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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第八章 秋水伊人

  淩蔚一聽此人就是師父說過的,天下最自作多情也最傷心的武林人物,天崖惆悵客詹行戀。

  於是淩蔚心裡就動了想消遣他一下的念頭,當即大聲道:「原來是天涯惆悵客詹老前輩,晚輩素仰老前輩學究天人,想來這點小玩意還費不了老前輩什麼事,晚輩就在這裡恭候老前輩出陣相見。」

  詹行戀一聽暗叫要糟了,這小子比他師父還難纏,看來只好說幾句好話了,當即和聲說道:「小友不必故意刁難,詹某雖然略通五行生克之術,對你師父這種陣法,實無能為力,還請勿笑詹某無能,請速將陣勢撤去,以便相見。」

  淩蔚見天崖惆悵客措詞懇切,但自己若撤陣相見,為範傑療傷即無保障,略一吟哦,即朗聲道:「非是晚輩故意刁難,實因晚輩目前遭遇極大困難,一時不能相見,還請老前輩原諒!」

  詹行戀忙問道:「小友有何困堆,何妨直言相告,看詹某能否幫忙?」

  淩蔚道:「晚輩有一友人,身受九鴆草毒,晚輩正為他行功療毒,若此陣法撤去,恐為仇人所乘。」

  天涯惆悵客詹行戀急道:「小友不必為難,詹行戀雖然無能,自信還能充一臨時護法,我與你師情誼之深,想定能信得過我。」

  淩蔚聞言,知道這天涯惆悵客急於出困,當即答道:「蒙老前輩惠允賜助,淩蔚敢不遵命。」

  言畢,連環劈出五掌將那五塊石頭震飛,七傷五景陣立刻撤去,詹行戀一看自己站在一片竹枝中,一個白衣少年正在離身丈余處,向自己躬身施禮。

  詹行戀面色微紅,忙還禮道:「小友不必多禮,如果再晚點撤陣,詹老三可要丟大人了。」

  淩蔚和詹行戀見禮後,即將自己在昌化城所為,大略地說了一遍。

  天涯惆悵客詹行戀聽罷,眉頭微鎖,低頭把範傑察看了一遍,嘆息一聲道:「小友這種俠風固然可佩,但給自己卻惹下了無邊麻煩了。」

  淩蔚忙道:「詹老前輩此話怎講?」

  詹行戀道:「小友可聽令師說過襄陽歸魂堡?」

  淩蔚道:「曾聽談過。」

  詹行戀道:「歸魂堡主恨福來遲鮑嘯天,小友可曾聽說?」

  淩蔚道:「晚輩曾聽家師說及此人,不知又和晚輩有何關係?」

  詹行戀道:「這鐵臂野豺蘇為勇就是的嘯天的師弟,鮑嘯天為人雖剛愎自用,但最重信義,故當年鐵臂野豺也曾在你師劍下敗過,因鮑嘯天的關係留得一命,如今天網恢恢,終於又死在小友之手。」

