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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忽聞門外響起程乃恭語聲道:「易大人,關注之情,不勝感激,程某這不是回來了麼?」語聲中程乃恭已邁入屋內。

  黎麗珠卻先一步避入偏廂。

  程乃恭前一步進來,簡松逸卻後一步邁入。

  陸慧娥眼尖,不禁嬌呼道:「展姐姐,你看簡少俠也來了!」

  簡松逸豐神飄逸,翩翩不群,面含微笑,瞧在展飛虹眼中,不由芳心一震,霞飛玉靨。

  黎麗珠藏在偏屋更是芳心若絞,不敢偷覷外望,忐忑不寧。

  簡松逸忽地面色微變,身形倏轉,拾指疾拂而出。

  合哼聲起,只聽兩聲重物倒地響音。

  群雄不禁面色猛變。

  簡松逸轉面含笑道:「兩賊並非追蹤程副總鏢頭及在下而來,卻是圖謀刺殺易大人嫁禍我等!」

  易煥堂大驚道:「有這等事,易某到要瞧瞧是何人物?」

  簡松逸道:「諸位暫請勿出,容在下與易大人出外瞧瞧。」

  易煥堂知簡松逸還有話與自己單獨商談,點點頭與簡松逸雙雙掠出。

  銀樣月華之下,入眼清晰,只見兩具軀體彼此相距丈外倒在花圃內。

  簡松逸輕笑一聲道:「這兩人末死,只是被制住穴道,易大人不妨先瞧瞧他們身旁信物,便可知其身份,若需逼問口供,須防自絕而死,先卸開下顎,取中齒內毒丸,再施以分筋錯骨手法,不難取得供詞。」

  易煥堂聞言大驚失色,暗道:「二人難道也是供職大內麼?」大內鷹犬爪牙若失手被擒,恐洩露隱秘不惜將預藏齒內毒丸噬破自絕,當即掠前探手二人腰際,解下兩面腰牌。

  這不是大內腰牌是什麼?易煥堂不禁面色大變,急依簡松逸所言施為。

  二人醒來,分筋錯骨手法滋味委實不好受,只求速死,從實供出。

  原來這二人奉命所為,不惜犧牲易煥堂嫁禍群雄引發非常劇變。

  易煥堂不禁面色蒼白,冷汗遍體,發覺簡松逸口角含笑,湛朗目光凝望著自己,暗道:「只有他才可以相救自己。」遂躬身一揖,道:「少俠……」

  外廂簡松逸飄然走了入來。

  徐三泰詫道:「易大人咧?」

  「易大人有要事去辦,不至明晨無法趕回,匆忙之際未及告辭,命在下代致歉意!」

  陸慧乾道:「兩名刺客是何來歷?」

  簡松逸微笑道:「刺客志在易煥堂,與我等無干,意圖嫁禍無法得售,此刻易大人已去大興問罪之師,」接著又道:「在下尚有些微小未辦,去去就來,從早到晚,在下點水滴口尚未入口。」伸手抓過一個包子,一閃而出……

  程乃恭心中有事,亦告辭離去……

  夏夜

  一輪月魄,懸掛蒼穹,四野蒼茫,如披上一重霧般。

  今晚,九江甘業湖似夢幻一般的美,蓮荷飄香,堤柳翠拂,湖上畫舫往來不絕,笙歌淩雲,風光旖旎,不遜於秦淮玄武。

  一艘巨大畫舫,深惟幕遮,隱隱可見人影紛搖,悅耳錚璿弦樂之音不時在惟內傳出。

  忽見一條小舟疾駛如箭靠近畫舫,只聽一宏亮語聲道:「稟老爺,京中八百里飛騎機密諭旨到來,請老爺回衙!」

  艇中這時惟幕一掀,九江知縣當先鑽出,後隨著卻是大內鐵侍衛宋遠謀,跨出小舟疾向湖畔駛去。

  宋遠謀暗暗詫道:「莫非是薩督使八百里飛諭麼?小小知縣實用不著直接統禦,為何方才又

  說諭旨咧!」

  他委實狐疑不解。

  檜舟登岸後,驅策快馬逕向縣衙。

  知縣一踏入縣衙,問道:「諭命現在何處?」

  值班堂役稟道:「京中差官現在內衙相候,差官說聽宋大人也在此,可否亦請相見!」

  兩人三步變做兩步,趨入內衙。

  只見一個衣著華麗內使裝束中年人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目睹知縣與宋遠謀趨入,緩緩離座站起。

  宋遠謀認出此人是京中最具權勢的泰親王貼身內使孔廷芳,忙抱拳道:「原來是孔內使。」

  孔廷芳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道:「二位拿去一閱,照書行事,誤者論斬!」

  知縣也不知孔廷芳是何來歷,大感驚愕惶惑,顯得慌亂無措,目光卻望著宋遠謀。

  宋遠謀立即笑道:「許大人,宋某為你引見,這位就是泰親王隨侍內史孔廷芳孔大人。」

  知縣悚然一震,原來泰親王與明珠大學士均是康熙顧命大臣,明珠在朝炙手可熱,獨對泰親王畏忌有加,泰親王表面上不問朝政,聲色犬馬,縱情歡樂,卻是康熙嫡親皇叔,與太后走得最親近,位尊權重,不要說是小小七品縣令,就是督撫將軍照樣奪去頂戴,先斬後奏,忙道:「卑職拜見孔大人!」

  孔廷芳道:「許大人是朝廷七品命官,下官乃京中散秩,不相統屬,怎敢當此大禮。」

  宋遠謀已自接過孔廷芳手中絨函,具見上書:「許XX大人親啟」忙道:「宋某不敢預聞,還是許大人親自拆閱吧!」

  小南門外孔廷芳與易煥堂晤面,易煥堂道:「孔大人幾時出京的?」

  孔廷芳道:「五天前接獲小千歲飛訊,王爺即賜諭旨命孔某飛騎兼程趕來,這一路途程委實辛苦,驛站換了九匹健騎,三天三夜未睡,累時只在騎上打個盹,幸不辱命,今晨方抵達縣城!」

  易煥堂搖首嘖服道:「小千歲深謀遠慮,才智高絕,凡事謀定後動,易某望塵不及。」

  孔廷芳正色道:「易大人,如非小千歲及文老從中斡旋,你早就調京下獄治罪了,記住,你多巴結點了,准有你的好處,放著鐵打的靠山望何處找?」

  易煥堂道:「是,是,易某謹死不忘。」

  「說得也是,宋遠謀委實死得不寃,別以為小千歲幫著你,小千歲早有除他之心,內情恕難奉告,想必你心中也明白,」語聲略略一輕,又道:「小千歲也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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