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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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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勁裝漢子倒竄了出去,口裡不乾不淨駡道:「臭娘們,等會要你好受的!」 少女嬌叱了聲,疾追而出,發現矮松林內果如那俊美少年方才所說三男二女共是五人。 其中一人勁裝袖口上繡有一圈白邊,似是此行五人之首,瘦削馬臉、頷蓄微髭、勾鼻濶嘴、目光陰冷懾人,年歲約在三旬五六,背帶一雙外門奇形兵雙日月銅環。 此外一個蟹臉濃須漢子,腰系一條蟒筋軟鞭,虎背熊腰,咧著一張嘴嘻嘻直笑,目光淫邪,另一就是方才在廟門口的肩帶鬼頭刀漢子。 餘外二女卻是一老一少,老婦滿頭銀髮,醜惡宛如鳩盤,年約七旬左右,手持一柄銅棍,最惹眼的是那少女,年方二九,姿色可人,卻妖冶無比,一雙勾魂奪魄的雙眸,媚光四射,加上雪肌玉膚,水蛇般的柳腰,惹人綺念。 少女冷笑道:「我與五位陌不相識,無怨無仇,為何無事生非!」 身背日月銅環中年漢子陰陰一笑答道:「實不相瞞,老夫名喚易煥堂,乃大內鐵侍衛,只因泰和蜀口發生了一件奇案,別的不說,僅是一項重要文件不翼而飛,為此在蜀口五十裡方圓之內布下天羅地網,凡形色可疑不明來歷匆匆離去之人均在追蹤之列……」 易煥堂自稱老夫寧非怪事,其實他已是五旬開外年歲。 少女道:「原來是易大人,那麼我亦在追蹤之列了?」 「那也不是,」易煥堂道:「騎黃馬的小輩在武漢離去,武漢距蜀口僅三裡之遙,離去之際盤察來歷去蹤,他非但避不作答,而且縱馬如飛闖逸,故爾追蹤。」 少女冷笑道:「我也是新來剛到,發現寺外系著黃馬,是以下騎入內,那知廟內竟門無一人。」 蟹面漢子嘻嘻一笑道:「首領,別聽這丫頭鬼話,他們分明是同黨,意欲施展拖延之計,以便小狗金蟬脫殼之計逸去!」 那冶蕩狐媚少女嬌叱道:「呂覇,不准你罵他小狗,姑娘偏不信他就是逆賊同黨,我自去找他!」柳腰一扭,平飛如矢向殿門內。 易煥堂微微一笑道:「不錯,老夫為呂覇一言提醒,蜀口被竊機密文件必是那小輩所為,因老夫追緝嚴密甚緊,故而將文件藏在姑娘身上便於逃脫是麼?」 少女冷笑道:「閣下倚仗官勢,無的放矢,血口噴人,姑娘並不識得那人,何況迄今為止,連那人形貌穿著,姓甚名誰都無從知道。」 易煥堂面色一沉,道:「老夫從不妄措誣篾,只要姑娘身上並無文件及證明與那小輩毫無瓜葛,即任姑娘安然離去!」目光示意老婦,道:「胡姥姥,請代為搜身,不可無禮!」 老婦桀桀發出一聲怪笑,銅棍疾橫,身形迅疾如風疾忙在少女身前落下。 少女一聽要搜身,不禁玉靨徘紅,叱道:「誰敢碰姑娘一下,姑娘必廢除她一條手臂!」 老婦桀桀怪笑道:「狂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識相點,乖乖任我老婆子搜身。」說 時伸出左臂,五指枯瘦如柴形如鳥爪向少女腰脅抓去。 少女不禁殺機猛萌,戟並兩指望胡姥姥掌心戳去,指一出,破空銳嘯,疾如貫矢。 胡姥姥面色一變,出掌快,撤掌更快,迅疾飄後兩尺,愕然瞪目厲聲道:「你是華山瓊花崖一真師太甚麼人?你怎會施展太陰指?」 少女輕哼答道:「姑娘不是一真太師甚麼人?施展的更不是太陰指,你怕了麼?」 胡姥姥聞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只要你不是一真師太的衣銖傳人,我老婆子下手便不留絲毫餘地了。」一聲怪笑出口,銅棍卷起漫漫棍影,勁風呼嘯如潮向少女攻去。 少女業已撤出肩後長劍,玫出連環九招,寥芒點點,不離胡姥姥致命大穴,身法輕捷輕易避開洶湧招勢。 易煥堂看得眉頭濃皺,胡姥姥的武功在武林中算是高手一流,竟然在這年歲甚輕的黃毛丫頭手下占不了絲毫上風…… 突聞一聲宏亮如雷的大暍道:「住手!」 小道上突疾如鷹,撲入兩條身影,一前一後掠過矮松林撲向小廟而來。 易煥堂不禁一怔。 那使鬼頭刀漢子厲喝道:「速速退去,免遭無妄之災!」身形迎出,雙掌疾翻平推而去。 易煥堂看真兩人,暗道:「要糟!」方待暍止,業已不及,只聽一聲悶噑,背帶鬼頭刀漢子身形倒飛翻出,叭噠摔跌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胡姥姥與少女聞得住手暍聲,早自身形倏分,見狀不禁目露驚異之色。 易煥堂忙迎出,抱拳躬身施禮道:「易某不知文老瞿老師駕臨,望乞海涵。」 來人正是文士超瞿大剛兩人。 文士超含笑道:「好說,易大人請不可胡亂樹怨,以免激起大變。」 易煥堂目露駭異之色,說道:「文老可是認識這位元姑娘麼?」 「不識!」文士超微微一笑道:「其實兩廣總督瑞琦大入早奉有上諭密旨,除兩廣外,閩贛湘三省逆賊圖謀無不在監視之下,一動一靜均瞭若指掌,安總鎮到手的名冊是假的,所列之人均忠於大清,可想而知乃是借刀殺人之計!」 「真的麼?」易煥堂面色微變道:「那麼安總鎮身上為何不見密旨名冊?」 文士超呵呵大笑,向易煥堂附耳密語道:「安總鎮屍體獨自呈現在馬家洲葦草港汊中,遍無可疑傷痕,用意在覆舟溺斃,而非傷害致死,使我等無所藉口,但密旨名單遺失,意在使我等自亂腳步,堅信名單是真不假關係重大偵騎四出,對方再找兩個視死如歸的義烈,以便得同名單遂其借刀殺人毒計,如此我在明中他在暗,豈非自墜術中。」 易煥堂恍然大悟道:「文老果然高明,易某自愧不如!」 身背鬼頭刀漢子自摔趺在地郎昏死過去,尚未見蘇醒,不言而知是閉氣昏死。 易煥堂道:「文老,請饒恕易某手下無知冒犯之罪!」 文土超道:「他沒有什麼?再過須臾便會自動醒轉。」 易煥堂向少女略一抱拳道:「誤會姑娘請予見諒,姑娘現在可以離去了。」 少女面色宛如嚴霜,目注胡姥姥冷笑道:「下次你如胡亂伸手,姑娘必斬除你一條手臂!」 胡姥姥面色激動,滿頭銀髮無風根根飄揚,目中泛出怨毒之色,卻一言不發。 少女解開繫繩,一躍上騎疾馳奔去。 文士超冷冷一笑道:「這位姑娘倘是叛黨,諒她也逃不出老朽手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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