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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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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麗珠睜開星眸,一躍而起,目睹胡姥姥,詫道:「姥姥,我不是在做夢。」 胡姥姥笑道:「這是真實,並非夢境。」 「姥姥,記得正危急之時,突有一道劍光破窗捲入,之後我郎不省人事,莫非有人仗義相救?此人是誰?」 胡姥姥告之詳情遇上俠士仗義,卻未明言。 黎麗珠詫道:「莫非是他。」不禁油然泛起一股惘然若失的感覺。 胡姥姥道:「我們快走吧!」 月華如練,時已二更。 長江鏢局副總鏢頭風雷震八方程乃恭獨自一人,衣袂飄飛屹立在含鄱口一處懸崖削壁之上。 他一直未返轉山神廟,似等候著什麼人,面色沉重。 忽見一條入影疾掠上崖,程乃恭高聲道:「羅鏢師,他們何在?」 一個虎臂熊腰,粗眉大眼中年漢子躬身稟道:「他們又回去了。」 「什麼?」程乃恭怒道:「莫非程某來遲了一步即拂袖而去?」 「這到不是!」羅姓鏢師道:「他們俱接到柬函,大意謂若要留得顏總鏢頭性命,希勿插手請各賦歸,所以他們在權衡輕重之下,不得已無法涉身這場是非。」 「程某不信內情如此簡單,」程乃恭怒形於色,揮手示意命羅姓鏢師偵出確實隱情。 羅姓鏢師領命快步離去。 程乃恭暗中似有點膽寒心怯,連日遭遇委實不如人意,宛似做了一場噩夢,這夢還要繼續不斷做下去。 他正要離去轉回山神廟,忽聞相對不遠山崖上傳來宏亮笑聲道:「不該走的都走了,而我不該來的卻在不得已情況下來了!」 那山崖上只見沖起一條身影,疾如飛鳥,幾個起落,即來在程乃恭身前。 只見此人面覆一層黑紗,不至身前無法辦明真實面貌。 程乃恭目睹此人,趕緊施禮道:「兄台有何指示?」 「副總鏢頭這幾天到何處去了!」 程乃恭將被人暗算,昏睡在山神廟後洞穴事敍出。 「有這等事?」那人似乎一震,道:「據徐三泰料測,暗算擒走的人不知是何人物,不料黃 雀在後緊迫不舍,不得已將你移置洞穴,但此人仍不免遭受黃雀毒手,那麼黃雀是何來歷?」 「九尾蠍姜翰林!」 「真的麼?」 「數日來死在蠍尾針下不在少數,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可見姜翰林老賊心懷叵測。」 「委實令人不可置信,姜翰林雖兇殘暴戾,卻一語千金,與兄弟交相莫逆,他本已退隱江湖多年,如非兄弟甚難請他再出,依兄弟看來其中必有蹊蹺,」那人微微嘆息道:「兄弟雖與易煥堂同在一條線上,但各司其事,互不相涉,制度謹嚴,不可逾越,明晚之戰,不論誰勝誰敗,反正計已得售,不過防姜翰林從中壞事,」說著附耳密語良久,接道:「此乃第二步棋,必須籠絡徐三泰等人,使其越陷越深。」言畢一閃而去。 蒼穹月魄瀉地成銀,山野間迷蒙如幻。 程乃恭回顧了一眼,騰身拔起,望佛手岩方向掠去。 他才一走,懸崖上疾閃出兩條身影,其中一人正是簡松逸。 簡松逸道:「程乃恭不過是為虎作悵,身不由主,方才與程乃恭談話之人才是關鍵人物。」 身旁立者笑道:「此人逃不了二哥神目如電之下,二哥乃丹青妙手,形像一俟形像繪就,少俠可按圖索驥,使此人無所遁形!」 簡松逸點點頭道:「你那二哥才華高絕,在下望塵莫及!」 「少俠說那裡話來,少俠身負曠絕奇學,我那二哥自視甚高,向不服人,唯獨對少俠欽佩得五體投地!」 簡松逸輕笑一聲道:「遇承謬獎,不勝汗顏,在下尚須赴佛手岩一行,請轉囑兄台二哥千萬 不可打草驚蛇!」 二人分向掠去,瞬眼身影杳失在月色蒼茫中…… 佛手岩山神廟廂房內,日月雙環易煥堂與鐵膽孟嘗徐三泰,展飛虹陸慧娥四人酒興甚濃。 月薄淹映,暮色蒼茫之際,紫面韋護東方旭,小達摩江上雲、通臂猿倪鳳子、擒龍手陸慧乾一字慧劍丁源在外陸續返轉,見得易煥堂在座,紛紛問好。 倪鳳子自動去廚下添菜攜酒,並換來一張八仙桌。 興高采烈,推杯換盞,相互談論日來經過,談的都是易煥堂所知之事,其他絕口不提,並推測明晚可能發生之事。 忽見胡姥姥與黎麗珠雙雙趨人。 易煥堂一見胡姥姥怒容末飲,黎麗珠雙眸紅腫,便知有異,驚詢其故。 徐三泰笑道:「坐下再說吧?」延請入席。 胡姥姥向易煥堂稟知詳情。 易煥堂又驚又怒,冷笑這:「端木長春膽大妄為,端木雷委實該死,」又詫道:「黎麗珠知道為何人所救?」 黎麗珠一副楚楚可憐神情,搖首答道:「不知!」 徐三泰微笑道:「易大人請勿動怒,端木長春老悖昏庸,恩將仇報,若非易大人從中斡旋,其四子焉可獲釋!」 易煥堂轉怒為霽,笑道:「徐老說得極是,丐中雙惡最後熬刑不過,終於說出乃奉危肅指示 誣攀,因此易某命端木風緝捕危肅到案!」 「危肅?」小達摩江上雲面色一變,道:「莫非就是昔年大閘北獄天行觀的七手殺氣危肅!」 「不錯!」徐三泰道:「就是他,危肅一身武學怪異奇詭,堪稱武林頂尖高手,難道危肅也來到贛鄱匡廬麼?」 易煥堂道:「危肅不在附近,滄浪山莊也不會趕來了,別瞧端木長春作威作福,儼然一方覇主,但絕不伸手招惹江湖是非!」接著冷笑一聲道:「端木雷慘死想必是危肅所為。」 黎麗珠本欲說出絕非危肅所救,倏又忍住不言。 擒龍手陸慧乾道:「此刻滄浪山莊中人已驚惶失措,明晚有得好戲瞧了!」 一字慧劍丁源道:「陸兄說的一點不錯,但不要等到明晚,若危肅現身,隨時隨地便可引發一場凶搏!」 易煥堂忽道:「天到這般時分,怎麼程副總鏢頭尚未見返轉,莫非他又出了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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