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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祝賽笑笑道:「劫奪長江鏢局暗鏢,其次擄囚華山霹靂神劍一真老尼,第三,不該向司徒老夫人施展散功之毒。」詳細敍出經過詳情,又道:「病不在外而在內,蹊蹺就出在機密外泄,祝某所知僅為其中十一!」

  田京點點頭道:「百密一疏,禍患竟出在自己人身上,委實始料不及,難道吳護法身罹蝕骨腐腸之黴就無人可解救了麼?」

  祝賽詫道:「田舵主,你知道有何人何藥能解救了麼?」

  田京搖首苦笑了笑道:「屬下不知,看來只有令主能解救了,不過護法何以找上屬下的可否請明言相告。」

  祝賽早料到田京有此一問,道:「護法奉命之前,令主曾密囑危急萬不得已時可找上田舵主,至於令主之密囑之言,那僅有吳護法一人知道,恕祝某無法相告,不過……」

  「不過什麼?」

  「身入江湖,生死本置之度外,吳護法怎會貪生怕死。」祝賽太息一聲道:「無如事開重大,司徒嶽見風轉舵,已萌背叛之意……」

  田京冷笑道:「何不下令誅殺,以免養癱成患。」

  「談何容易,死一司徒嶽不過舉手之勞,但防牽一髮而動全身,令主經仇大敵蓬萊雙魅已探知司徒白並未喪命,已遣徒眾趕來百花抝混入賓客中,說不定諸葛敬就是雙魅的傳人,還有姜翰林老鬼,何況令主急於謀求的是司徒白在長白絕頂所得之那冊武功心法,為了種種原因,是以吳護法不能不生。」祝賽緩緩言起,道:「田舵主,請早點安歇,隨時有起程離開流河集的可能,亦隨時均有遇上狙擊的困危。」抱拳一拱,飄然出室而去。

  田京不禁跌入一片沉思中,捧茶啜飲,只覺情勢迷離複雜,卻絲毫對吳護法末起疑心,不知不覺困倦欲眠,倒在榻上呼呼入睡。

  天尚未亮,客棧內一片沉黑,屋外不時傳來咯咯雞聲長鳴司晨。

  田京為祝賽喚起,笑道:「我等速盥洗進食,要上路了。」

  同堂內已擺好三桌酒食,其中兩桌酒菜已殘,杯筷零亂,想是已用過,另外桌上已坐定朱九珍鄧安平兩人,淺酌短飲,相互低語談話。

  朱九珍淡淡一笑,催促田京飲用並舉杯相敬。

  匆匆用飽,忽見薛瑜匆匆走入,道:「護法已登車了,據報去途江湖人物來往頻頻,形蹤可疑恐有事發生,我等宜加小心才是,護法昨晚發作甚苦,如今在車內昏昏如睡,神智似模糊不清。」

  鄧安平只長歎一聲,率先掠望屋外而去。

  田京隨著祝賽等人出得店外,蒙朧曙光可見店外停放著三輛套車,為首一輛車轅只坐著禦風乘龍符韶,握著一柄丈五蛟筋長鞭,神威凜凜。

  第二三輛車轅口亦坐得有車把式,田京除了識得吳越,祝賽朱九珍鄧安平四人外其餘皆不知名姓。

  田京低聲向祝賽道:「走官居大道麼?」

  祝賽道:「護法不耐長途跋涉,更無法擇來時隱秘山徑,所以非借重田舵主不可。」

  田京暗忖:「原來如此!」繼又問道:「無疑護法乘坐的是第一輛車,那二三輛坐的是那些人?」

  「第二輛內是女眷四人,第三輛坐的有身負翻天印重手法重傷的同門高手。」

  說時,彭綸等人從馬廐牽來十餘匹健騎,飛躍上鞍,一人一騎,田京接過韁繩,一躍而上。

  只見符韶俟薛瑜,匡殘兩騎領前先行後,一揚長鞭叭叭揮空聲中,啊喲一聲驅車飛奔而去。

  三輛套車均為雙駒,賓士如風,祝賽田京朱九珍鄧安平四騎左右分護著吳越所乘套車,其餘蒲敖、夏衡、彭綸三騎隨至第三車之後或緩或快嚴密戒護著。

  車騎迅快,尚未到晌午,已過了儀徵號境,他們並未奔向金陵,卻轉道儀徵台含進入安徽省境。

  田京與祝賽並轡而馳,相互並未交一語。

  祝賽忽伸指前途,道:「拐彎前途不遠就是萊山鎮,我等在鎮上打尖。」忽瞥見前途塵頭飛濺,神色一變,急道:「田舵主,你去前面瞧瞧,若是本門兄弟可命其速還原舵戒備,不得旁生枝節。」

