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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靈空禪師愕然道:「貴局失鏢與貴局許武師有關連麼。」

  夏侯明道:「護鏢武師張良驥失鏢後即不明下落,許宗原與張良驥本八拜之交,出事後,許宗原與張女秀芳潛逃無蹤,是以敝總鏢頭認為失鏢主因乃張良驥見財起意之故。」說著微微一笑,接道:「十萬金珠其數雖钜,敝總鏢頭還可賠累得起,其中原因決非如此簡單。」

  靈空大師道:「其中真正原因貴總鏢頭當已查明。」

  夏侯明道:「真象終可水落石出,在下告辭了。」說罷一揖至地,轉身慢慢走去。

  靈空禪師微微一笑道:「恕老衲不恭送了。」

  夏侯明目中神光,泛出一抹兇惡的殺機,候又歛去,突轉身笑道:「在下有一不情之求,未知老禪師可否應允?在老禪師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如蒙賜允,在下感恩不淺。」

  靈空禪師聞言不禁一怔,道:「老衲何德何能,恐力有不逮,但力之所及,無不從命。」

  夏侯明道:「風聞老禪師精擅星蔔之學,靈効如神,可否代為一蔔失鏢之事。」

  靈空禪師聞言長歎一聲道:「星蔔小術,焉可言神,昔年老衲行道江湖時,就為星蔔所誤,老衲方外至交因此竟遭滅門之禍,為此老衲盟下重誓從今以後不動星卜,施主所請,恕老衲歉難如命。」

  夏侯明聞言一臉悻悻之色,抱拳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豈能強老禪帥所難。」言畢轉身快步如飛離去。

  暗中突閃掠而出狄康等群雄。

  靈空禪師兩道霜眉微微一蹙道:「此人言語閃爍來意難明。」

  老化子余風雲冷笑道:;「倘老化子所料不差;雷殿元老賊早與北邙鬼王沆瀣一氣,夏侯明謂北邙鬼王明晚即來侵擾,其實雷殿元率領一千鏢局高手與北邙門下已到達登封,夏侯明來此不過探聽虛實而已。」

  狄康道:「余大俠是說北邙鬼王不等明晚即要來此侵襲。」

  余風雲答道:「不錯!」

  狄康目露憂容道:「我等雖可應敵來犯凶邪,但卻與東方黎明可乘之機,如不釜底抽薪則少林危矣。」與靈空大師低聲說了幾句,率同群雄匆匆奔離少林而去。

  夏侯明疾步如飛離了少林後,走在一片濃密林莽僻遼小徑中,暗道:「少林邇來新遭變故,戒備諒必森嚴,但一路登山後如入無人之境,少林寺內未察覺有何可異之處,莫非少林故弄玄虛麼?」

  一念至此,不禁駐足停步,銳厲目光打量四外景物。

  他耳力銳厲,似隨風傳來隱隱人話聲,倏地一鶴沖天而起,宛如一頭飛鳥,悄無聲息落足樹柯上凝耳傾聽。

  片刻,語聲隱隱再度傳來,他階暗冷哼一聲,施展萍渡水絕頂輕功循聲掠去。只見一塊戟立山石之旁立著兩條黑影,身形一矮,躡向近前,藏身野草叢林。

  但聽一人語聲道:「方才得自傳訊,登封城發現北邙鬼王等人蹤跡,鬼王約請甚多武林高手

  相助,其中尚有洛陽金鼎鏢局六眼彌陀雷殿元老兒,雷老兒近年來雖不親自出馬走鏢,但一身武

  功已臻化境,看來不出三月北邙鬼王定率眾侵犯少林湔雪前仇。」

  夏侯明心中大駭,階道:「總鏢頭來至登封,形跡異常隱秘,他們怎會采悉?」他凝視兩人

  一眼,並非少林寺僧,勁裝捷服,肩帶鋼刀,俗家打扮不知是何來歷。

  他忽然心中一動,意欲生擒兩人,逼問來歷,只聽另一人冷冷一笑道:「咱們令主為何舉棋不定,豈非坐失良機。」

  「你知道什麼?」那人冷笑道:「一則咱們舍主尚未能斷定天星掌法秘笈是否仍在少林,再則少林人多勢眾,武功又高,未必可穩*勝券,陡然結怨於少林何不趁北邙鬼王與少林拚搏之際圖漁翁之利,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另一人微微嘆息一聲道:「東方令主滿腹憂煩,但願不負苦心,那日在少林,一步之差,致使北邙鬼王逃遁而去,徒留無窮後患,為此令主終日不懌……」

