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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易煥堂手指墓地,道:「死者可是兩天前下葬的麼?」

  「正是,前天傍晚徐老爺及陸姑娘來漁村找上小民,說是要買一塊墓地,票銀不拘,尚需找上兩三個精壯漢子掘挖埋葬,徐老爺立刻取出一百兩紋銀交與小民,小民立即應允,找來子侄三人。」說著手指四外,又道:「這塊土地均是小民所有,小民隨著徐老爺到得村外,發現那幾位大爺也在,護著一輛大車,車內躺著一具屍體,便於徐老爺他們來到此處掘墳下葬。」

  易煥堂頷首道:「好了,煩請老丈四位將墳挖開驗屍。」

  「小民遵命!」

  只見四鋤飛落,黃土傾飛,不到片刻露出一具黑漆木棺,棺蓋朱漆書寫蒲州趙金英靈柩。

  棺蓋並未釘封,揭開蓋板,赫然是現趙金英屍體,溢出一股濃烈藥物香味,面目栩栩如生,並無腐臭潰爛跡象。

  「有友如此,可以瞑目矣!」易煥堂長歎一聲道:「徐老爺子在趙老師身上敷塗防腐珍藥。」

  湯豪面色一變,與身後三人飛掠而起,四散竄走。

  只聽田鳴大暍一聲:「殺!」

  八條身影騰身出刀,寒光織成了天羅地網,轉時響起淒厲慘嗥,血雨濺飛。

  展飛虹早自身形如電掠出田鳴八人黑衣殺手之外,目光注視三人舉動。

  田鳴八人一迅快出刀,展飛虹立即一鶴沖天,半空中一個盤旋。

  果然為陸慧娥所料中,那三人無疑身負高絕武功,竟衝破了殺手所織刀網,卻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展飛虹已劍如霹靂雷霆,長虹狂卷揮出。

  三人有二人中劍墮下,其中一人竟然將展飛虹劍勢蕩開,續自穿空如電逸去。

  那二人雖中墮下,武力依然未失,各自揮掌玫向易煥堂徐三泰兩人。

  只聽易煥堂發出一聲震天長笑,八名殺手又自揮刀而去。

  端的迅快已極,寒虹飛閃,易煥堂日月雙環及徐三泰沉猛掌力交相夾聲,只聽兩聲悶噑相繼騰起,僕栽於地。

  展飛虹見那人穿空遁去,欲待追出,為陸慧娥喚住。

  場中血淋淋的場面,把邱姓漁翁等四人嚇得魂不附體,面無人色。

  殘足斷腿,遍地皆是,屍體狼藉,臟腑溢流,血流成渠,慘不忍睹。

  湯豪被斬去雙臂,制住穴道,目露驚悸之色。

  最後僕栽於地兩人,自知無幸,業已嚼舌自盡而死。

  易煥堂哈哈大笑,目注湯豪沉聲道:「湯豪,你這是作法自斃,自食惡果,如不將實情從速吐露,易某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難能!」

  湯豪自料必死無疑,與其身受萬般刑辱,到不如爽快一死,苦笑一聲道:「易大人,湯某也是為人挾制奉命而為,那人是何來歷,姓甚名誰,湯某毫不知情。」

  易煥堂冷笑道:「易某怎會相信此言是真!」

  陸慧娥道:「他是真話,其兄湯雄為凶邪挾制,不然湯豪怎會受人驅使為虎作倀。」

  「那麼死者是誰?」

  「湯某不知!」

  驀見湯豪言畢,忽面色大變,口噴黑血氣絕倒地斃命。

  日月雙環易煥堂不禁呆住。

  陸慧娥道:「凶邪事前防詭計敗露,湯豪已在酒食內服下致命藥物,甚至湯豪本身不知,易大人,相助之情,容圖後報。」

  易煥堂哈哈大笑道:「陸姑娘太會說話了,易某不過適逢其會而已,說什麼容圖後報,倘湯豪之言是真,照樣擒下送交官府論罪,」話畢抱拳略拱道:「諸位尚有事未了,易某先行一步,倘得知逃走凶邪行蹤,務必通知易某一聲。」立即率同田鳴八人如飛離去。

