,道:「家師常謂,謂易容不類,難在須合乎身份,裝雞像雞,裝虎肖虎,否則豈非自露馬腳,速招其禍。」 谷中鳳道:「鄧公玄為何會找來此處,祝彪是什麽人?」 南宮鵬飛道:「此中一切,均是在下有意安排。」 谷中鳳詫道:「赤城高手也是公子所引來的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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