  淩蔚道:「鮑嘯天既然以信義見重武林,怎肯容蘇為勇作這傷天害理為害世人之事,淩蔚敢殺蘇為勇,自信就不會懼什麼恨福來遲。」

  詹行戀忙道:「小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是另有用意。」

  淩蔚狐疑道:「請老前輩明言,恕淩蔚愚拙,不能悟透其中玄機。」

  詹行戀歎了一口氣道:「鮑嘯天武功聲望,武林均獨立一格,小友身負大任,何苦多此強敵?」

  淩蔚聞言,目瞪口呆,頓時說不出話來。

  詹行戀見情,連忙接著說下去道:「鮑嘯天現在勢必與小友為敵,此人乎生交友極為成功,尤其是和幾個著名的武林魔頭極為敦厚,故小友還須處處謹慎處理才是。」

  淩蔚見天涯惆悵客將鮑嘯天看得如此利害,不禁傲心又起,當即狂笑道:「鮑嘯天若定欲為鐵臂野豺復仇,淩蔚也只好與他周旋到底了。」

  詹行戀見淩蔚如此一說,心中老不是滋味,暗道這小子完全和玉孩兒當年一樣,還是不招惹他好,忙笑道:「小友不必惱火,天下是非自有分理,我們還是先替貴友療毒吧。」

  淩蔚當下也知道自己過份失禮,忙欠身向詹行戀道:「晚輩适才言語冒犯,還望老前輩海涵。」

  詹行戀聞言哈哈笑道:「小友太見外了,我詹老三和你師父是什麼交情,那裡用得著這一套,我們先看看怎麼給這小孩揭下這張獸皮。」

  淩蔚就將自己準備以玄陽真氣,用幹火煉金法先為範傑化去瘀血,再剝熊皮的方法告訴詹行戀。

  天涯惆悵客聽了尋思片刻,說道:「此法不甚妥善,脫去熊皮後,小友還要用真力為他逼出體內幾鴆草毒,恐真力耗失過多,影響小友未來成就,我有一法倒可一試。」

  淩蔚急道:「詹叔叔有何良方,請快示知!」

  「這種變人為獸的惡行,是將人先用金針遍刺全身,然後再將獸皮活活剝下莆蒙上,自能結為一體,我現有當年少陽神君煉就之火雲丹一粒,此丹若用水洛化其效力絕不會亞於幹火煉金,此竹林後有一小水潭,我們可將此子帶往該處診治。」

  淩蔚點頭稱善,二人當下將範傑帶到水潭附近,詹行戀先由身邊取出一粒核桃大小赤紅的丹藥,對淩蔚道:「此即火雲丹,但還少一點東西,否則獸皮雖然剝下,恐亦難保其短期不死。」

  淩蔚道:「少點什麼東西?可有別物代替?」

  詹行戀道:「獸皮剝下後,此人遍體針傷,若不及時以丹藥將其外傷止住,久經風吹不死必廢,但這種丹藥只有峨嵋凝碧崖金姥姥魏長素煉的百花散能有此效,一時之間如何能覓得百花散,只好用我詹老三自備金創藥一試了。」

  淩蔚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笑道:「詹叔休慌,小侄這兒正有一包魏老前輩的百花散。」

  詹行戀詫異道:「你怎會有此物?」

  淩蔚道:「魏老前輩三年前,曾到九宮島探望家師,小侄兄弟蒙魏老前輩見愛,各蒙賜有百花散一包。」

  說罷,由腰上取下一條銀鏈,鏈頭有一個小盒,盒中裝了一包異香撲鼻的淡紅色粉沫。

  詹行戀看了點點頭道:「正是此物。」

  當下天涯惆悵客一摔手,將那粒火雲丹丟人小水潭,那丹一入水潭,潭水盡赤,片刻之後,烈氣上冒,水花滾沸。

  詹行戀對淩蔚說道:「現在我將此子投入水中,浸半個時辰取出一次,由你我輪流用變掌以內家真力為他遍體按摩一次,三次之後即可將熊皮剝下,再將其浸半個時辰,敷上百花散,外傷即可無礙了。」

  淩蔚依照詹行戀所說,一個半時辰後,運動金剛指力在範傑身上一劃,用手一揭,熊皮果然應手而脫,熊皮剝盡後,露出一個遍體針傷,骨瘦如柴的十三四歲男孩,詹行戀忙過來,把範傑赤條條的再投入水潭之中。

  又過了半個時辰,撈出範傑,二人用水將百花散化開,以最快的速度遍敷全身,果然針傷應手平復。

  詹、淩二人這時都出了一身汗,互相滿意地籲了一口長氣。

  淩蔚脫下外衣,將範傑裹好,向詹行戀重施一禮謝道:「多謝詹叔叔大力相助,此德永銘不忘,真氣逼毒之事已較簡單,小侄獨力已能應付,不敢再勞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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