  鐵膽孟嘗徐三泰從懷中取出一張二百兩銀票及壹錠黃金,遞與邱姓漁翁,笑道:「煩勞老丈將這些屍體掩埋,趙金英棺木亦請封葬還原,漁村已成是非之地,無法定居,速速遷離,一年半載後才可回來,箋箋之數,小本營生,足夠三年兩載需用。」

  邱姓漁翁四人千恩萬謝不已。

  「此地就有煩老丈四位清理了。」言後偕同群雄奔回永福客棧而去。

  回到客棧東廂內,紫面韋護東方旭搖首詫道:「此事太過奇詭,陸姑娘為何知趙賢弟屍體殮葬之處?還有邱姓漁翁?一切均好像預知其發生,陸姑娘,你能解釋麼?」

  擒龍手陸慧乾道:「對,差點把我做大哥的快蹩死了,九妹快說吧!」

  陸慧娥道出詳情……

  原本湯豪正在敍說其兄遭趙金英金鏢致命前後經過詳情時,突聞百了禪師傳聲呼喚速回東廂,只准她獨自一人立即向展飛虹托詞內急暫回東廂。

  果見百了大師在內,囑咐她如何應付之策,只照所言去做,其他的事已做妥善的安排,決無舛錯。

  東方旭等群雄方恍然大悟。

  小達摩江上雲道:「看來易煥堂也是如此了,不然決不會挺身甘作人證。」

  東方旭冷笑道:「我等身在何處,易煥堂宛如寃魂不散,纏身附體,不死不休。」

  陸慧娥抵嘴嬌笑道:「這不是太好了麼?有易煥堂暗中保護,安全可確保不虞!」說著似想起一事,接道:「對了,百了大師相贈靈丹拾粒,倪老師及大哥等可獲痊癒,」伸手入懷取出朱紅瓷瓶,傾出十粒丹藥,其中兩粒金色澄黃,餘均赤紅如火,清香撲鼻,梧桐子般大小,把在掌心,滴溜溜滾轉不止,接道:「金丹請倪老師服下,真氣運行周天後立即恢復如常。」

  擒龍手陸慧乾哈哈大笑道:「餘下八粒,自是大哥四人分服了?」

  「不錯,正是如此!」

  倪鳳子五人在陸慧娥手中接過分別咽下,回房調息行功。

  陸慧乾臨去之前,笑道:「為兄如料測不差,百了大師必是受了簡少俠之托,還托九妹暗中防護展女俠安全是麼?」言畢又是哈哈大笑進入內廂而去。

  展飛虹道:「慧娥妹妹,真是這樣麼?」

  陸慧娥笑道:「到被大哥料中了,時間急迫,百了大師他說我聽,不容小妹問話,百了大師已一閃而杳。」

  徐三泰微笑道:「老朽出外四處走,也許去易煥堂居處一行,即刻返回,有勞二位女俠守護!」

  二女目送徐三泰離去處,相對坐下喁喁低語……

  一株虯松之下坐著一個藍衫人,目光陰冷,藍衫上似被鋒利劍刃割破多處裂縫,喃喃自語道:「明明探悉趙金英遠去桂南,怎麼趙金英在兩日前遇襲身亡?不對,徐三泰等人神色似極為震驚,可想而知只有陸慧娥一人知情,但墳內確是趙金英屍體,漁村邱老丈四人也不像作假。」

  此人感覺內中必有蹊蹺,矛盾百出,卻有找不出什麼銜接的因素,不禁跌入沉思中。

  遠處山道上現出一背劍青衫俊美儒生,飄然走來,似慢實速,轉瞬已到了藍衫人身前停下。

  藍衫人業已驚覺,抬面望去,只見少年儒生在注視著自己,不禁雙眼一翻,冷笑道:「閣下瞧什麼?」

  少年儒人微笑道:「在下瞧尊駕竟然能逃出多人合攻之下,武功諒必精湛高絕。」

  藍衫人神色一變,霍地立起,沉聲道:「閣下如何這般清楚!」

  「尊駕藍衫上不是擺明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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