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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半個時辰前,葉某瞧見翟堂主追趕一條迅快的黑影,僅在半山亭匆匆一瞥,難道到現在未回麼?」

  梁丘皇略一沉吟,道:「葉堡主,你等四外搜覓,一見可疑,格殺無論。」又密語囑咐授計。

  「遵命!」葉楚雄轉身揮手率眾離去。

  梁丘皇轉身飛步搶上殿廊之際,只見玄溟七君神色怨毒,魚貫掠出殿來,不禁驚噫出聲,暗道:「他們為何能恢復行動自如?難道藥物用錯了麼?」

  先是殿鉞戈恢復得最快,此刻又是玄溟七君,百思莫解,只聽戚思平沉聲道:「三寶已無,梁丘院主再入大殿也是無用。」

  梁丘皇冷笑道:「這倒未必,至少兄弟尚有不解奇毒。」

  戚思平哼了一聲道:「我等七人還不想同歸於盡。」

  梁丘皇淡淡一笑道:「事到如今,兄弟只有孤注一擲了,七位要離去兄弟也不勉強,只怕七位走不出此山。」言畢轉身望三清大殿丹階上緩緩走去。

  「他這不是送死麼?」戚思平詫道:「他也是騎虎難下,未必能走出此山!」

  「那我等應該如何?」老三戚思遠道:「沒有返魂珠,侄兒性命難保,難道就這樣罷了不成?」

  「愚兄尚未遇上如此為難的事,」戚思平長歎出聲道:「方才殿內我等七人聯臂出掌,堪稱武林中無人能敵,怎麼既無暗器,又未見那牛鼻子如何動作,我等七人即被制住,難道反達摩七式確系一宗奇絕玄奧的武學?抑或他已參悟散花摩訶真經內神髓麼?」

  繼而戚思平目露黯然神傷之色,搖搖首長歎一聲道:「目前我等已陷入進退維谷之勢,倘或轉回玄溟島,玄溟七君威名恐付之流水矣。」

  戚思遠道:「坐山觀虎鬥,或能收漁人之利,我等隱伏附近如何?」

  「也只有如此了。」戚思平慨歎道:「倘依愚兄看來這絕無可能,此事已震驚整個中原武林,黑白兩道無不覬覦佛門三寶聞風而來,但又望而卻步,來的都是各大門派知名人物,屈指寥寥可數,其中道理委實難以瞭解?」

  這一點真讓戚思平猜對了?其中理由卻很簡單。

  為什麼?

  第一,當年北天山之役,死難的都是武林精英,更死得不明不白,迄至如今,連真凶依然尚未水落石出,僅憑謠傳令人無法採信,深恐又蹈覆轍,自尋死路。

  其次,傳聞梁丘皇心機陰險無比,又有不解無形奇毒之能,無異如虎添翼,佛門三寶雖是畢生罕遇難求之物,自忖武功不濟,若欲攘有三寶非但是癡人說夢,而且飛蛾撲火,白白冤送了一條性命。

  最後更有人勸阻,所以均停在山外,聽聽熱鬧而已。

  當下玄溟七君魚貫掠出六合道院,隱入翠翳林木森森中不見……

  □□□

  梁丘皇心情沉重,自知進入三清大殿后,不成功便是死路一條,忖道:「反正同歸於盡,死有何懼?」於是,他抱著希冀於萬一的心情邁入大殿,目光望去,不禁一怔。

  只見六合門主仍端坐在蒲團上,神色慘澹,惟一不同的是六合門主左右兩列排著坐椅,左方坐著各大門派首腦人物,面寒如冰,自己入來視若無睹。

  右方一列座上卻坐著雪山人魔殿鉞戈等群邪。

  由於座位不夠,有的坐在地上。

  乾坤雙惡陶珣、陶環四肢被削,仍然躺在原處,緊閉雙目,似昏迷不醒。

  殿鉞戈等群邪額角上個個沁出豆大汗珠,面現痛苦之色,全身微微顫震。

  不言而知,群邪已為對方制住。

  梁丘皇面色微變,嘿嘿冷笑不住。

  九指雷神桓齊大喝道:「梁丘皇你還不認罪麼?他們俱已招認了,昔年之事大都明亮無遺。」

  梁丘皇冷笑道:「這不是多此一問麼?昔年兄弟釜底抽薪,保全了甚多性命,如今反落得一個不是。」

  「你說得好聽,圖謀三寶,豈非罪意顯明!」

  「胡說,翠佛既落在兄弟之手,兄弟理應覓回三寶,怎說是圖謀,哪知你等顛倒黑白,妄入人罪,故而兄弟索興擔當背黑鍋罪名,何況此乃六合門中之事與你等無干。」

  桓齊哈哈大笑道:「好個六合門中的事,但你又非六合門主,膽敢擅權作主?」

  梁丘皇道:「門主傳下諭命閉關潛修養屙,內事不決由三才院主作主,外事不決准兄弟便宜行事,豈可謂之擅權作主?」

  六合門主淡淡一笑道:「桓施主,昔日確傳下此諭,不過卻不知你梁丘皇包藏禍心,倒行逆施!」

  九指雷神桓齊頷首答道:「有你掌門人這句話就夠了,哼,他倒自恃得很,膽敢再度進入大殿,就不懼桓某的子母雷珠麼?」

  梁丘皇微微一笑道:「最多同歸於盡,子母雷珠在未爆裂之前,你業已自形銷骨化了。」

  桓齊面色一變,道:「桓某早料定你有這麼一句話,也料定你身懷不解無形奇毒有恃無恐,難道你尚未忘懷追問韋旭的去跡麼?」

  「不錯!」梁丘皇傲然笑道:「兄弟也不懼你等不說真話,只要騙了兄弟,到時自知!禍到臨頭悔已不及。」

  桓齊冷笑道:「不解無形奇毒雖然厲害無比,但終有罄時,你無法重新配製,何況你也無能及早避讓!」

  這是實話,梁丘皇暗暗一震,冷哼道:「廢話少說!」

  六眼靈獼霍元揆嘻嘻笑道:「邱老大,看來梁丘皇是橫了心了,梁丘皇,請看看殿外來的是何人?」

  一條身影疾逾飛鳥掠入。

  來人卻是苗疆少主郗南鴻。

  梁丘皇淡淡一笑道:「郗南鴻,你來此做甚?老夫所用之毒,諒你也無能解救,白白冤死一條性命未免不值。」

  郗南鴻寒著一張臉不答,合掌互擊兩聲。

  只見殿外走入一雙苗疆弟子抬著一具軀體。

  梁丘皇認出是毒叟邊光,不禁面色大變。

  郗南鴻冷笑道:「邊老賊已招認混入苗疆,奉你之命博取家父信任,得悉奇毒配製之方以謀毒害武林異己,而且暗害家父,此仇不報何以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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