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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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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逸萍冷冷一笑道:「他那拜兄魯英峯命懸我手,怎會死心,他定仍潛藏在與會群雄中。」 婁嘉翔目露憂容道:「呼雲飛擅于易容,他暗我明,防不勝防!」 桑逸萍沉聲道:「難道你我不會易容麼?」一老一小穿出林外而去。 林中兩條人影一閃,現出呼雲飛與一貌像癡肥老叟。 他兩人正是狄康周易。 狄康道:「這桑逸萍無疑是紫衣老鬼。」 周易頷首道:「不錯,除了紫衣老鬼外別人無此功力。」 狄康略一沉吟道:「老前輩,你我分頭行事,成敗就在此一舉。」說時一鶴沖天拔起,疾如鷹隼電瀉在林外,望田家莊內人群中奔去。 西街此刻已擠得水泄不遠,鑼鼓震天,首尾西端搭著兩台戲,唱著「金台平妖」及「落九曲黃河陣」,管弦悅耳,戲聲高亢入雲。 狄康仍是呼雲飛原樣裝束,擠進西街一家慶升客棧,卻見面前一條身形阻住,抬目望去,只見是一貌像鷙猛,虎背熊腰大漢。 那大漢虎目中逼射兩道烱然神光,冷冷暍道:「這家客棧咱們已包下了,尊駕請改投別家吧狄康徽徽一笑道:「在下並非住店,急需找覓一人。」 「找誰?」 「玄武宮主!」 大漢面色一變,右掌一式「金龍卸甲」向狄康左肩抓去。 出式奇快,五指方欲搭著肩骨,狄康身形一錯,手中鐵扇「流星貫日」點出。 大漢只覺腕脈如中斧鐵,愈澈心脾,禁不住怪叫一聲,厘艙倒跌出數步,右腕已然點穿,鮮血如注湧出。 只聽兩聲大喝,內面閃出一雙黑衫人,左立一人體瘦如竹,一張馬臉顯得五官相距甚遠,面泛青氣,雙目開闔之間,精芒電射。 另一人約莫五旬開外,鐵面赤須,面色寒冷如冰。 這一雙黑衫人似為大漢落敗負傷甚為震驚,赤須老者冷笑道…「尊駑是何來歷,為何無事生非出手傷人。」 狄康答道:「在下呼雲飛,錯在貴同伴突施猝襲,為求自保,在下不得不爾。」 「尊罵尋找何人?」 「玄武宮主!」 一雙黑衣人聞言面色大變,相視了一眼,鐵面赤須老者冷笑道:「尊駑顯然無事生非,我等並非玄武宮之人。」 狄康淡淡一笑道:「兩位既非玄武官門下,更無灌攔阻於我。」說著擧步欲向內面硬闖。 瘦長黑衫人倏地拔出長劍,振腕之間,幻出朵朵劍花,湧襲狄康前胸,暍道:「尊駕目中無人,莫怨老夫手黑心辣。」語聲寒冷如冰。 狄康鼻中冷哼一聲,鐵扇直指瘦長黑衫人右臂「曲池」穴,扇影如電穿入朵朵劍花內。 那黑衫人目睹狄康扇式奇奧莫測,不禁心頭一震,只覺如不及時撤劍,這條右臂必廢在狄康鐵扇上,忙旋身撤劍,左掌迅如電光石火拍向狄康右肩。 豈料狄康霓視若無睹,鐵扇宛如附骨之蛆般點至。 只聽啦啦一聲,扇頁疾展,瘦長黑釤人頓感扇骨敲實右臂,痛極悶噑出聲,身形睹艙跌出了三步,面色慘白,額角淌汗如雨。 鐵面赤須老者厲暍一聲,雙掌子推出一股潮湧暗勁,突聞內院傳來森冷語聲道:「讓他進來。」 只見鐵面赤須老者疾飄了開去。 狄康徽徽一笑,昂然走去,穿過四房對迎之一條短短甬道,邁入一座跨院,跨院中植有兩哇黃菊,傲霜淩風,散出淡淡芳香,畦外屹立著一首戴九粱冠背劍道人。這道人面色紅潤如朱砂,闊口方頤,一部花白長須及腹,目泛威棱,冷冷笑道:「貧道就是玄武宮主,施主可說出來意了!」 狄康上下打量了老道兩眼,嘴角擒出一抹敵視的冷笑,搖首答道:「道長並非玄武宮主,在下何能輕易受騙。」 老道面色一沉,道:「普天之下無人目睹過玄武宮主,施主何以確指貧道不是請道其詳。」 狄康從身旁取出一支玉虎令符,道:「在下受人之托,當忠人所事,道長應識出此是何物?」 老道目睹玉虎信符,面色大變,目中暴射殺機,厲暍一聲道:「物主無疑遭你毒手,小輩納命來吧!」說時劍已出鞘,九招疾攻而出,寒芒電飛輪轉,*起一片悸人銳嘯,一刹那間,呼雲飛被困在一片劍陣中,周身俱是劍影,疊浪推潮襲擊。 