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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盤邛雙目一瞪,獰笑道:「你就是易煥堂麼?別仗官勢欺人,老朽等找的是程乃恭,不是你易大人。」

  易煥堂哈哈一聲長笑,撤出肩後的日月雙環,兩臂微振,輪圈索索疾轉,閃出眩目寒芒。

  忽聞盤邛身後一玄衣人悶哼出聲,面色立變蒼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

  盤邛立時反身用僅剩下的獨臂扶住那玄衫人,四下張望了一眼,空蕩蕩的闐無一人,站在身前的易煥堂程乃恭亦未出手施展暗器模樣,暗道:「長江鏢局內人手均被我等制住,那巡護鏢局外官兵亦被誘離,難道程乃恭又另有埋伏麼?這絕無可能,來前已采查得一清二楚,為何又出舛錯?一想起前情心瞻皆寒,大喝道:「我等快走!」扶起傷者,紛紛疾撤離去。

  易煥堂程乃恭亦覺如墮五裡雲霧中渾然摸不著頭腦。

  程乃恭欲待追出察視究竟。

  「且慢!」易煥堂搖首道:「盤邛此來事先必籌畫周密,有備無患,不料變生猝然,此其始不及料,你先察視鏢局內人手無恙否?讓本座追蹤。」

  程乃恭不敢違忤,速往鏢局內各處察視……

  盤邛等群邪退出鏢局外約莫六七裡處一座亂葬墳崗上,詢問傷者傷在何處。

  那傷者微弱答道:「傷在右腿彎處,只覺如蚊蟻噬系一下,先還不在意,斷感麻木泛布全身胸口甕塞。」

  一玄衫老叟迅快撕裂傷者褲管,發現傷者腿彎處紫腫墳起如綫一中間呈現一粟米大小紅點,不由大驚失色道:「此乃蠍尾針所傷,普天之下只有姜翰林老賊才能施展,莫非他仍在人世麼?」

  「不錯,老夫還未死!」

  只聞姜翰林之聲,卻未見姜翰林形影。

  盤邛厲聲道:「姜老師,你我無怨無仇,為何妄施暗算,莫非姜老師競與程乃恭沆瀣一氣?」

  「胡說,老夫雖心辣手黑,但卻是獨來獨往,盤邛,你知道展飛虹與老夫有些微淵源,斷去一臂這是你自取其咎,怨得了誰?」

  「所以姜老師來到長江鏢局尋我等晦氣。」

  「不錯,你不該一再命人去徐三泰家內尋仇,是以老夫忍無可忍。」

  盤邛不禁怒火高湧,冷笑道:「那麼姜老師何不現身,以真實武功相拚,若有不濟,我等死而無怨。」

  只聽姜翰林陰惻惻笑道:「老夫這蠍尾針生死由心,見血封喉,不然狂稱江湖十大厲害暗器

  之一,你以為老夫要施展蠍尾針取你等性命麼?哼,老夫不屑為之,稍時展飛虹自會趕至,老夫到要見識展飛虹如何劍下追魂!」

  盤邛不禁膽寒,展飛虹未必可懼,懼怕的是姜翰林必隱在一側,如見展飛虹不敵,豈能不暗中相助,不如把話將姜翰林套住,使他不得不能但作壁上觀無法插手干預,心念一定,宏聲道:「姜老師,倘展飛虹不敵我等又將為何?」

  姜翰林一無回聲。

  突聞傳來一聲嬌暍道:「誰說姑娘不是你等敵手?」一條嬌俏身影驚鴻疾閃掠至,正是展飛虹。

  原來展飛虹回房之際,已要就寢時忽發現枕旁留有一封書信,上書:「展女俠親展」

  當即折閱,暗道:「命我去長江鏢局以此約莫六七裡亂葬墳崗上,盤邛等人在此聚議,若不及時誅戮,後患無窮,落款只有文字,莫非是文老?」

  她乃巾幗英雄,膽大自負,決意獨自前往,書中說明趕至葬墳時刻,不得提早趕至。

  展飛虹現身之際恰是時候。

  三玄衫人大喝一聲,同地飛身撲去,兵刃也同時出手,寒芒疾射,宛如流星奔空,辛辣狠毒,勢道又猛又急。

  雙方身子迅快,迎在一起。

  只聽刺耳淒厲叫聲揚起,紅光暴牆,三個玄衫人已自屍分六截墜地。

  展飛虹手中那柄長劍雖非千將莫邪,切金斷玉如腐之春秋神吻之屬,卻也是千錘百鏈,難遇難求的上品緬鐵淬鑄而成,尋常兵刃遇上亦如摧枯斷朽般,犀利無匹。

  三玄衫人滿以為聯臂出刃,而且兵雙內藏有淬毒多種暗器,柄上安裝卡簧,一經掀發,對方立遭慘斃,豈料展飛虹出劍迅快如電,勢如霹靂,非但兵雙被絞成漫空星雨,而且身軀只覺一緊,立知不妙,只驚叫出聲,立遭藉切屍分六截墮地。

  盤邛見狀又驚又怒,七人三死一傷,僅勝下自己三人,獰聲道:「賊婢,你也大心辣手黑了!」

  展飛虹面罩嚴霜,戟指叱道:「盤邛,你一再造人生事尋仇,姑奶奶豈能饒你,與其任你變本加厲,到不如當面解決一了百了。」說著劍尖手指,冷笑道:「你們還是三人同上呢,抑或單打猛鬥,姑奶奶並非嗜殺之輩,決不殃及無辜!」

  其餘一雙玄衫人目擊展飛虹劍勢迅辣,一照面即劍劈三人,早就心寒瞻怯,萌生逃念,忽發現傷者面泛紫黑,兩眼怒瞪,已然氣絕多時,心神更是猛凜。

  兩人互望了一眼,知即使展飛虹落敗,暗中隱藏的九尾蠍姜翰林必不坐視,逃念更堅,雙雙振臂穿空騰起,去勢若矣,瞬眼無蹤。

  展飛虹倏轉笑靨,道:「現在只剩下你一人了,姑奶奶也不為己甚,饒你一命。」說時劍出如電。

  寒芒閃得一閃,盤邛發現同黨兩人遁走,又氣又怒,心神一分之際,雙腿各中了一劍,血流如注,只見展飛虹掉面穿空離去……

  面前忽人影一閃,現出一條身形,目光炯炯懾人……

  來人正是日月雙環易煥堂。

  易煥堂搖首嘆息道:「一之為甚,豈可再手,盤邛,你委實自不量力,展飛虹留下你一條性

  命尚不知足麼?」

  盤邛胸中一股怒火高湧,獰笑道:「盤某與展飛虹賊婢誓不兩立,如不殺她難消此恨?」

  「算了吧!別再打腫臉充胖子。」易煥堂手指地面三具慘不忍睹屍體及另一蠍尾針毒發斃命玄衫人冷冷笑道:「再賠上十條性命,你也別妄想報仇!」

  盤邛厲聲道:「如非姜翰林從中作梗,怎可讓賊婢輕易得手!」

  「什麼!姜翰林也來了麼?」易煥堂心神猛震,叫道:「他現在何處?」

  盤邛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一手指渾身青紫玄衫人屍體,道:「盤某同道就是蠍尾針制命!」他兩腿傷口溢血雖止,卻發察兩足失力沉重,不言而知足筋巳為展飛虹挑斷了一根,不禁面色慘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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