  田京應了一聲,縱騎疾奔,逼近發現來騎著實不少,但並非本門弟兄,騎上人個個面色冰冷,神態不善,肩頭兵醜柄端均系著一片紅綢子,隨風飄揚,鮮紅奪目,情知有異,趕緊勒轉馬頭。

  但聞身後傳來數聲冷哨的笑聲,田京充耳不聞,策騎疾奔,薛瑜迎面趕來問知,右臂一揚,一行車騎立時緩了下來。

  前面來騎竟有十數騎分由官道兩側風馳電掣掠過,數道森冷目光不約而同投向車簾隙縫內。

  薛瑜等人昂然策騎前行,意似若無睹。

  尤其是車轅上三個車把式更是神威凜凜,目不旁視。

  第一輛車禦風乘龍符韶精芒內飲,長鞭垂曳,目光逼視前方,二三兩車轅上車把式卻是清蓮格格府內精心挑選的兩個武師。

  那十數騎呼嘯掠過後,出得幾裡之遙,忽掉頭回奔,不時發出哈哈狂笑。

  符韶兩道眉毛倏地一聳,俟最後一騎掠過車側時,長鞭疾抖,似一條悟蟒般伸得筆直,戮向那騎上人而去。

  只見符韶右腕伸縮之間,長鞭閃電般已將騎上人繞三匝,卷彈離鞍暴起五尺,帶飛起半空。

  叭叭聲響中,那騎上人墮飛之際,長鞭卻已抽打了十數下,而類及身上多了數處血糟鞭痕。

  騎上人喉中發出一聲豺噑,摔落在地又掠身而起,撤出肩後一柄藍汪汪毒刀,如同瘋虎般撲向符韶。

  但符韶怎容得騎上匪徒撲來,只見鞭影撲空飛閃,匪徒又挨了九鞭重的,一顆身子亦被卷飛出七八丈外落下。

  那九鞭卻要他的命,鞭鞭肋骨摧折,插入內腑,摔地後竟一動不動,鮮血從口中冒出氣絕斃命。

  這真是彈指一霎那的功夫,前行十數騎聽得噑聲,回面一見情狀不禁大驚失色,轉頭沖來,但怎來得及,只聽兩聲叭叭長鞭脆響,又是兩人卷飛起來半空摔落在地。

  符韶冷笑道:「朋友,你們不應該走回頭路!」

  一個虎背熊腰腰揮八柄利斧老者目中逼射威棱,獰聲狂笑道:「老夫今天真瞧走了眼,一個車把式竟有如此高的武功!」

  符韶冷笑道:「朋友?別嘮叨了,請說明來意,還是缺少銀子?還是尋仇?」

  老者答道:「正是尋仇,但並非你們!」

  符韶沉聲道:「那就廢話少說,快走吧!」

  老者哈哈狂笑道:「聳駕說的這麼輕鬆,一死兩傷這筆賬怎麼演算法?」

  符韶忽從車轅上飄了下來,淡淡一笑道:「朋友,你要怎麼算就怎麼算,仔細聽我一句話,再過片刻,恐怕一個都走不了!」

  老者暴喝一聲道:「上!」

  匪徒們紛紛自鞍上飛起,疾如離弦之弩搬撲襲車騎而來,人起刀出,耀閃著一片紅光。

  那老者卻撲向符韶,腰際八柄利斧競脫體飛出朝符韶全身不同方位砍下,端的迅厲至極。

  只聽符韶一聲哈哈長笑,鞭身已卷得兩柄利斧反飛而出撞望其他六斧,人隨離出,八斧紛紛墮地。

  符韶左臂疾伸,平掌壓向老者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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