  「北邙鬼王與紫衣教主系一丘之貉,令主對北邙鬼王怨毒入骨,視若目中之釘,自然非除之後快。」

  夏侯明心頭一震,忖道:「原來那蒙面老叟就是乾坤聖手東方黎明,總鏢頭如不及早抽身,恐禍不旋踵矣」竟轉身蛇行鷺伏,奔往登封縣城。

  黎明薄曙,登封縣北廂一幢破舊民宅,門首尚貼著一付春聯,風吹雨打,顏色消退,字體已斑剝模糊不清。

  一個瘴頭鼠目青衣漢子,疾掠至門外,閃爍目光向兩側望了一眼,推門而入。

  突然,門側竄起一人,伸掌在獐頭鼠目漢子背上拍了一下,道:「傳三爺!」

  那獐頭鼠目漢子不禁駭得魂不附體,面色大變,別面一望,只見一個發須淩亂,麻臉酒糟鼻子中年漢子,露著滿嘴黃牙,嘻嘻直笑,看來不似有惡意,方始心頭沉下一塊大石,道:「兄台怎識得我傅三平!」

  那人嘻嘻一笑道:「傅三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系金桂園老闆湯老六的把兄弟尤春富,上月傅三爺領著雷少總鏢頭逛金桂園時,在下曾拜見過三爺,您老怎的就忘懷了。」

  傅三平暗道:「真他媽的活見鬼。」長哦了一聲,忽心中一動,道:「兄台為何來至登封?」

  尤春富咳了一聲道:「不瞞傅三爺,在下奉了湯六爺之命攜帶一千兩銀子來此……」說著壓低語聲,語音細微難辨。

  傳三平冷笑道:「就是黃花大閨女,身價也值不了一千銀紋銀。」

  ,尤春富搖搖首道:「三爺不知道,在下未來時也是這般想法,可是見了面,咳,該譽有多麼美,什麼王嬙西施,沉魚落雁也此不上這妞兒,若能到手定是金桂圈花中魁首,日進萬金……」

  傅三平似聽出他弦外之昔,說道:「這麼說來,一千兩銀子還不能到手麼?」

  尤春富苦笑一聲道:「他老子嗜賭如命,債如山積,說什麼一千兩銀子不夠他還債,非要五千兩銀子不行,在下滿腔煩惱出了賭鬼家門,不想竟過上三爺。」

  傅三平笑道:「兄台目前如何打算?」

  尤春富道:「在下意欲立即趕回洛陽與湯老六商議,這妞兒太美了,別說五千兩銀子,就是一萬兩銀子也值、「」說著眥牙一笑,接道:「傅三爺返回洛陽與少總鏢頭務必光臨。」抱抱拳即待告辭離去。

  雷延魁在洛陽無人不知乃花花太歲,傅三平亦為色中餓鬼,兩人狼狽為奸,每日走馬章 台,徵花遂柳,揮金如土,淫欲窮奢。

  傅三平聞得尤春富之言,心中一動,忙道:「那妞兒現住在何處?」

  尤春富道:「就住在附近,轉過兩條短巷就到。」說著目光露驚愕之色道:「三爺莫非要瞧瞧那妞兒麼?也好,三爺萬不能露出神色,那妞兒目前尚蒙在鼓中。」拉著傅三平快步走去。

  果然轉過兩條小巷,只見一方曬衣土坪對面二幢瓦屋,尤春富手指在最前一家,低聲道:「醉鬼家就在此。」

  突然木門呀地開啟,一個絕色少女捧著一盆洗濯好的衣服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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