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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那少女年華二九,雖是一身布衣,卻掩不住她那國色天香,明眸皓齒,海棠雙靨,肌膚勝雪,傅三平不禁看得呆了,低聲道:「兄台說得不錯,這等可喜娘兒幾曾見過,傳某去將少總鏢頭請來,免得兄台往返跋踄之苦。」

  尤春富似驚喜不勝,道:「少總鏢頭亦在此麼?那是再好不過,兄弟這就去先將醉鬼穩住,但三爺最好不要驚動多人。」說著慢慢走去。

  少女正在晾曬衣褲,尤春富笑道:「柳姑娘,令尊還在麼?」

  那少女抬面望清尤春富,面現薄嗔道:「大叔方才不是來過麼?我爹還在屋內灌黃湯呢?」鶯聲瀝瀝,甜脆悅耳。

  尤春富呵悶一笑道:「姑娘你不知道,方才令尊一時拮据,與我商借二十兩紋銀,我與令尊乃系至交好友,故而我趕送銀子來了。」

  少女嘟著一張嘴不答,自顧曬晾衣褲,望也不望尤春富一眼。

  尤春富微微一笑,慢步走入少女家內。

  不到一盞茶時分,傅三平領著一青衫少年奔來,那少年卻也英俊灑脫,但只眉濃煞,面色白中透青,肩披長劍。

  此刻少女已不見蹤影,傅三平領著少年推門而入,只見尤春富與一五旬面黃饑瘦老頭在土堂內對酌。

  尤春富目睹雷延魁傅三平雙雙走人,不禁哦了一聲,笑道:「譚醉鬼,這兩位就是兄弟提及的金鼎鏢局雷少總鏢頭及傅三爺。」

  譚醉鬼連聲說道:「二位請坐。」並拿了兩隻瓷碗,斟滿酒笑道:「寒舍無物款待,這水酒味道不惡,我醉鬼先乾為敬,待會兒命大妞買些好菜下廚就是。」說著呼嚕嚕一飲而盡。

  雷延魁笑道:「這不敢當,還是在下敬老丈。」言畢飲盡贊道:「好酒,清冽味醇,怕不在十年以上。」

  譚醉鬼喚道:「柳兒,去買點下酒菜來。」

  廂房內一個嬌脆應聲道:「昨晚不是買好了嘛!爹自去廚下拿吧!」

  譚醉鬼道:「爹在陪客!」

  一條婀娜身影走出廂房,驚鴻疾閃穿過廳堂,雖是一瞥而隱,雷延魁卻驚為天人,不禁望了傅三平一眼

  廚下又傳來一聲嬌呼道:「爹!」

  譚醉鬼立起道:「這丫頭真的難纏,長生得緊,恐系喚小老兒將酒菜取來。」匆匆走入廚下尤春富一臉諂笑,低聲道:「少總鏢頭,這妞見長得如何?」

  雷延魁點點頭,道:「身價銀子一定要五千兩麼?」

  尤春富雖是勢利小人,卻委實聰明伶俐,堆上一臉諂笑道:「那端視少總鏢頭的意思值不值五千兩銀子?」

  雷延魁略一沉吟道:「湯老六未必能割愛……」說著,譚醉鬼已端著酒菜走了出來,倏然止口。

  傅三平笑道:「兄台破費我等於心不安。」

  譚醉鬼道:「說那裡話來,三位貴客遠來,蓬摹哇輝,稍盡地主之誼,何言破費。」說罷殷勤勸飲。

  尤春富借花獻佛,雷延魁、傅三平一氣暍了三碗酒,傅三平正欲啟齒話及正題,忽聞廚下一聲驚呼道:「爹!大……老……鼠。」

  譚醉鬼聞聲急急忙忙奔向廚下。

  雷延魁傅三平忽感一陣頭暈目眩,情知中了道兒,眼前一黑,噗咚栽僕在地。

  尤春富哈哈一笑,擊掌三聲,譚醉鬼及那絕色少女疾掠而出。

  譚醉鬼系丐幫高手扮裝,那絕色少女正是那孫玉瓊,廚下隨著疾掠出五人,將雷延魁傅三平分裝入兩隻蔴袋,朝後門走出。

  後門口停著一輛雞公車,車上已盛有四蔴袋豆麥,兩隻盛人蔴袋放置底下,一個精壯漢子,赤著上體,露出紫銅色肌肉,兩臂用力推著走去,其餘之人星散遙距。

  登封城這幾日武林人物著實來得不少,背劍帶刀充斥在大街小巷,誰也未料到這輛雞公車蔴袋內藏有威震中原江湖之洛陽金鼎鏢局雷少紙鏢頭在內。

  雞公車出了城郊,由官道上推入田隴小徑,向一人煙稀少土屋小村走去,停在一間麥倉前停住,倉內趨出數人,將蔴袋背入。

  麥倉內聚著十數人,狄康及屠龍方朔關穆岷山四毒,昆侖一筆震天姜大年,許宗原,張秀芳,孫玉瓊目睹蔴袋內傾出雷延魁傅三平。

  張秀芳瞧見雷延魁,不禁粉面鐵青,心頭火發,竄上前去拍拍打了雷延魁兩個耳光,罵道:「惡賊,你也有今天!」

  狄康道:「姑娘不可動怒,小賊既落在我等之手,定須問明尊大人生死下落。」

  雷延魁傅三平仍是昏迷不醒,狄康點了兩人數處穴道後,在二人嘴中喂服解藥。

  須臾兩人醒來,目睹情景不禁駭然色變,情知必無生路破口大駡。

  狄康暍道:「住口!」

  雷延魁冷笑道:「鬼蜮暗算,有失英雄行徑,雷某頭可斷,血可流,誓死不屈,別妄想在雷某嘴中間出一句話來!」

  狄康朗笑一聲道:「不料雷少總縹頭還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令人肅然起敬,少總鏢頭你可認得這二位是誰麼?」手指了許宗原張秀芳二人一下。

  雷延魁冷笑一聲道:「吃裡扒外,恩將仇報的無恥小人。」

  許宗原哈哈大笑道:二雷少總鏢頭最好嘴中放乾淨點!」

  狄康道:「雷少總鏢頭速將毒謀設計陷害張良驥經過說出,諒張良驥必擒在金鼎鏢局內,如若吐實,在下既往不究,網開一面,放你兩人一條生路。」

  雷延魁冷笑道:「張良驥卻去十萬金珠,潛逃無蹤,尊駕豈可含血噴人。」

  狄康冷冷一笑,疾掠上前,伸手錯開兩人數處骨節,施展分筋錯骨手法並點了癢麻穴道。

  兩人忽縱聲哈哈狂笑,其實體內酸軟痛麻奇瘙,這滋味非人所能禁受,渾身顫抖,涕淚橫流。

  關穆笑向許宗原道:「小賊罪如山積,江湖側目,敢怒而不敢言,今日讓他受些活罪。」

  兩人狂笑漸漸聲嘶力竭,雷延魁忽厲叫一聲道:「雷某吐實就是!」

  狄康冷冷一笑道:「不怕你不說!」伸手將兩人骨節還原,拍開穴道。

  傅三平喘了兩口氣,口吐白沫,不禁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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