狄康展開鐵扇,拍、打、奪、拿,招式詭奇精奧。 老道心中一驚,瞧出對方扇招含蘊神奇,從九大門派曠絕武學演變蛻化,千錘百練,無解可擊,絲毫不敢輕忽大意,劍勢一招緊接著一招,宛若一氣呵成,隱帶風雷之聲,寓攻於守,幻奇漸變正大撲實。 狄康暗道:「玄武宮門下果非易與!」 忽聞房內傳出三聲清罄,老道飄身如風掠出院外,只聽一清脆語聲傳來道:「你那玉虎信符從何處得來?」 狄康道:「在下可以進去麼?」 「不行!」 狄康冷笑道:「在下要恃強而入了!」說時一扇揮出,房門似為一股強風撞開,他身形迅快疾閃而入,室內黑暗似漆,房門倏地緊緊閉合。 只聽一聲嬌喝道:「你還不束手就縛,想找死麼?」 室內頓時氣溫驟降,酷寒凜冽,陣陣陰風剖起,如置身冰天雪地中。 狄康施展佛門絕學「心光傳音」大法,道:「大蛆,你還不摒退從人,小弟有話單獨向你言說。」 室內寒氣漸消,陰霾散失,陽光從窗隙射入,福寧郡主穿著一身雪白羅衣,立在壁角,清澈雙眸泛出驚詫眼神,道:「是二弟麼?店內均是愚姐親信,說明來歷身份便可面晤愚姐,何必易容呼雲飛。」 狄康搖首笑道:「田隆武耳目遍佈,豈能不防,大姐屬下又不自承是玄武宮門下,更無法吐實,勢必面晤大姐不可。」 福甯郡主柳眉徽顰,道:「你那玉虎令符從何處得來?」 狄康兩眼徽徽一瞪,詫道:「大姐這是明知故問,玉虎令符除了大哥外別人那有此物。」 「你那大哥咧?」 「中途遇伏,全軍盡沒,大哥身負重傷,臟腑糜碎,適為小弟施救,怎奈小弟身旁無有傷藥,大哥持玉虎令符見贈,命小弟趕往玄武宮中取藥……」 福甯郡主花容失色道:「他為何人所傷?」 「紫衣教高手!」 「因他不能行動,小弟藏之於民家靜養,臨行之際小弟已處下一方,使傷勢在短期中不再惡化。」 「他命二弟返宮取的何種藥物?」 「大哥傷重,已語焉不詳,聲調暗弱,喚作什麼紅竹……」狄康強笑一笑,道:「大哥命我去找羅九娘盲嫗便知。」 「想必已拿到了。」 狄康面現悽惶之色,搖首嘆息道:「不料紫衣匪徒已先小弟而至,非但羅九娘、盲姬俱遭毒手,玄武官內留守之人悉被殲戮。」 福甯郡主聞言,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如罩上一重嚴霜,沉聲道:二弟所說是真?」 狄康道:「小弟句句真言,並無絲毫虛假。」 福寧郡主眸中逼射森厲殺機,沉聲道:「我與紫衣老鬼勢不兩立。」 狄康目注福寧郡主道:「乃紫衣教自知與玄武宮勢難相容,是以先發制人,大姐心細如發,行事沉穩,怎麼茫然無覺逐步墮入紫衣老鬼算計中?」 福寧郡主詫道:「此話怎講?」 狄康道:「大姐為何來在田莊。」 福甯郡主默然無語久之,半晌方始答道:「愚姐離京之前,已飛書傳東請九大門派趕往漢中府署後園會晤,那知無一人與會。」 狄康佯裝驚詫道:「這為了何故,其中必有蹊蹺。」 福寧郡主臻首徽頷道:「前晚突接少林門下傳訊,紫衣老鬼鑄劍之處即在田家莊,田隆武藉半支千年成形人參作餌,舉行群英擂混淆天下群雄耳目,此乃瞞天過海之計…」 狄康冷笑道:「此非瞞天過海,而是金鈎釣鰵,九大門派首腦人物俱為暗算所制,被囚在田 隆武所居秘處,小弟來時曾遭紫友老鬼阻截……」 福甯郡主聞言面色頻頻變異,禁不住驚詫道:「紫衣老鬼是何形像?」 狄康道:「他並非本來面目,亦未自承系紫衣教主,但如不出小弟所料,其人必是紫衣教主。」接著說出桑逸萍暗暗躡蹤自己經過。 福寧郡主目露憂容道:「如此說來,我等一舉一動無不盡為紫衣老鬼所悉,但勢成騎虎,欲罷不能,決不能讓紫衣老鬼鑄成利劍,以免荼毒武林。」 狄康長歎一聲道:「目前尚難斷言紫衣老鬼未鑄成利劍,或許風聲外泄之前劍已鑄成,乾坤聖手東方黎明未必不聞訊趕至,大姐何必淌此渾水,急流勇退尚未為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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